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沒多想,而且,那裡是凡俗間,我料著,也沒什麼厲害人物……”
幼蕖嘟嘟囔囔地辯解,她知道自己才不過是築基初期,但自恃逃得快,而且落在凡俗間的修士多半也不會是金丹修為,才膽子那般大的。
小九的眉眼全是語言,二哥三哥一看就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那你遇上的不是厲害人物?”雲清挑著眉頭。
“那個李習樊,又不是金丹修士,我還是能扛一陣的。而且,他已經修為大損,我不是打敗他了嗎?”
“打敗?”雲清的眉毛挑得更高了,“我相信那李習樊還有後手,你當他那比你多出來的百十年是白練的?隻是他還要防備再遇上其他修士,還有尚需餘力療傷祛毒,才沒跟你死磕到底。否則,你以為你能這麼輕鬆了結此事?”
說著說著,三哥聲音就大了起來,幼蕖不由縮了縮脖子。
如鬆敲著桌子道:“那陣法,按你所說,是才布出兩三成來。你知道多險麼?若他早恢復幾日,陣法再多布一兩成,這陣法之效可不是簡單的疊加,應該是互相呼應,至少能給他一半助力。你也是僥幸,不然,隻怕你剛進洞就給人家逮了!”
“當然!這李習樊幸好也算是正經道門修士,不算窮兇極惡之輩,對你未起殺心,不然……”雲清眸色生寒,盯得幼蕖一個激靈。
“哼,雖然是道門修士,卻起了這等歪心,用凡人的河流來洗刷他骨中毒素,不惜侵害當地水土,乾擾了千百凡人的生老病死,這所作所為,哪裡還能稱得上是正道之士?
“鋤魔衛道,哼哼,即使此事為真,也不足以抵消他的罪孽!”
如鬆對那李習樊深惡痛絕,害了村民,還險些害了小九!
“是是是!二哥你說的太對了!我等身為道門中人,鋤魔衛道是應盡之本分,哪裡就值得誇耀?更不能拿來用作禍害別人的借口!
“要是他有我二哥一半,不,一成覺悟,就不會犯下這等錯!”
幼蕖不遺餘力地捧著二哥,順帶給自己開解了一句:
“我就是看不得他這樣!一想,我二哥三哥要是看到了,肯定也要製止他這等惡行!一想到這呀,我就忍不住動手了!”
“所以你就不顧修為差那麼遠,跟一個築基後期的修士鬥上了?真是勇氣可嘉!”如鬆斜睨著小九。
“他修為沒剩下多少了!”幼蕖再次強調,“我這不是進洞的時候也沒想到他是個築基後期的修為嘛!我就是想看看洞裡是什麼情形,然後,順手就打起來了,嗬嗬……”
“順手呀!要是個金丹修士,元嬰修士,你的小命可還保得住?”
幼蕖拍拍胸脯:“那我肯定逃啊!我又不笨!”她硬生生咽下了後一句“我逃生的本事多著呢!”
“小九!”
雲清正色看向她,眼圈發紅:
“你想得太簡單了!真要是高階修士,你以為你還能逃得了嗎?你知道修為天差地遠時你幾乎是無能為力嗎?”
最後這幾個字,他說得咬牙切齒,眼中且怒且痛。
當日成就魔嬰的莫問漁帶著幾名金丹魔修殺上少清山時,那螳臂當車的絕望無力感,他不希望小九也遇上。如果遇上,他簡直不敢想……
幼蕖怔怔的,她被三哥的情緒震到了。
冷靜睿智如三哥,從來都是淡然溫和的,就和師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