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沒證據,也沒法說……”赤陽真人有些無奈。
“師兄,這種事,難道非得有證據麼?我們心裡有數就行了。”赤炎搖頭,“當然,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惡,卻硬是讓人沒處抓手,硬是沒法撕擄開來!我們凝暉峰會這麼不動聲色惡心人的,還能有其他人?”
“不管是不是,總之,以後遇上這位田師妹,咱多存著點心眼就是了。”赤陽真人一嘆,“沒想到,我這心機粗陋得,還比不上一個黃毛丫頭!真是白活了上百歲的年紀!”
“這是以有心算無心,這種事,誰還想到存著防備去算計呢?師兄你不過是被鉆了空子罷了!”赤炎在赤陽肩頭好笑地拍了一拍,“多虧這壺堯山釀,聊出個大洞來!也是給我提了醒,日後啊,我也得小心些,免得也掉洞裡去。”
“你說這姑娘怎麼想的?老老實實的,元嬰師父罩著,我們幾個金丹師兄護著,能少得了她的好處?這麼算計,一次成了,還能兩次三次都被她算到?總有看明白的一天,不是平白把我們幾個師兄推遠了麼?真真得不償失!”
赤陽入門以來,一直兢兢業業,埋著頭做好自己的事,對同門是有能力就伸把手幫扶一下,最多袖手旁觀,但絕無落井下石。雖有競爭之心,卻沒想過踩著別人上位。
所以,他實在想不通,這位田師妹乾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所為何來?
她雖然是元嬰弟子,可到底也才築基,前路茫茫,需要人給予善意的時候多著呢!他們幾個老師兄,都是貨真價實的老資歷的金丹真人了!
“根基淺薄,心高眼短,手裡又沒真本事,畢竟是個小姑娘,城府還能深過所有人?我們這些老師兄不過是不跟她計較罷了,她還真當自己所向無敵了!”赤炎嘲諷道,“善從師叔一味圖什麼真性情,剛愎自用,卻是也掉坑裡了,隻是不知他幾時瞧得清?修道之人不爭眼前,且看將來罷!”
“對了,我剛剛在師尊那聽說還有幾方勢力會安插些人進來,我來告知你一聲,事兒還沒全了呢!”赤炎又道。
“這個嘛,每次都有,無非是四季閣、八派聯盟之類,也簡單,這個時候托關係進來的,個把人而已,直接插到哪一組就完了,用不著費心的。”
“那就好……”
……
風兒吹過,地上的一朵落花被風卷起,落到石縫深處。
赤陽、赤炎師兄弟都沒有注意到腳底的草芥泥塵,更不會發現那瓣輕飄飄的落花化為了一絲淡紫色飛煙,消失不見。
上清山是何等樣地?道門正統,人人一身清氣,對敵意魔氣極為敏感,兼有護山大陣、天地神鏡多重看護,焉得有邪魔外道入侵?
凝暉峰所在,人來人往,兩位真人視野之下,不涉隱秘,隨口牢騷,自是不疑有心懷叵測的窺伺之事。
可是世間萬物,自有奧妙,不帶有一絲惡意與殺氣的視聽之舉亦會被有心人不留痕跡地利用,端看利用者是何心思了。欲圖之長遠,自然不能有貪婪短視之心。
千裡之外,白玉飛舟。
金錯眼神一動,狀若無意地一抬手,羅袖輕輕滑落,露出一截欺霜賽雪的玉腕,腕上一枚非金非玉的鐲子顯露出來。
這枚鐲子似由萬千花英縷結而成,纏枝百轉,千頭萬朵,細微玲瓏,精妙無比。
金錯隨意地用左手在鐲子上點了點,與銀錯眼神交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