之前在邸報上看見這件事的時候,徐遊覺得離自己還遠,沒有太放在心上。
現在自己到了天闕城,這個由巫道修士和大周一同舉辦的巫蠱大會就又由不得不關注了。
“這很正常,這種大勢力舉辦的大會不僅是我們,別的宗門一樣會很關注的,畢竟這次連大周都參與其中,這還是很罕見的。
不過,你要說有什麼特殊意義的話,還真有。”
說到這,寒謙嶽壓低聲音,“你可知道巫道之前沒落的事情?”
“知道一些、”徐遊頷首道,“上次大道紀元降臨的時候徹底沒落。”
“那你又可知,巫道衰落的背後其實我們昆侖仙門也要負有責任。”
徐遊有些愕然,他還真沒有想到背後還有這一層原因,遲疑問道,“所以,我們算是和巫道有仇?”
“說有那肯定是有的。”寒謙嶽徐徐說道,“大道之爭從來都是一件殘酷的事情,每次大道紀元的降臨都會有很多勢力起伏。
這麼多年下來,哪個勢力沒有一堆仇人?這是神洲之上的規則,若都糾結著這種起伏之下帶來的仇恨,那大家就都不要玩了,天天打架就行了。”
徐遊深以為然,利益兩個字在修仙界同樣適用,並且更是赤裸裸的殘酷。
若是有朝一日昆侖徹底衰敗,那每個勢力都會冒出來想分杯羹,昔日些許的表麵情誼和和氣就半點不值一提。
所以,當年巫道衰弱,昆侖仙門是推手之一也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道理都懂,但這次巫道重開巫蠱大會,昆侖仙門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關注。
小半個時辰之後,冗長的例會總算完全結束。
散會之後,就在徐遊想回房修煉的時候,寒謙嶽帶著羅開陽神秘兮兮的直接喊住了徐遊。
“師弟,走,跟我們出去一趟。”
“做什麼?”徐遊問了一句。
“妃喧樓。”
“那是什麼地方?”
“章峰主經常去的地方,對修行有益,鍛心的地方。”寒謙嶽解釋了一句。
“這樣啊,行。”徐遊不疑有他,跟著寒謙嶽和羅開陽的兩人下樓出門。
剛下樓,就看見門前停著一輛奢華的靈駒車駕,車廂寬敞,胖胖的章長隸從裡麵探出頭看著徐遊一行,問道。
“伱們去哪?”
“去鍛心。”寒謙嶽回道。
章長隸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上車吧,我也去那。”
“謝師叔。”
寒謙嶽那是半點不客氣,像主人翁一樣的熱情的帶著徐遊和羅開陽上了車駕,一副和章長隸交情相當好的樣子。
車駕悠悠向前疾馳而去,無人駕駛。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目的地,那妃喧樓所在的位置離昆侖樓很近,就七八條街的距離。
剛到這條街,透過車窗的看著外麵的徐遊就發現不對勁了。
這條街道豪華奢靡的程度他生平僅見,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街道兩側全是煙花之地。
各種風格迥異的青樓林立其中,無盡幽香撲麵而來,姑娘們個個國色天香,教人眼花繚亂。
金林粉黛樓,無邊銷金窟。
這特麼就是紅燈區!
最後,馬車在街道中心處停下,眼前立著一座九層高的樓宇,占地麵積極大,外表裝修怎一個雅致仙氣了得。
牌匾上書寫妃喧二字。
跟周圍很多家的青樓有著一股格格不入的氣質。
打個比方,這邊大多數青樓都是濃妝艷抹的風塵姑娘。
而這妃喧樓是個出身名門世家,從小博覽群書,知書達理,長相典雅精致,氣質超然出塵的門第女子。
突出的就是格調兩個字。
這已經不是說金錢能兌換的那個範疇。
徐遊觀察了一下,進出這妃喧樓的男子全都是修士,無一例外。
其中不乏歲數大的大修士,這是一棟專門接待修士的風月場所。
徐遊四人一下馬車,章長隸便滿臉笑容的和左側那邊剛來的老頭打起了招呼,聊的相當熱切。
徐遊三人便暫時留在原地等候。
“寒師兄,這就是你跟我對修行有益,能鍛心的地方?”徐遊忍不住問了一句。
“當然,師弟等會就知道了,我這人從不騙人。”寒謙嶽笑道。
“可是,這種地方,我們和章峰主一起來是不是有些大逆不道?過於荒唐了?”
