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怎麼,你怕了?(1 / 1)

更驚艷的還在後麵?   馮清的一句話頓時讓現場除了其他兩位教授以及林燁這個原創作者外的所有聽眾全都愣在原地。   目光在報告廳內逡巡一周後,馮清繼續往下道:   “接剛剛我講過的,林燁這首詞從時間分析,寫的是重陽,即農歷九月九日,已到秋季時令,白晝越來越短,詞中卻還說“永晝”,我個人分析這隻是詞人的一種心理感覺。時間對於歡樂與愁苦的心境分別具有相對的意義,在歡樂中時間流逝得快,在愁苦中則感到時間的步履是那樣緩慢。一個人若對“薄霧濃雲”特別敏感,擔心白天總也過不完,那麼,林燁所刻畫的那位深閨怨婦她的心境定然不舒暢。”   “雖然林燁在這裡雖然沒有直抒離愁,但我們仍可透過這層灰蒙蒙的“薄霧濃雲”,窺見女人的內心苦悶。緊隨其後的‘瑞腦消金獸’一句,則是轉寫室內情景:林燁虛構的那個女人獨自個兒看著香爐裡瑞腦香的裊裊青煙出神,真是百無聊賴。又是重陽佳節了,天氣驟涼,睡到半夜,涼意透入帳中枕上,對比夫婦團聚時閨房的溫馨,真是不可同日而語。上片寥寥數句,把一個閨中少婦心事重重的愁態描摹出來。”   “而緊隨其後的‘佳節又重陽’這一句詞又有深意。隻要是對華夏古典文學和歷史有所了解的同學應該都知道,我們的先人跟我們不同,他們對於重陽這個節日十分重視。在這一天親友團聚,相攜登高,佩茱萸,飲菊酒。林燁在用深閨怨人的視角寫出‘瑞腦消金獸’的孤獨感後,馬上接以一句‘佳節又重陽’,顯然有弦外之音,暗示當此佳節良辰,丈夫卻不在自己身邊,尤其是裡麵那個‘又’字,更是攜帶著很濃的感情色彩,突出地表達了女子的傷感情緒。緊接著兩句:‘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丈夫不在家,玉枕孤眠,紗帳內獨寢,又會有什麼感觸!“半夜涼初透”,不隻是時令轉涼,而是別有一番淒涼滋味。”   “……”   “另外,據我的分析看來,林燁在此詞的藝術加工上所突出的一個特點是‘物皆著我之色彩’,大家可以試著聯想一下,不論是從天氣到瑞腦金獸、玉枕紗廚、簾外菊花,林燁所構思出的那位女子都是在用她愁苦的心情去看待這一切,無不塗上一層愁苦的感情色彩。”   “在結構上自起句至‘有暗香盈袖’,都是鋪敘筆法;而把節日離索的刻摯深情留在結拍,使它如高峰突起。‘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成為全篇最精彩之筆。以花木之‘瘦’,比人之瘦,詩詞中不乏類似的句子,這是因為正是‘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這三句,才共同創造出一個淒清寂寥的深秋懷人的境界。”   “‘莫道不消魂’,直承‘東籬把酒’以‘人擬黃花’的比喻,與全詞的整體形象相結合。‘簾卷西風’一句,更直接為‘人比黃花瘦’句作環境氣氛的渲染,使人想象出一幅畫麵:重陽佳節佳人獨對西風中的瘦菊。有了時令與環境氣氛的烘托,‘人比黃花瘦’才有了更深厚的寄托,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我不得不說,假如林燁生於千年之前,那這首閨怨詞,必然算得上一首名篇佳作!我華夏的語文課本必然有這首《醉花陰·薄霧濃雲愁永晝》的一席之地!!。”   隨著馮清一番字斟句酌的講解。   報考廳內的所有人逐漸全都把駭然目光投在了林燁身上。   他們知道林燁這首詞寫的很好,卻沒想到能好到這種程度,如果就按照馮教授的分析,那就是說一句字字珠璣都毫不誇張。   冗長的沉默過去。   現場嘩然聲不斷:   “上語文課本……馮教授這話有點兒過了吧,我承認林燁這首詞寫的很好,但能上課本的詩詞,哪個不是流傳下來的傳世經典……說什麼必然占據一席之地,多少有點兒吹捧的意思……”   “吹捧個錘子,馮教授那就是咱們國內初中課本選材評定的負責人,他說林燁有這個水準,那肯定是八九不離十的水準……”   別說現場這些吃瓜觀眾麵麵相覷,滿是懷疑。   便是跟林燁關係最好,特意跑過來給林燁加油助威的韓濤、謝海林他們此刻眼中也全都寫滿了懷疑,都覺得馮教授的這評價是不是在捧殺林燁。   這真不怪他們多疑。   實在是林燁隨手一寫,前後甚至連十分鐘都沒有就搞出來一首千古名篇。   這不論是擱誰身上,都會讓人覺得難以置信吧……   就在一眾京城學子麵麵相覷時。   端坐在評審席上的馮清忽然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目光死死鎖定林燁,一字一頓道:   “林燁同學,我們之前在你的家裡見過一次,相信你對我應該還有一些印象。”   林燁點點頭:   “馮教授好。”   馮清微微頷首:   “剛剛我跟你們係主任韓延年教授確認過,他說沒有透過題,我並不是不信任他,但我還是想從你自己的嘴裡,親自再確認一遍!”   這不是說他心眼小。   主要是身為國內最頂尖的一批古漢語工作者。   他很清楚這種級別的詞作,別說林燁一個才上大學的大一新生,那就是那些個大三大四的學生,乃至是他本人和韓延年教授這樣的知名學者,給他們大把時間去考量,怕是也寫不出這般有意境的辭藻。   人比黃花瘦?!   這特麼哪個大老爺們能想出來這麼哀婉的句子?   另一邊兒。   便隨著馮清近乎逼問的追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所有人都盯著林燁,便是如張佳雪這個跟林燁有“仇”的小妮子,都愣愣的盯著林燁背影。   她是真被林燁給驚著了。   雖然知道《滕王閣序》這千古第一駢文就出自於林燁之手。   但從網上得知,跟親眼看著事情發生在自己眼前,絕對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剛剛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就如馮清說的那樣——   有過會不會是韓教授提前給林燁透題的念頭。   雖然這念頭隻存在了一瞬就被否決。   但這不影響她依舊很難接受眼下的事實。   感受著眾人的目光。   林燁默默在心裡嘆了口氣。   心道,我要是能有這種水平,那特麼當年也不至於差點兒連語文作文都不及格啊……   之所以這麼牛逼。   那全都靠著自己那個世界的李奶奶的才情給力啊。   這般想著。   林燁在心裡給他那個世界千年前的李清照燒了一株香,匯報了他在平行世界為宋詞傳播做的貢獻後,這才抬眼看向馮清,重重點頭道:   “我可以確認,這首詞是我剛剛的現場原創,韓教授沒有向我透露過題目。”   他話音未落,就見馮清深吸口氣,側臉瞥了眼韓延年後,繼續道:   “那我要給你現場出一道題,題目是題目箱範圍之外的,你敢不敢接受。”   林燁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見狀,馮清瞇了瞇眼睛,淡聲道:   “怎麼,你怕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