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族,花府偏院的靜心閣,寬闊靜謐的閣內,一聲聲有規律的敲木魚聲音從二樓傳來。 ‘吱呀~’一聲,靜心閣的大門從外被打開,走進來一位中年婦人,她緩緩走向二樓,剛上二樓,她便清楚聞到了廳堂裡縈繞著的濃重佛香氣息。 燭光把整個廳堂照的明晃晃的,一眼便看到了那個背對著她跪坐在蒲團之上的約莫三十歲一身素服的美婦人,此人乃是花家族家主花影澈,她的麵前正對著供桌,供桌上擺放著水果糕點,以及一尊金碧輝煌的佛像。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花影澈依舊閉著雙眼,平靜的敲著手中的木魚,櫻唇微微張合,不斷默念著經文。 “夫人,二小姐那邊已經三日沒有進食了,卻是總在喝酒,在這麼下去,二小姐身體肯定會喝壞的,夫人還是去勸勸吧!”婦人急切的語氣中透著擔憂。 木魚聲依舊不急不緩的響著,直到花影澈念完最後一段經文,她手中敲打的木魚才隨之停下。 一旁的中年婦人見狀,立馬走上前接過花影澈手中的木魚,隨之放在供桌上擺好。 “走吧,去看看。”花影澈不急不緩說完便徑直走下閣樓,而身後的婦人緊隨其後。 花璃院,花園裡的花草,水池中的魚蝦皆零零散散,死的死傷的傷,屍體殘骸隨處可見,院內的盆栽也毫無幸免,院內可謂一片狼藉。 故而使走進花璃院的人,幾乎沒有好下腳的地方。 花影澈眉頭緊鎖,掃了眼院內情景,一言不發便朝著屋內走去。 打開門,滿屋酒氣撲麵襲來,她不禁用手帕捂住口鼻,這才走進屋。 屋內,花玉濃原本精致的妝容早已不復存在,大大的雙眼下一片黝黑,整個人更是頹然的靠在桌腿邊,身邊的酒壺東倒西歪地倒了一片。 見到有人進來,她也懶得抬眼理會,隻是懶洋洋的晃了晃手裡的酒壺,似是又空了。她爬起身,伸手就要尋找其它酒。 花影澈終於忍無可忍,一把就拽起地上的花玉濃,“你要發瘋到什麼時候?” 花玉濃渾濁的雙眼緩緩看清楚來人,“娘?”她木訥的叫了一聲,隨後竟然嚎啕大哭起來,似是想把這段時間的委屈都發泄出來。 花影澈無奈嘆了口氣,輕輕拍起花玉濃的後背,直到花玉濃的哭聲漸漸停下來,她才緩緩開口道,“濃濃,以後莫要胡鬧了,你姐姐至今下落不明,整個花家現在隻能靠你我二人,我們要麵對的不僅是我們整個花家族,還有整個火嵩國,尤其是皇室的施壓,國主之所以那麼爽快答應給你賜婚,也不過就是覬覦花家的靈器故而施恩於你,濃濃,你長大了,不要再任性了,知道嗎?若是你姐姐在,以她的神力庇佑,我們又何須如此小心翼翼的活著呢?” 花玉濃含著淚,“娘,姐姐天生靈姿卓約,命格非凡,一定也會吉人天相,總有一天,姐姐會回來的。” 翌日,靈安王一大早便在花家府外等候,直到見花家下人開了門。 “夫人,靈安王來了,已在府外等候多時了。”聽到下人稟告,花影澈神色不悅,放下手中的茶杯,“我沒去找他興師問罪,他倒是自動送上門了,讓他進來吧!” 沒一會兒,靈安王便大步走進廳房,“姐,那軒轅讓小子太不知好歹,讓濃濃受了如此委屈,弟弟我必須幫濃濃討個說法!” 花影澈提高聲音道,“這還不是拜你所賜,若不是你自作主張給濃濃請旨賜婚,濃濃會再次受到羞辱嗎?” “姐,我不也是為了濃濃嗎?她那麼喜歡軒轅讓那臭小子!” “好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花晨緒,濃濃的事不需要你插手,還有你別忘了,自從你弄丟顏顏後,你和花家便已脫離關係,所以我再次警告你離濃濃遠點!”花影澈怒喝道。 “姐,我知道當初是我的錯,顏顏丟了,我心裡一直有愧於花家,而這些年我也一直在尋找顏顏,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我這幾日打聽到了顏顏的消息。” 花影澈原本泛紅的鳳眸中閃過幾分驚喜,但須臾間又夾雜出不確定,“你說的……當真?”已經快十年了,她沒有一天放棄過尋找她的顏顏,她日日吃齋念佛就是為了她的顏顏能早日回家。可是期間,她遭遇了一次又一次失望,她開始怕了,她怕當她再一次燃起希望之後就又要跌進絕望。 但是即使如此,她心底就是倔強相信她的顏顏現在一定健健康康的活著,隻不過是忘記了回家的路而已,畢竟她的顏顏可是舉世無雙的神女。 “姐,咱們一直在人界找了那麼多年,卻不曾去過妖界,所以幾日前,我便去了夭嶼島,那是人界與妖冥界的邊境之地,說來也巧,就在島上的魍魎城裡,我無意間從一位老婦手中發現了這條緞帶。”說著靈安王便從懷裡取出一條緞帶。 花影澈接過緞帶,一眼便找到了緞帶末端上繡著的花型圖騰,微顫的指尖小心翼翼的撫摸起圖騰,這一針一線是她在顏顏十歲生日那年親手縫的,並且把這條緞帶係在了女兒發髻之上。 驀地,花影澈微紅的雙眸中夾雜著殷殷期望,她急切的看向靈安王,“我的顏顏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