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池闌夢囈(1 / 1)

星越霜寒 莞若星辰 3215 字 2024-03-17

南宮錯衣唏噓了幾聲道:“南屏山武道第一人侍清城在事發當天就昭告宗門收軼采禾為關門弟子,從此不再收徒。侍清城收徒一向謹慎,三百年來一共才收了四個弟子,看來是要潛心培養此女了。”   凡無憂插口問道:“我在山下聽人論及天下武道高手時說侍清城處在天界二重多年,恐將破境入三重了。”   南宮錯衣道:“武道的天界三重境界的高人我還未曾見過,不知那一拳打出是何威勢,令人神往。要說這溟度寒和軼采禾差不多同時承天命而降,怕是要成為一生之敵了。”   嵇荇之突然道:“十天之內王氣、武運降臨,事出反常,恐非祥和之象。”   南宮若贊同道:“承平數年,世間自此多事。”   南宮錯衣道:“天下將有迎來紛繁亂世多有預兆,先天靈胎隻是一樁,最近多名修行的少年才俊紛紛如囊中之錐突然揚名,也是多年未見之盛景。我就說說風頭最勁的幾個,這第一個是個天界刺客,出自仇讎,代號風箏,據說不過三十出頭,至今無人見過其真麵目。第二個是佛家名剎靈覺寺的新任大悅眾是一名二十五歲的少年大師決明,靈覺寺不要說大悅眾,就連三悅眾非天界一重的境界不可,可想其必有過人之處。第三個是唐昭國克誠郡王第二子寧晉,借嘉山憑武道君的弟子,兩月前,以二十四歲的年紀成為天界道君。”   凡無憂聽到克誠郡王和寧晉不禁心中一動,三位天界高人均有所感,不由得望向凡無憂。   凡無憂有點尷尬,道:“晚輩從寧西城來,天天都聽到克誠郡王的名字,所以前輩提到會有所反應,請前輩繼續說。”   南宮錯衣於是道:“這最後一個卻是來自納維亞國,聽說納維亞國王新近冊封了一位大魔法師。”   凡無憂不明白,嵇荇之卻向南宮錯衣投以疑惑的眼神。   南宮錯衣故意賣了個關子,頓了一頓道:“聽說才十八歲。”   嵇荇之立即動容,反應甚至超過了聽到兩個先天靈胎。   看凡無憂一臉懵懂,南宮若解釋道:“納維亞國內的煉法道高手極少與其他六國修士交手,煉法道的修士從低至高可分為初級魔法師、中級魔法師、高級魔法師、大魔法師和聖魔法師。從少有的戰例來看,其大魔法師可與我們的天界一重天或二重天高手相較,十八歲的大魔法師無法想象。”   凡無憂這才明白過來。隻要簡單類比一下,十八歲的天界高手是什麼概念。   嵇荇之道:“如此短時間之內俊彥輩出,風雲際會,乃百年未有之氣象,靜觀其變吧。”   天色已晚,四人各自散去。   晚上凡無憂在住處輾轉反側,既是感嘆於白天南宮錯衣帶來的一係列震撼的消息,又對於修行之路重燃希望而興奮不已。   反正睡不著,凡無憂拿出文力行所贈寫有“些許薄禮權充飯錢”的木簡仔細端詳,此物看似普通,關鍵時刻救了自己一命,應該也是法器一類的寶物。此時“些”字已然不見,原來寫字的地方並無痕跡,凡無憂不禁感慨文力行的道法之玄妙,不知道其他七個字是不是也都有保命的效果,但無論如何,文力行的境界之高是之前所未曾想象的,難不成是天界三重的高手,想想卻又不大可能,文力行說過武道修行進境極慢,按照也是天界高人的南宮錯衣的說法,他也從未見過天界三重的武道高人,這樣境界的真神是否存於世間還未可知。但無論如何,文力行身上的豪俠之氣令人心折,同時又給人可親近之感。   凡無憂放回木簡,伸手卻剛好碰到羅隱所送的黑色石板,於是拿了出來,說是石板,卻根本看不出真實的材質。看了半天看不出什麼頭緒,乾脆當做枕頭沉沉睡去。   睡了半響,凡無憂突然聽到一陣細細地笑聲,聲音不大卻很真切,聽起來像是個小女孩。他有些好奇,站起身來往門外走去。   他住的地方是藏書閣側麵的一棟茅屋,依山而建,出門左方就是懸崖峭壁,為防止失足墜下,還順著懸崖釘了一列半人高的柵欄,凡無憂走出門外,山風吹在身上十分清涼。此時笑聲雖小仍未停止,他循聲望去,柵欄外虛空黑處,一襲白影飄飄蕩蕩,凡無憂揉了揉眼睛,想看得真切些,白影卻時濃時淡,看起來像是十來歲小女孩的模樣,麵容卻甚是模糊。   凡無憂不由自由往白影方向走,經過柵欄時一跨而過,立在懸崖邊上,他問道:“你是誰?是不是修行的神仙前輩?”   白影又笑了幾聲,這次聲音卻非常清晰。白影笑道:“我是誰呢,你可以叫我朵朵。你叫什麼?”   凡無憂回答道:“我叫凡無憂。”   “凡無憂,嗯,朵朵記下了。”   天界神仙的外貌往往做不得準,凡無憂看著朵朵懸空而立,心說這應該是遠居山的哪位前輩。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由得問道:“朵朵前輩,是您喊我出來的嗎?”   “你就喊我朵朵就可以啦,前輩聽起來好老哦,你看起來比我大,要不,我叫你無憂哥哥好不?”   凡無憂哭笑不得,道:“可我真的不知道你年紀多大啊,如果你是遠居山的前輩,這麼叫我可不行。”   朵朵沉思了一下道:“現在的朵朵怕是一歲都不到呢,但是朵朵也不知道自己幾歲。話說,你喊朵朵做什麼?”   凡無憂瞅了瞅朵朵的身形,心裡暗自想著如何看你也不止一歲了吧,覺得這個小姑娘神秘莫測,於是道:“我是聽到你的笑聲才出來的啊。”   朵朵做了一個撓頭的動作,想了一會道:“奇怪的氣息,奇怪的感覺,但是有些熟悉,讓朵朵再想想。”   凡無憂覺得朵朵說話的方式非常奇怪,說來說去也說不出什麼名堂,隻覺得她也有些迷惑和困擾。便決定不打擾她的思緒。   朵朵想了一會似乎也沒想明白,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對凡無憂道:“人家真的想不明白嘛,朵朵決定了,還是叫你無憂哥哥好了,無憂哥哥,你喜不喜歡玩猜謎?”   莫名其妙多了個虛無縹緲的妹妹,而且似乎還不容自己拒絕,凡無憂不知道如何應對,也隻能見步行步了,便回答道:“算不上喜歡吧,小時候父親帶我逛過燈會,倒是猜出來一些。”   朵朵聽到後很開心,道:“嗯嗯,無憂哥哥,等著吧,明天考考你,記得把你的枕頭石放在太陽下麵曬曬噢。”   說到這裡,朵朵的身影越來越淡,直到完全隱沒在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