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院長抓著金花手說:“我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把福利院安排好,才能安心。” 金花忍著淚水:“現在醫療條件好,我哥請專家去了,還說去國外治。” 宋院長虛弱的說:“不要浪費錢了,留著給孩子們用。” 金花說:“您就安心養病,聽我哥的。” 開始第一輪化療,頭發大把落下,吐得一踏糊塗。金花專門回家熬粥拿來,宋院長一口都吃不下,隻能靠藥水吊著。 宋院長有氣無力的拿出一串鑰匙說:“金花,你去福利院,交給小王,讓她打開一個櫃子,裡麵有夏晚奶奶留給她的東西,是關於她身世的。現在可以交給你了,將來告訴她。讓小王先負責院裡工作。” 金花說:“不急,等您好了再說。” 宋院長急了,咳了起來,口裡都是血,她催促道:“快去,我這個樣子拖不了多久了。” 金花給宋院長擦擦嘴,端來水漱漱口,拿著鑰匙,開車來到福利院。 福利院還像平時一樣有條不紊,工作人員們圍上來,打聽宋院長情況,都說到醫院看看。 金花說:“你們看好福利院,醫院有我們。宋院長恐怕時日不多了。” 工作人員們偷偷抹著淚,他們生怕讓孩子們發現。 金花說:“小王,宋院長讓你先負責院裡工作。” 小王紅著眼說:“我一定會盡力,讓宋院長放心。” 金花拿出鑰匙,遞給小王:“這是宋院長交給你的,有個櫃子裡,說有夏晚的東西,讓你拿給我。” 小王金花到辦公室,打開鎖著的櫃子,裡麵有很多福利院的重要東西。還有一個檔案袋,密封的很好,上麵寫著夏晚,裡麵裝著一些東西。小王拿了給金花。 金花操心醫院,拿著就說:“我回去了,你們把福利院看好就行。” 小王說:“我去看看院長。” 金花想想說:“好,你跟我一起去。” 金花把檔案袋放車裡,也沒顧上看。 小王交待了一下,就上車了。 到了市裡,小王說:“我去買點東西。” 金花說:“不用了,她什麼都吃不了,去看看就行。” 金花說:“你等會見了,要高興點。” 小王說:“好。” 二人進了病房,剛打完針,看到小王,宋院長嗔怪道:“你怎麼來了,院裡人數緊。” 小王看宋院長頭發也剃了,麵部浮腫,病入膏肓樣子。她一下抱著宋院長,哭著說:“怎麼好端端一星期,在醫院反倒厲害了。” 宋院長拍拍小王,安慰說:“我這是要去馬克思那報到了,不要傷心,你有文化,人又勤勞踏實,院裡工作交給你,好好歷練歷練,幫我看好孩子們。” 小王看金花向她使眼色,忙擦了眼淚,使勁點點頭說:“院長,我會做好工作,等您回去。” 宋院長笑著說:“我恐怕暫時回不去了,不能嚇著孩子們。” 小王說:“我們輪流來照顧您。” 宋院長說:“不用了,有醫護,還有金花。你趕快回去,不要告訴院裡任何人,我現在情況,免得他們來看,就說我治病,好了回去。” 小王說:“好,那我走了。” 宋院長含笑目送小王出門去。 小王忍著,出了醫院嗚嗚大哭起來。 金花說:“我送你。” 小王說:“不了,你在這看著,我坐公交車。” 金花說:“你們放心,這有我和楊老板,用的進口藥。” 小王鞠了一躬:“拜托你們了!” 小王轉身,握著臉轉身走了。 金花回到病房。 宋院長看著她說:“夏晚大了,以後問起身世,可以告訴她真相。” 金花說:“先不管那個了,以後再說,你好好養病,我回去熬點湯。” 宋院長拉著金花手說:“不用麻煩了,吃不下,就在醫院打點粥就行。坐下陪我說說話。” 金花坐在床邊。 宋院長就慢慢說起夏晚小時候的事:“生下來就長得漂亮,她進院時四歲,從小就聽話,總跟我身後,像小尾巴,晚上也要跟著我睡。大點就會幫忙看孩子做事。” 金花說:“夏晚多虧你,才能這麼陽光。讓她回來陪陪你。” 宋院長一把拉著金花說:“千萬不要提我生病之事,不能讓她看到我這個樣子,更不能耽誤她學習。” 金花說:“好好,聽您的。” 宋院長說著話,一會兒就瞇著了,金花給她蓋好被子。 金花出了病房,來到院裡,一股寒風迎麵撲來,金花把圍巾包住頭。走到長廊裡,冬日的院裡很蕭瑟,北風刮著光禿禿的枝丫,灰濛濛的天空,布滿陰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金花,這裡冷,進屋去。”楊老板來了,看病房沒人,一路尋來。 金花看著楊老板,傷心的說:“宋院長……” 楊老板看著遠處說:“化療很痛苦,院長建議停止。” 金花沒說話,默默跟著楊老板,到病房外過道坐下。 這是腫瘤病區,住進來的都是晚期患者,不停的上演新麵孔,來了走了。走廊裡匆匆走過親屬悲傷的麵容。 “金花。”病房裡傳來宋院長的呼喚聲。 金花連忙進去。 宋院長說:“扶我上一下廁所。” 金花忙攙著宋院長,房間有衛生間。 宋院長的肚子也鼓起來了,像是五個月孕婦。醫生說這是轉移到肝腸胃,肚子裡全是腹水。 宋院長走路都有些艱難,喘不過氣來。 金花說:“我背您。” 宋院長說:“你背不動,我慢慢走。” 楊老板也進來了。 宋院長在金花幫忙下,上床半躺。 宋院長喘過氣來說:“楊老板,不要再浪費錢了,停掉好藥。” 楊老板說:“化療難受不做了,藥不能停。” 宋院長說:“自從住院,都是你花錢,我這病早晚都得死。” 楊老板說:“宋院長,您不用擔心,治病要緊。” 宋院長深感謙意說:“一直麻煩你和金花,真是過意不去。” 金花說:“你帶大夏晚,就是她姥姥,我們就是晚輩,應該的。” 楊老板也說:“你不要想太多了,比起你,我們這算不得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