徐遊是真的覺得荒唐,你就算要出來玩那年輕人一起玩便是,這和章長隸一起來是怎麼個事?
人家堂堂峰主級別的人物,昆侖仙門的領導層,現在帶著年輕弟子一起來青樓?
根本理解不了。
寒謙嶽笑道,“這師弟你就不懂了吧,這是章師叔主動帶我來的,他是這裡的常客,貴客。我們來這玩,報他的名字消費那都是不要錢的。”
徐遊愕然在那,不要錢這三個字有種別樣的魔力。
透過這寬敞的大門,徐遊甚至能看見裡麵打雜的侍女都是低階修士且個個出挑。
這種地方,嗯,進去見見世麵也不是不行。
“那章師姐呢,她知道嘛?”徐遊繼續問道。
“咳咳。”寒謙嶽輕咳兩聲,“今晚安排了她事情,不知道,當然,這種事我想師弟也不會跟章師妹說什麼是吧?”
徐遊嘴角微微抽了抽,無奈的點了下頭。
章長隸這個做父親的出來玩,提前把女兒支開辦事,還特麼帶著女兒的師兄弟一起來玩。
徐遊能說什麼?隻能說章長隸真會玩。
“師弟你放心,不要有太大的道德壓力,這是正規場所。不信你問羅師弟。”寒謙嶽指著身側的羅開陽。
徐遊看向他,後者輕輕點了點頭,“其實之前第一次的時候我也是拒絕的,但是體驗過之後才發現並不是我想的那樣。
這個地方能洗滌我的心靈,堅固我的道心。”
羅開陽雖然長相普通,但是四方臉很正氣,給人一種國泰民安的君子感覺,現在給出這樣的評價,很難讓徐遊會往歪處想。
“是如此。”寒謙嶽繼續補充道,“別看這妃喧樓處在煙花柳巷裡,但是人出淤泥而不染.”
“小娘子,好久不見!”
左邊一個氣質豪邁的修士摟著一個穿著清涼的姑娘,大搖大擺的從徐遊三人身邊經過走入妃喧樓。
“呸,低俗!”寒謙嶽把本該咽下去的口水啐了出來,義正言辭道,
“師弟放心,我們不玩這個,我們隻論道。是正兒八經的坐而論道,不是那種做而論道。粗俗下流的師兄我也不玩,我是個追求情操的人。”
“我是正人君子。”寒謙嶽最後還補充了一句。
“明白。”徐遊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難怪能和白根碩玩那麼好,人以群分隻能說。
很快,章長隸也和人寒暄回來,笑道,“走吧,跟我進去,等會你們自己玩,我還有些老朋友要見見。”
“好的師叔,你自個忙,我們自己玩。”寒謙嶽熱切的說著。
“別玩太狠哈,上次你倆差點把我牌裡的錢都花冒了。”章長隸囑咐了一句。
寒謙嶽咧開血盆大口,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章長隸看著身側的徐遊,笑問道,“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徐遊愣了一下,“算是。”
“是不是覺得修行之人不該來這種地方。”章長隸繼續問道。
徐遊笑了笑,沒有給答案。
章長隸時不時的對著旁邊的人群打著招呼,徐徐的對徐遊說道,
“很多修士以為埋頭苦修,不近七情六欲才是長久之道。這樣想沒錯,但若是天性太過壓抑反而對大道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