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新】 ,! 善從知道自己特立獨行,風評可謂兩極分化,自己也確實任性了些——沒辦法,這是天才的特權。
但天可憐見,他確實是個好師父,舉目四望,在場的真君真人,當師父能勝過他的可真沒幾個。
雖然田雨因幾次比試成績都算不得上佳,但善從一心一意要做個好師父,從不苛責,還生怕弟子誤會自己不高興,成績出來後總是倍加和顏悅色,好讓田雨因寬心。
對徒兒,他諄諄教導、耐心點撥,略高深些的道法都掰碎了一點一點教弟子,從不嫌麻煩,更不會像那些沒耐心的老道人動輒嫌棄弟子“蠢笨”“不開竅”,那謹慎之心,比自己當初學道時虔誠多了。
知道弟子愛財,善從也理解,還心疼她出身不好打小過的苦日子,當師父的更不吝嗇,好東西一囊一囊的給,對於門內弟子三天兩頭地給田小師叔送好處,他是睜隻眼閉隻眼。
上清山慶典那次的宗門大比,田雨因成績依舊不理想,不能像李幼蕖那樣一路高歌挺進拿下歷練名額,心高氣傲如善從真君,也厚顏去向掌門師兄討來了元嬰福利——將弟子塞進歷練隊伍。
如此悉心栽培,要說對弟子沒有期望,那是不可能的。
期望歷練歸來的田雨因,如小鬆歷經霜雪後,英姿颯爽,風貌一新。
雖然隻是藏在心裡,他不想給田雨因太大的壓力。
可惜,爭取來的八派合練機會,雨因也沒能像其他人那樣充分利用,還受了一包氣回來。
女孩兒,是嬌氣些的罷……善從這般開解自己。
可當他看到黃金臺影像裡那些女弟子個個在爬模滾打、一身浴血,又有些遲疑了,女孩兒裡也是有人不矯情不嬌氣的呀……
要是雨因能咬咬牙,撐一撐,說不定這些榮登黃金臺的影像也有她的一份了。
該怎樣提醒弟子多鍛煉自己呢?善從真君陷入了為難。
田雨因何等眼尖,她此時又倍加敏感,偷偷伸脖子一瞧,目光就掃到了善從那微微皺眉的神情。
師父不喜,還能是為什麼?
為自己表現不好唄!
田雨因心裡又委屈又難過,她難道不想爭個好的等第啊?
雖然師父沒表現出什麼,反而溫言勉勵,可她心裡如何不知道自己歷練水平?
師父定然是對她失望了!她寧願師父狠狠罵她一頓呢!如今這樣不痛不癢的,莫非是失望後乾脆對她沒指望了?
含怨帶懟地掃了一圈前方,田雨因隻覺得滿眼都是不順心,竟無人能體諒她的不易,舉世皆是趨炎跟熱之人。
那些平素的親近之人,如今都隻顧著欣喜於自己的成績,隻顧著欣賞優勝者的光輝,沒人來安慰她的潦倒落魄。
連好友袁喜夏,也都對自己冷淡了。
八大門派,不過如此!
田雨因竟憑空生出一股憤世嫉俗之氣。
她向來遇事不反思己過,習慣遷怒他人,可惜本也是聰明女子,卻被性情耽誤了不少機遇。至於前程如何,就看她能不能及時反省,洗刷心間霧霾了。
……
玉臺峰,小竹林前。
空無人影。
唯見青枝翠葉被風輕搖,清影如畫,簌簌碎響。
不遠處卻有兩人正警惕觀望,劍在掌上,身形半提,備戰姿勢一觸即發,正是唐雲與蘇怡然。
“這小丫頭,藏在哪了?”
蘇怡然悄聲問唐雲。
唐雲無奈搖頭:
“我也沒看出來!就一眨眼的功夫!你不是常自吹眼睛大麼?那麼大有什麼用?怎麼也沒看到!”
兩人雖然眼不錯地盯著小竹林附近,不錯過每一絲氣流的變化,可嘴巴仍然沒歇著,還是和以往一樣,不放過任何一個鬥嘴的機會。
“這是你們玉臺峰的無影劍法!你這個大師姐都不知道,我能曉得?”蘇怡然哪裡服氣,“這是一雙大眼能看到的麼?”
唐雲給噎了一下,竟是無言以對。
小丫頭的功法當然傳自玉臺峰白石真人,可淩師叔性情和路數都是堂堂正正,怎麼傳到小丫頭手裡,就多了股奇巧輕靈之風!
就剛剛,三人比劍,劍來劍往的激鬥正酣,小丫頭調皮一笑,突然人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