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蕖小心地步步為營,警惕地看著前路,同時注意後方戒備。
怪風依舊從四麵八方的孔洞裡嗚咽鉆來,孤身一人的時候,附近的每一處動靜都格外大。
窸窸窣窣,有不明生物在周圍窺伺,但她在小地繹鏡裡春試煉的千回穀也走過這種遍地怪石的場景,所以警而不懼。
不敢靠近的東西,說明它自己都害怕,她就沒什麼好怕的。
莽石林名字聽起來嚇人,但好像並沒有什麼詭異恐怖之處。幼蕖心裡升起這個念頭後,突然想起來什麼,經脈丹田一轉,毫無動靜!果然,靈力已經不知不覺地被禁錮了。
神識?皺眉閉目,連神識也放不出了。
幼蕖睜開眼睛,愈加小心,她傾耳聽著風聲,仔細判斷風向的變化,風裡似乎帶了猛獸的腥氣,眼前的路四通八達,忽而分岔,忽而聚攏,不知會通往何方。
師父當年,也是走的這樣一條路罷!也許,我的腳印與師父的足跡正在重疊。
想到這裡,幼蕖加快了腳步,心裡一下子充實了不少,好像身邊多了溫暖的陪伴。
麵前漸趨疏朗,石柱石筍上纏著的藤蔓茂密起來,漸漸石少樹密,林中鳥獸啼鳴入耳漸密,幼蕖也愈加小心了。
“砰!”
一隻禿鹮飛過頭頂,利爪在前方一塊大石尖上猛地一抓,崩裂的石屑四下亂飛。
幼蕖早就防備到頭頂突如其來的風聲,她矮身躲過,盯著那雙如鐵鉤一般的利爪,盤算著要是對方襲來,她怎樣才能利落地將其斬落。
那隻禿鹮抓裂了石筍,低頭不知在石縫裡啄走了什麼,雙翅一展,徑自飛去了。
原來目標不是自己!
幼蕖剛剛直起身來,前方那些落在地上的石屑突然齊齊飛起,向她的方位撲來!
這是什麼?
幼蕖接連閃身,躲過兩股石屑的襲擊,同時流霜束展開,一抄一卷,兜住一把石屑,握到手裡的時候,那一把石屑竟然還在掙紮著跳動不休,而且,竟然還“劈裡啪啦”炸出了不少細小的石刺,看樣子是想掙脫束縛。
幸好隔著一層白練,而流霜束也堅韌無比,所以這石屑石刺都被包裹在內裡,傷不到人。
幼蕖這才認出,這些亂飛的石屑是一群石甲巖蜂,慣生於巖石之中,其巢穴也修得如石塊一般,看起來就和巖石一體。
那禿鹮抓走的應該是蜂巢中的蜂後了。蜂群失了蜂後,才會慌得遷怒攻擊附近的生物。
想到這裡,她立即將剩餘的大半截流霜束當空一抖,一個小小的白色帳篷立刻罩下來,護住了全身。
帳篷剛剛罩定,就聽到悶悶的接連“撲撲”聲,那些剛剛躲開的蜂群果然又飛回撲了上來。
流霜束被捅出無數針形的凹陷,卻依然牢牢地護住她,未放一隻巖蜂入內。
耳聽得外麵的“嗡嗡”聲越來越密集,最後連成一片,帳篷上撲滿了巖蜂,白色的流霜束被密密麻麻的蜂群覆蓋得半暗。
躲在小帳篷裡的幼蕖饒有興趣地轉頭看了一圈,玩心大起,繃起手指對準帳篷壁發力一彈,“篤”的一聲,一隻石甲巖峰被彈射出去,可隨即又飛快地撲了回來,她悠悠地嘆了口氣:
“笨死了,吃了你們蜂後的又不是我!”
說著又笑了:“那禿鹮也笨,蜂後又不好吃,蜂卵烤熱了才好吃!”
等外麵爬滿了巖蜂,再沒有新加入的“撲撲”聲,幼蕖才握著流霜束的一頭,發力一振,小小的白色帳篷立刻反卷過去,將那群巖蜂包成了一隻白色的大包子。
任由大白包子裡的蜂群亂飛亂撞,將流霜束拱得到處凸起,幼蕖拔出靴內的匕首晨星,挑了根碗口粗細的石柱,用匕首在石柱中部繞著劃了一圈,左掌推出,“砰”一聲,石柱斷裂。
掂起石柱,沉甸甸的,倒是件趁手的家夥,幼蕖提起那半截石柱,對著地上還在不斷湧動的大白包子敲了下去!
“喀擦喀嚓!”
“乒乒乓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