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錮突然消除,勝利意外到來,反差之大,令人詫然。
胡嶠等人對視一眼,似是有些明了廉穀主的意圖了。
孔唐麵色更黑:“廉穀主,你這是何意?什麼叫做道門贏了?”
他對恢復自由並不在意,對第三場的輸贏卻是極為看重。
“諸位受驚了!其實, 這隻是第三場比試的不得已而設的虛境而已。豐閶穀無意與諸位為難,老夫設此一問,又那般布置,不過是看你們哪一方更加齊心,如此,我的六韜令才值得托付。如今,答案揭曉, 大家應該都明了了。”
廉穀主一捋胡須, 笑容可掬, 答得不慌不忙。
“那,不要人回去傳信了?也不要我們選擇是否歸順了?”
鄺沅眼神閃亮,盯著廉穀主問道,這起起落落的,別人尚好,隻有她是傷未平、心難定,不得不多問一句以求心安。
見廉穀主微笑點頭,鄺沅心裡才終於一鬆。她就說!她從來極善觀察人心,剛剛豐閶穀的架勢雖然嚇人,但她暗用“曉夢術”,並不曾感覺到明顯的惡意。
隻是她此時最弱,內外都是傷,以幾名同伴的德性,她不能不擔心自己會首先被拋出去成為犧牲品。
至於她很大方地圈了孔唐的名字,是因為反正自己也不可能逃脫,索性做個順水人情,在孔老大那裡博一點好。雖然不指望這點好能起什麼作用, 但她在逆境裡掙紮成了習慣, 本能地處處鋪墊,萬一有用呢?
“廉穀主,你竟然開這樣的玩笑!”
徐建清一臉釋然,打著哈哈,似乎隻是被老朋友逗弄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隻是他心裡其實是驚魂初定,剛剛那也太逼真了,他這久經沙場的精明人都沒看出破綻來。
鐵籠明明是真的,金甲神人也辨不出虛假,那樣的神威,他是真真切切感知到的!
竟然……隻是幌子?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用這個子虛烏有的機會來討好孔老大,可惜,可惜!
自己當時著急了。
大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原來剛剛又是金甲神人,又是鐵籠,都是唬人的陣仗!
還有,什麼道魔之外別立一門, 派人回去傳信, 都是假的。
隻是為了逼他們在真實的情境中,作出合乎本心的選擇。
“這不公平啊!廉穀主你事先也沒說那問題的評判標準是什麼!要是我們早知道誰名字上落的圓圈多就算贏, 那我們……”
說到這裡,被廉穀主哂笑的眼神一瞄,邢老三便卡住了,要是早知道,就沒法分輸贏了。
他們要是事先有所準備,肯定是齊齊在孔老大頭上畫了十個圈,這一問就顯不出難度來了。
豐閶穀本來設局就是為了要個真實的答案,他們這些老江湖都被套住了,沒想到道門的幾個小崽子倒是乖覺得很!
道門諸人有些恍惚,突如其來的勝利好像太輕易了。
其實也不輕易,那樣的驚險之中,毫無準備的他們要在片刻之間作出最合適的選擇,是選擇自己逃出生天,還是選擇對大家最有利的那個人,是很難的。
弄得不好,就會像魔門隊伍那樣,一盤散沙,各選各的。
幸好,幸好,大家都作出了最好的選擇。
當然,鄭奕例外,但是大家都有意無意地忽略了這一點。她眼神輕閃了幾下,自嘲一笑,她做出的本就是真實的選擇,也不必去解釋,平白落了下乘。
“玉兒,你很好!”胡嶠很欣慰地看著妹子,小玉兒如今也歷練得有幾分大局觀了。
盧瀟瀟摟住胡玉的肩膀,態度更見親昵。她選李幼蕖不難,小玉兒卻是嬌生慣養,又是年紀最小,能舍己選人,著實難得。
胡玉第一次被兄長在人前誇贊,臉兒都有些紅,她輕聲道:
“哥,對不起,我一開始還以為哥哥你要選自己呢!”
胡嶠不僅僅是玄機門的精英弟子,更是胡家未來的希望所在,老祖對胡玉是疼寵,對胡嶠則是寄予厚望。胡嶠要是想單獨歸去,胡玉覺得也能理解,他可不是為自己一個人活著的。
沒想到兄長將這些都排在道門大義之後。雖然胡嶠平時就是這樣義正言辭,可胡玉一直以為那多少有些表麵文章,沒想到他在關鍵時刻,果然是這麼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