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憶辦好登記手續後，拖著疲憊的身體，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單位。珍珍的突然變臉，讓他羞愧難當！越想越氣，午飯也吃不下。一天迷迷糊糊如做夢，好不容熬到了下班，他拖著灌了鉛一樣沉重的雙腳走進宿舍。 小陸笑著說：“沈憶你今天登記了？是跟哪個她呀？”沈憶哭喪著臉說：“跟這個討厭的王珍珍！”小陸驚訝地說：“是她？那你的心上人紅華怎麼辦？你不是說你不能沒有她的嗎？”沈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說：“我不可能與王珍珍結婚的，我會跟她離婚的！”小陸聽後，嗤笑著說：“可能嗎？紅華知道了，會等你離婚嗎？”沈憶聽後馬上說：“完了！我必須馬上去告訴紅華真相，我讓她一定要等我！不行，我必須把媽媽拿了敵敵畏來逼我登記，這個情況告訴她。我是不會跟她結婚的，況且我媽也說了，隻要我先跟她登記，如果我堅決不跟她結婚，要跟她離婚的話我媽不管了。” 小陸搖了搖頭說：“你也太幼稚了吧？要跟她離婚，這個麻煩可大了！”沈憶此刻內心無比的痛苦，剛才在珍珍的狠話，一直在他的耳邊縈繞，想想太可怕了！自己自始至終，不敢當麵提分手，不想與珍珍撕破臉皮，哪知這塊遮羞布今天被珍珍扯了下來，被珍珍罵得啞口無言。 想想，今天登記結束時，珍珍那一幅猙獰的真麵目，我的媽媽也領略到了，這次我媽媽對於我的離婚她肯定不會管了吧？沈憶決定，必須把一切馬上都告訴紅華，沈憶迅速沖出宿舍，準備乘坐航船回鄉下去。剛走到航船碼頭的不遠處，隻見珍珍和沈憶媽還有珍珍媽三個人，手裡拿了兩個鐵殼的紅色保溫瓶，正朝航船碼頭走。沈憶馬上躲進了航船邊的廁所裡，他想完了，隻能去坐隔壁大隊的航船過江了。轉念一想，這幾條航船基本上同時開的，怎麼辦呢？他從廁所出來，心灰意冷地往回走，想明天去吧！他如行屍走肉一樣地走到了醫院宿舍。剛坐下，馬上站了起來，坐立不安中，突然間想到了一個念頭，下水遊過江。 於是沈憶馬上動身，到了江邊天色已經暗了，一看腳上穿著皮鞋，馬上脫下皮鞋，褲子和上衣，拿在手上高高舉過頭頂，在江中遊著。遊著遊著，突然間一隻氣艇箭一樣地飛過，緊跟後麵的大浪似被單一樣朝著頭頂上蓋上來，手中的衣服和皮鞋沖掉了。沈憶馬上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搶住，隻搶到了上衣和一隻皮鞋，還有一隻皮鞋找不到了。天越來越黑了，在水中找了許久，還有一隻皮鞋沒有找到，但不敢再找了。 沈憶疲憊地爬上岸，一身濕透腳上缺了一隻皮鞋，穿著短褲又餓又冷艱難的向前走著。天黑了！到了紅華家門外舉起右手剛要敲門，眼前一暗，站不直了，撲通！他倒在了門上。紅華聽到聲音喊紅偉說：“哥！是什麼聲音啊？”紅偉說：“我去看看！”紅偉一邊走一邊大聲喊：“誰？”聽聽沒有回音，馬上拉開門了，“撲！”靠著門的沈憶倒進了門檻裡麵，紅偉嚇得驚叫了起來！“啊！……”聽到紅偉這響徹雲霄的驚叫，紅華嚇得毛骨悚然，拚命的喊：“什麼事？什麼事……” 這時林華正好在自己家的後窗口，聽到紅華家有人敲門，隨後一聲驚叫聲，她馬上趴在後窗口，憋住了呼吸，張大雙眼，朝紅華家門口看。 當看到紅華走了出來，驚恐萬狀地叫著：“噢？是沈憶？哥！他怎麼又來了？”紅偉馬上說：“我也不知道，我一拉開門，他就一下子跌了進來！”