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宸回到家裡,立即忙碌起來,一邊要準備手術需要的各項工具,比如刀具,鑷子等等,在祖傳的一個木箱內,倒是找到了幾個趁手的東西,幸虧用油紙包裹,並沒有銹跡斑斑。 “靈兒,在鍋裡燒熱水,火越大越好!”蘇宸把這些工具放入國內煮沸,消毒殺菌。 接下來,蘇宸寫了幾個方子,要準備藥物,外敷和內服的,比如抗休克湯藥,中藥麻醉湯等,都是在手術中需要的抗休克藥物,麻醉劑的替代品。 古代中藥麻醉藥物,最好的是華佗的“麻沸散”,不過魏晉時期就失傳了。 到了唐宋時期,連皇室禦醫都沒有,在唐末宋初,郎中調配的麻醉藥“睡聖散”作為替代品,主要成分是曼陀羅花和火麻花,搗碎之後,粉末服用。 宋代竇材在《扁鵲心書》中載有麻醉劑“睡聖散”,方中說:“人難忍艾火炙痛,服此即昏不知痛,亦不傷人,山茄花,火麻花(即大麻)共為末,每服三錢,一服後即昏睡。” 但是“睡聖散”隻能用於外傷小手術,比如皮外傷,箭矢傷,做局麻適合,如果開腸破肚進行大手術,那就效果很差了。 “麻沸散!小時候,外公好像讓我背過,都有什麼來著……”蘇宸思考著華佗麻服散的藥方,提筆寫了下來。 西醫用笑氣、乙醚、氯仿等化學麻醉劑進行外科手術僅有一百五十年左右的歷史。 華佗發明和使用麻醉劑,比西方醫學家使用麻醉劑進行手術要早1600年左右。因此說,華佗不僅是中國第一個,也是世界上第一個麻醉劑的研製和使用者。 “曼陀羅花、羊躑躅、茉莉花根、當歸、菖蒲……” 蘇宸記憶力很強大,前世的記過的,看過的,不知為何,在穿越後,隻要自己有意去想,都能清洗引入腦海。 他隻能歸功於,兩個人的靈魂力,比一個人的濃度大了。 在抗休克方麵,蘇宸選擇了人參三白合四逆湯,它主治陰毒發斑;如身重眼睛疼,額冷汗出,嘔噦呃逆,也有提神清醒的功效。 “藥方應該是,人參,白術,白芍藥,生薑,大棗,乾薑,附子,白茯苓,甘草……” 蘇宸根據前世的記憶,也寫了下來,然後出門左拐,在打索街買了藥劑回來,開始煎熬。 “靈兒,你看著家,水煎熬藥,哥再出去買些雜貨!” “好嘞!”任何時候,靈兒都很乖巧聽話,讓蘇宸放心。 蘇宸去了梳兒巷那邊,進了雜貨鋪,加急訂購了白大褂,口罩,手套這些東西,那雜貨鋪店主不明所以,但是看在銅錢的份上,幫他下午就趕工製作,好在定製數量不多,很快就能出活兒。 隨後,蘇宸去了鐵匠鋪,買到了簡易版的小鉗子、小鑷子、小刀子,作為臨時使用。 等此事過後,蘇宸打算定製一套完整的西醫外科手術的工具,留做以後備用,即便世人不相信他,但是,萬一哪天身邊的朋友出了意外,也能用得上。 蘇宸忙完這些,已是黃昏時候,帶著定製物品趕回到家。 此時,蘇宅天井小院內,彭箐箐一臉焦急地在院內走動,看到蘇宸入門之後,臉色一喜,疾步上前,一把手就拉住了他的胳膊道:“你終於回來,快跟我走,姚大哥,要不行了。” 蘇宸被她大力一拽,差點踉蹌摔倒,苦笑道:“且慢,姑娘別急,我……我要拿工具啊!” 片刻後,蘇宸拎著祖上傳下的檀木行醫箱子,把工具和藥劑都裝好,然後帶著靈兒出發。 彭箐箐早就等著不耐煩了,哼道:“你快點,磨磨蹭蹭什麼呢!” 蘇宸沒好氣道:“我的姑奶奶,這是要去救人,我不帶醫箱和藥物,光去一個人也沒用啊!” “太守衙門,有兩個郎中在,那裡有醫箱。” “我的醫箱跟他們的不一樣。” “嘁,不都是醫箱嘛!”彭箐箐撅個嘴,在她眼中,誰的醫箱都是一樣的。 三人快步來到大市口裡坊的太守衙門,這裡高墻大院,門庭開闊,衙門口有兩隻大石獅子,雄壯威武,氣勢雄渾,兩個燭光大燈籠懸掛在門匾兩旁,照得入門處光線通明。 蘇宸來不及細瞧門庭,就被彭箐箐連拽帶拉,飛奔一般進入了大院內。 院子內有一些皂班、壯班、快班的捕快,都在焦急張望。 太守彭澤良也站在院子內,他的身邊有典史、知事、司獄司、吏書等人,也都是擔心神色。 兩名郎中一位是曹家的坐堂大夫,五十多歲中年,名為曹修元,是曹鄲的三叔,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看病無數,名聲不低。 另一位是獨立開診堂的劉神醫,在潤州城內,也是大有醫名。 吏書上前詢問:“兩位神醫,姚捕頭和楊棟怎麼樣?還有治嗎?” 曹修元搖頭道:“姚捕頭的內臟破裂,出血嚴重,流血不止,已經昏死過去,沒有很好的止血藥物和復原辦法,他這條命,怕是保不住了,明天就通知家人準備後世吧。那個捕快楊棟腸子破了,能不能活命,也要看他的造化。” “劉神醫,你的診斷呢?” 劉神醫輕嘆:“跟曹大夫的看法差不多,其餘捕快都是外傷,哪怕皮開肉綻,傷筋動骨,但畢竟都有跡可循,及時包紮止血,都沒有生命危險了。可是姚捕頭和楊捕快,都是內傷,自古以來都是困擾我輩行醫救人的棘手難題,除非華佗在世,扁鵲復生,才有一線生機。” 傳說,戰國時期,神醫扁鵲使用“毒酒“麻醉,給兩個心臟病患者做了心臟對換手術,不過終究是傳說,隻在野史軼事中出現過,真假難辨。 此外,古代破腹手術,歷來從醫者都傳言,除了神醫華佗擅長此手術外,絕少有其它醫者,能實施這樣的破腹開腔的大手術,因此,隻能保守治療,外敷和灌藥為主,從未有人敢嘗試切腹治療。 “既然兩位郎中大夫都這樣說,那就是沒救了……”衙門吏書輕嘆,說出了定論。 彭澤良感慨道:“來人,給姚捕頭準備後事吧,一定要厚葬,撫恤錢由衙門出!” “且慢!”蘇宸此時,拎著醫藥箱,喘著粗氣,已沖到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