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蕖是個隨遇而安的性子,既來之則安之。
  她來路上便想明白了,任務已經落下來了,抱怨也沒用,更不可能推脫,接著就是。而且,麻煩事總要有人去做,對自己何嘗不是一種鍛煉。
  此時見到梁溪絳英在此,她心更定了。
  無他,梁溪此人,能乾又肯擔當,精明而不世故,從不做損人利己之事,向來謀求共贏共進。
  任務雖然不是自己擅長,可有這樣的同伴,幼蕖也沒什麼擔心了。
  梁溪絳英見到幼蕖到來,紋絲未動,卻悄悄對幼蕖眨了下眼,俏皮之色流露。
  “玉臺峰李幼蕖見過掌門!”
  幼蕖規規矩矩行了一禮,眼觀鼻鼻觀心,隻作什麼都未見,什麼都不知。
  “李幼蕖,梁溪絳英,吾喚汝二人前來,正為一事。”
  善施真君舍了麵上文章,直接開言:
  “吾上清山弟子馮星兒在外落入魔門之手,特召汝二人前去解救。”
  梁溪絳英挑了挑眉,帶笑問道:
  “馮星兒?這名字我卻是不熟,不知是哪個峰頭的?”
  她出身高貴,膽子也比別人大。這樣的問話當然直接,若是別人來問,多半會被當做明知故問,可她神情半帶天真半見直率,倒令善施真君不生惱意,隻溫和道:
  “梁溪,你在內門眠龍穀,往來都是少年俊彥,自然不識得外門弟子。這個馮星兒,是外門馬頭峰弟子,跟隨姚惠外出,不慎陷落。雖是外門,卻同屬我上清山,自然要救。”
  幼蕖心裡佩服,梁溪絳英表明她連馮星兒是誰都不知道,自然也讓人覺得她對相關流言也不清楚,掌門心裡自然會舒服得多。
  梁溪絳英嘴角彎了彎:
  “掌門真君,梁溪雖整日關在眠龍穀埋頭修煉,卻也知內門外門都是上清山,絕無輕視外門弟子的意思。此去解救,定然盡心盡力。”
  善施真君一笑,又道:
  “這就好!難怪幾位真君都誇你懂事!此外,與那馮星兒關押在一處的,尚有一位洪姓少年,他是個凡人,但身份特殊,不宜留在魔窟,你們順便一起帶回來罷!若事不可行,及時退回,莫要勉強,莫要再有傷亡損失!”
  幼蕖心裡“嗬嗬”了一下,暗道:原來姓“洪”,這凡人少年這才是任務重點罷!掌門用了個“順便”,真是用得巧!
  梁溪一臉茫然狀,似是有些想不通,不過又很聽話的樣子,愣了一下,就乖巧地一口應了:
  “好!弟子知道了。”
  真真一個無辜懂事的好弟子。
  幼蕖心頭好笑,連她都知道凝暉峰的秘事了,梁溪能不知曉?
  隻是這懵懂天真,還不得不裝一裝,總不能在掌門麵前表現出賢伉儷之事吾已盡曉罷!
  她也跟著梁溪後頭麵無異色地應了。
  善施真君習慣性地欲要嘆氣,半口氣還沒出來就趕緊止住了,又捋捋長須,轉向對幼蕖道:
  “李幼蕖,紅葉真人誇你習劍進展甚快,連當年善信真君的‘問心三劍’都練得純熟,吾心甚慰!吾知你劍速奇快,又機變靈慧,經西北一場歷練,更是擅於化險為安。故此行點你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