紅華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沈憶說：“哥！他怎麼啦？你快看看！”紅偉推了推沈憶，用手在鼻孔邊量了量，喊著：“沈憶，沈憶！”紅偉抬起頭對紅華說：“他昏迷了！”紅華馬上焦急地說：“怎麼會這樣呢？哥，快救他呀！”紅偉說：“他的衣服怎麼會全濕了？還隻穿了短褲，腳上隻有一隻鞋，紅華，快，快！弄點紅糖水來！會不會低血糖？”陳老師也出來了，他看著地上的沈憶驚恐萬狀地說：“紅偉！你看看他要緊嗎？怎麼會這樣呢？……”紅偉把紅糖水喂到了沈憶嘴裡，沈憶慢慢地醒了。 紅偉對著沈憶說：“嚇死我了！沈憶你的衣服怎麼全濕了？你晚飯吃了嗎？你怎麼會全身濕透來我家呢？”沈憶吃力地回答說：“沒有吃！我中午也沒有吃！我吃不下！我碰上大麻煩了！我沒有坐到航船，我是遊泳過江的！……”紅偉一聽說：“喔！原來是這樣！嚇死我了！那快把這碗紅糖水全部喝了吧！” 紅偉抬起頭對紅華說：“紅華快把廚房裡一碗冷粥拿來給他吃，對了還有個鹹鴨蛋也拿上，爸你去睡吧！他沒事了。” 沈憶對著紅華剛要說話，紅偉馬上說：“沈憶快吃，有話吃了再說！”林華馬上從自己家出來，偷偷地走到紅華家的墻角邊聽了起來。沈憶吃好後，用乞求的眼神看著紅華，吃力地對著紅華說“紅華，你知道嗎？我媽今天帶了敵敵畏，到醫院來找我。帶了敵敵畏！用死來威脅我！人命關天啊！他用敵敵畏來逼我！……”紅偉推了一下他說：“逼你啥事？快說呀！你哭啥呀哭？”沈憶哽咽著說：“逼我與珍珍登記！”紅偉馬上說：“登記？那你怎麼樣呢？不可能真的登了吧？”沈憶哭著點了點頭！紅偉驚愕地說：“難道真的登了？”沈憶點了點頭，馬上一把掛住了紅偉說：“我沒有辦法啊！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不然我媽媽就要喝敵敵畏！……”紅偉嘆了口氣，憤怒地說：“你怎麼可以這樣呢？真的是軟骨頭一個！” 沈憶哭泣著說：“今天一大早，我媽帶了珍珍，手裡拿了敵敵畏，讓我去登記。我不肯去，我媽媽說，今天不登記，她就喝下敵敵畏死給我看。我媽還說隻要我去登了記，以後離婚她就不管了。 我沒有辦法隻好去登了記！不過，紅華你放心！登記隻不過是為了阻止我媽吃農藥！我肯定要離婚的！我不會和她結婚的！真的！真的是不會和她結婚的！……。”紅華痛苦絕望的臉，無法用詞語來形容，她恨得咬牙切齒地說：“滾！什麼都別說了！快滾！”沈憶艱難地，嘴裡發出了極其微弱的聲音：“紅華，我是沒有辦法呀！我媽手裡拿著毒藥！一口下去就會斷命的！我會離婚的！真的，請你相信我！……” 紅華咆哮著說：“你這個笨蛋是白癡嗎？你連個娃娃親都沒有辦法退掉！不受法律保護的，都沒有辦法解除！領了證了，難道還會有辦法解決？你與她已經是合法夫妻了，是受法律保護的！還信口開河說什麼能離婚！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你走，快滾！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紅華憤怒地一把拉起沈憶，讓他滾。 紅華對紅偉說：“哥，快讓他滾！他是有婦之夫，滾！讓他馬上滾！……”紅華拽著沈憶往門外推。墻角邊的林華怕被他們發現，她馬上貓著步，逃了回家。一進門她快步走到後窗，趴在窗口認真地看著紅華家門口。臉上露出了狡猾的微笑，看著沈憶被紅華推出了門，一身濕衣服，隻穿一隻鞋的沈憶，真的是像個乞丐！