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誇我!”
“誇我!”
金錯銀錯爭著喊道,手底下劍光如花綻放,人也笑得像花兒,打得精彩,心情也出彩。有幾劍如有神助,連她們師父都看得驚嘆:看!就得互相激發,這遇上好對手,水平都提升了好幾個層次,這倆懶丫頭平日裡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神來之筆。
這靈感競相迸發,小臉上都發光,眼神亮亮的,都是“興”出來的亮芒。
“好,好,都誇!都好!”花顏夫人開心不已,誇贊得極真心。說實話,她雖然是師父,功底、經驗、劍法是都比倆丫頭強,可是這隨機應變的靈感,這冒失裡帶著生機勃勃的鮮活氣,這臨場出手的意想不到的反應角度,她這做師父的也有時要自嘆不如。
三張年輕的臉上充滿希冀,那種棋逢對手的暢快看得就令人心生歡喜。
就好像,當年的她,與年輕時的淩砄、元固、言是,誌趣相投、言語投機,對練時因信任而投入,因實力相當而酣暢盡興,更有人生得遇知己的滿足與幸福。
那種感覺,真好!
現在的年輕人裡,已經很少有那樣坦誠以對的相交了。
她雖然也對不少年輕人的滴水不漏表示稱贊,可是心裡還是對這樣的人敬而遠之。一則覺得心機略重,二來覺得此類人未免有些無趣。
幸好,她花顏的弟子與淩砄的徒兒還有這樣的幸運。
花顏夫人越看三人對練,越是心裡溫軟一片。雖然言是那廝對她有些涼薄,可當日對他們這幫朋友還是真心的,隻要不觸及兒女私情,他還是個很好的朋友。更別說,元固敦厚,淩砄淳樸,精於陣法的小土,其實也是個單純別扭的好人,相處起來都沒有負擔。
她很久很久沒有這樣輕鬆愉悅了,看到孩子們在成長,彌補了很多的缺憾,更帶來了無窮的希望。
連眨幾下眼睛,眼睛熱熱漲漲的,壓下似喜似悲的情緒,花顏含淚又含笑地看向打得精神百倍的三人,心裡又忍不住有幾分好笑:真是孩子!練劍都練得這般歡快!
確實,三個丫頭都打出了精氣神,使出渾身解數在玩鬧一般,完全不帶火氣。哪一招被對方壓倒,不氣不惱,反而還眼睛發亮,硬是湊上去討打,非得將自己這一時的漏洞給暴露完全了。
金錯銀錯很久沒有這樣專心又歡暢的對練了,她們倆自打練成劍陣後,所向披靡,配合默契,自認四柄劍嚴絲合縫,同一輩人中可以說幾乎沒有對手。不是她們自大,而是自信有這個實力,加上兩人合陣,聯手之下,威力更是加倍。
元亨島那些人讓著她們,她們自然也知道,可是也逼著元澈等人用元亨島有名的五音陣來試過她們倆的劍陣。雖然元澈動手不盡力,但在幫忙試陣上還是挺盡心的,五音陣的樂音無孔不入,確實幫她們找出來不少漏洞。
可是,今天和九兒姐姐短兵相接,突然又發現了新天地!
不知道是颭風劍法的古怪特色,還是白石真人給九兒姐姐的傳授就不按常理,那青梗劍忽疾忽慢,節奏極難把控。
本來幼蕖就熟悉金錯銀錯的風格路數,連她們的表情都心裡有數,猜得八九不離十。有時候金錯才一挑左邊眉毛,幼蕖就硬生生搶先一步切入到金錯預備行動的路線;而銀錯才抬了手腕,幼蕖也能巧巧將劍鋒擋住了銀錯的去勢。
“九兒姐姐,你這什麼風的劍術,難道會讀心?”銀錯三次裡有兩次被幼蕖提前堵住了方向,大感納悶,忍不住大叫。
“沒有啊……”幼蕖懵懂搖頭,身形忽動,準準地又踩在銀措將要落下的方位。
銀措一個踉蹌,氣得“啊”了一聲,連金錯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幼蕖卻絲毫不覺,平靜的小臉轉向右手邊,捕捉下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