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醴泉坊。 李老四帶著四名身姿挺拔的衙役,在坊間巡視。 陽光透過參差的樹梢,斑駁地灑在他們的官袍上。 他們身著統一的製服:深色圓領袍衫,衣襟及袖口處細線勾勒,腰間束帶,帶上懸掛著象征身份的魚袋。 他們的衣袍用有暗花的細麻布製成,領、袖、襟加緣邊,下擺近膝蓋處加一道橫襴。衣服的顏色按照品級劃分。 除了李老四穿著紫袍,其他人都穿著綠袍。 他們頭戴黑色的襆頭,展露出肅穆的麵容。他們的雙手或握著馬鞭,或插在袖中,以威嚴的姿態走過大街。 就在街角,青娘子正拿著笤帚,在塵土飛揚中掃著街道。 她穿著一襲青色的衣裳,衣擺隨著微風輕輕擺動。她的頭發被簡單地束在腦後,幾縷發絲隨風飄散。 青娘子站在街道旁,臉上的表情滿是不服氣。 她的眉頭緊皺,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倔強的氣息。 她的嘴角微微下垂,似乎在默默嘀咕著什麼。 她拿著笤帚的雙手緊握成拳。 “那不是陸羽草堂白娘子的妹妹嗎?”一個手下對李大人道,“怎麼不在草堂抓藥,跑來掃大街了?也是稀奇。” 李大人也感到稀奇,正當李大人準備上前詢問時,忽然間,一陣喧嘩打破了坊間的寧靜。 隻見一隊京兆府的官差,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他們的目標竟是青娘子!為首的是一名麵目冷峻的捕頭,他手持鐵鏈,步步逼近,眼中透露出不容分說的決絕。 “青娘子,你涉嫌重案,現奉京兆府之命,即刻將你拘捕!”捕頭的聲音如同晴天霹靂,震得旁觀的百姓們心中驚惶。 青娘子本就惱火,這下血湧腦門:“青天白日,你們有病吧!” 但她的話語在官差的鐵拳下顯得蒼白無力。 李大人眉頭緊鎖,京兆府的命令又豈是他一個小小的武侯鋪巡檢能夠違抗的? 但是也不知為何,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大概是涉及陸羽草堂吧。 總之,他示意衙役們保持警戒,自己則上前一步,沉聲問道:“捕頭大人,此事可有確鑿證據?” 捕頭冷笑一聲,斜睨著李老四:“有沒有證據,李大人去問京兆尹大人便是,我們隻負責抓人。” 言罷,他便不再理會李大人,揮手令手下將青娘子銬起。 青娘子的兩顆眼珠子已經泛起綠光,那戴上她手腕的鐐銬眼看就要被碎成粉末,白娘子和玄風不知從何處竄了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白茶一下按住了小青。 小青猛地清醒過來。 姐姐囑咐過她,現在她在做人,不能濫用法力。 她就是對著謝郎君主仆濫用法力,才被姐姐罰來掃大街的。 有姐姐在場,小青猛然安心。 她知道姐姐一定會撈她的。 於是,乖乖的,安靜的,跟著京兆府的捕快走。 白娘子和玄風目送小青一行離去,轉頭看李老四:“李大人,上次悲田院的命案,你可向京兆尹大人如實匯報了?” “匯報了,裴兆尹大人當時不信,但後來悲田院那些廚娘還是被放了,廚娘們解釋烏頭是用來救治一名犯了癲癇的乞丐……” 白茶大概了解了,那裴兆尹大抵是個清官,雖然將信將疑,但還是根據事實判案,不是個糊塗官。 白茶向李老四行了個“萬福禮”,便攜著玄風走了。 …… 陸羽草堂內,謝清晝和穆白懷疑地看著屋子裡的一切。 剛剛,明明白娘子還在幫他把脈來著,玄風掌櫃也在櫃臺抓藥,二人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 …… 此刻,長安京兆尹裴煥之大人正在書房,皺眉凝思。 想他三輔望族出身,少歷顯職。初以鄉貢進士入仕,累遷至濟州刺史,封為宣州第一任刺史。 在任期間,勤政愛民,注重農桑,推廣均田法,使百姓安居樂業,生產有序。 後因政績突出,被當今聖人賞識,提拔為長安京兆尹。 京兆乃天下中樞,事務繁雜,非有經世之才者難以勝任。 裴大人到任之後,發現長安米貴,百姓生計艱難。 他立即上疏聖人,提出開鑿漕渠,引水灌溉,增加農田麵積,以解穀貴之憂。 得到聖人的批準後,他親自督工,不久便完成了這一浩大的工程。 從此,長安地區的糧食產量大增,百姓不再為吃飯發愁,社會秩序井然。 他還大力整頓治安,嚴懲不法之徒,使得京師安寧,商旅暢通。 悲田院命案,使得聖人大怒,也是他履職以來,從未發生過的慘案。 就算聖人不苛責,他自己也要再三反思的,怎麼可能呢? 他履職以來,長安城如何太平繁榮,怎麼會突然出現這樣的慘案。 現在他明白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原來是妖怪作亂! 裴大人感到內心煩躁和不安。 他的眉頭緊皺,麵色陰沉,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在他的心頭。 他焦慮地在房間裡踱來踱去,然而,他也明白,焦慮並不能解決問題,天災人禍好對付,妖怪如何對付? 半掩的門扉輕啟,一位衣著華麗的婦人款步進入書房,她便是裴夫人。 身著淡雅的繡花長裙,裙擺隨著步伐輕輕搖曳,透出一種無言的婉約。 她的發髻高挽,用簪子精致地固定著,幾縷發絲輕柔垂在白皙的頸側,增添了幾分柔美。 裴夫人手中提著一隻精致的茶盞,熱氣騰騰,茶香四溢。 她的麵容溫婉,眉目之間流露出淡淡的慈愛和賢淑,仿佛是一幅動人的畫卷。 她輕輕地將茶盞放在桌上,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陽,溫暖而又寧靜。 她輕聲細語地對裴兆尹說道:“官人,您已經忙碌了許久,不妨稍作歇息,品嘗這杯茶湯。” 她的聲音柔和而又親切,仿佛是一泓清泉,流淌在心底,讓人感到無比的舒適和寧靜。 裴兆尹抬起頭,看著眼前這位溫柔賢惠的妻子,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感激之情。 他接過茶盞,輕輕地抿了一口,那茶湯的清香瞬間彌漫在整個口腔,讓他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愉悅。 “夫人,這是聖人賜的蒙頂山茶湯嗎?” “非也。” “怪不得我覺得茶湯味道不同。” “有何不同?”裴夫人走到裴兆尹身後,輕輕幫他捏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