他冷得蜷縮著身體，癱坐在門外地上痛哭流涕。 紅偉一看馬上對紅華說：“紅華，不能把他關在門外，這個樣子讓他回去的話，在路上萬一昏倒了，或掉河裡了，出了人命怎麼辦呀？人命關天啊！他今天一天為了這事傷心難過，一天沒吃沒喝，還遊過了江，到現在還是穿著濕衣服呢！你讓他進我房，換了我的乾衣服乾鞋子再說，好嗎？讓他穿暖和了再走吧？……。” 紅偉把沈憶攙進了門，隨手關上了大門。林華馬上飛快地出了自己家的門，走到了紅偉房間的窗口，把耳朵帖在窗邊，認真地聽著。隻聽見紅偉在說：“快換上我的衣服和褲子吧！”沈憶說：“謝謝你了，哥！”紅偉苦笑著說：“嗨！穿著挺好的！說明你身高跟我差不多！”沈憶對紅偉說：“紅偉哥，讓我躺一會兒行嗎？現在我覺得很累很累！而且有點惡心，想吐！……”紅偉看了看沈憶，蒼白的麵沒有一點血線，疲憊的的眼神沒有了精神。就說：“嗯！沈憶，你就休息一會兒再走吧！” 紅偉臥室門口的紅華，她看看沈憶一直沒有出來，就憤怒地隔著門說：“哥，換好了衣服快讓他滾蛋！滾得越遠越好。”紅偉在裡麵回話說：“紅華，他累了，臉色很難看，好像發燒了！就讓他休息一會兒再走吧！紅華，時候不早了，你去睡吧！……”紅華生氣地說：“紅偉，你這個糊塗鬼，不要上他的當！他這是詐屍！”紅偉說：“你放心！他詐死我看得出的！”紅華氣憤地說：“沈憶你聽好了！你想想看，你做的事是不是白癡？……，……。”沈憶用力睜了睜眼睛，吃力地說：“紅華，對不起讓你生氣了！都是我不好！”紅華在紅偉臥室門外，對著沈憶罵了足足半個小時，沈憶在裡麵一句都沒有回話。 紅華以為沈憶不在聽她的話，或者乾脆睡著了，所以憤怒地踢了兩腳門，說：“沈憶，我的話你你聽到了嗎？滾！馬上滾得遠遠的！”紅偉在臥室裡，對著門口的紅華說：“紅華，你說的話都在聽著，他聽得淚流滿麵，哽咽著說不出話。你想想看，他怎麼可能睡得著呢？不要懷疑他對你的愛了，要是不愛你，這冒著生命危險，找書苑 www．zhaｏshuｙuan.com 遊過河來乾什麼呢？對他來說，知道在河裡，一個腿抽筋也足以要了他的命，他何苦要這樣做你難道不懂嗎？好了，你去睡吧？他知道錯了，在流著愧疚的眼淚呢！”紅華補了一句說：“紅偉哥，呆會兒你早點讓他走，……。”說完紅華進了自己房。 躺了將近兩個小時後，沈憶滿臉通紅嚷著要喝水，紅偉一看說：“沈憶，你發燒了吧？來讓我幫你量一下體溫。”結果沈憶真的發燒了，而且很高快四十度了。紅偉說：“沈憶，你今晚不要走了，明天一早五點鐘，我送你到你大隊部的航船碼頭！五點鐘紅華還沒有起床，她不會知道的。”沈憶吃力地點了一下頭。 林華邁著輕快的步子，回家補覺去了！她笑著對自己說：“嘿嘿！明天五點。記住了！明天五點我與你乘同一班船去鎮上，我要搞臭你，搞臭紅華這個妖女！讓全醫院的人都知道，你前腳登記，後腳會情人。 向紅偉哭訴了一夜的沈憶，一晚上的高燒嘴角都流血了。早上全身骨頭痛得如碎了架，喝了點開水，跟著紅偉踉踉蹌蹌地出了門。 林華看到沈憶與紅偉出了門，她馬上跟了出去。到了航船碼頭，沈憶冷得身體打抖，站都站不穩了，紅偉說：“沈憶，快先上醫療站坐一會兒吧？要不向醫院請個假吧？我幫你掛水吧？你燒得厲害，路上會不會出事？”沈憶擺了擺手說：“不要了，你讓我先到你的醫療站坐一會，喝點水！吃點退燒藥吧！我坐你們大隊的船吧！我到了醫院就沒事了！……”就這樣吃了藥後，紅偉把他攙到了航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