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束卷回晨星,幼蕖輕撫短刃,搖搖頭,刃尖上未沾絲毫,確實隻是紮了個影子而已。
而那隻魅蜮已經退到了光亮不及之處,再難尋其蹤跡。
眾人心裡都是一警,這洞裡因光亮有限,暗處若潛伏若乾黑影魅蜮,突如其來地噴射黑箭,大家著實來不及反應,這頗是令人頭疼呢!
眾人都不是弱手,可頭一回,想打也找不到對手。
謝小天突然想起舊日所聞,不由跟著說了一嘴:
“我從前那方小世界,有‘含沙射影’之說,便是說有種蜮蟲生於水中,善於射影傷人,被射中身影之人會生出毒瘡來。隻是這蜮蟲是有實體的,並非這種捉摸不定的黑影。”
幼蕖大奇:
“我聽我姑姑講的異誌故事裡也提過這種能夠射影傷人的蜮蟲,沒想到謝師兄你那方小世界亦有此物。大概我們倆的故鄉,風物原是有些相通的。”
她不過隨口一說,謝小天卻是神情一怔,若有所思。
幼蕖琢磨著:
“既然名稱都叫蜮,又都與影相關,那就或是同類了。既然有射影之事,那我們也要小心身影被襲。哎呀,這要防的可就多了。又沒什麼經驗可借鑒,怕就怕,其詭異之處會傷及神魂。”
眾人聽她分析,也都深以為然,各自捏緊了防護口訣。
燕華掏了一大把陣旗出來,不知用哪一麵好,再看看盛年劍,她有些犯愁:
“這什麼魅影什麼蜮蟲的,劍砍不到,大概法陣也是困不住的。唉,可恨,我其他竟沒可用的手段了。”
真是法到用時方恨少!燕華無由來地寄希望與謝小天:
“謝師兄,你花樣多,又知道些這鬼東西的同類。你淘來的那些破石頭鐵疙瘩,有沒有藏著什麼應對的法子?”
謝小天慚愧低頭:
“雖然我是看到記載才來此處,但也就模糊曉得這裡有什麼了不得的礦石,具體如何並不清楚,更不知道這裡有這種神出鬼沒的蟲影。真的,都這當兒了,我沒什麼好瞞的。”
燕華撇撇嘴,對謝小天表示失望。該知道的你一樣都不知道,淘了那麼多古怪東西,真有用的沒一個!
幼蕖一撫掌,突來靈感:
“對了!我姑姑說,有人去過水邊後背上生了瘡毒的,便猜是蜮蟲射影所為,就用火去烤水邊的陰影,烤出白煙來,害瘡之處便能熱熱的解了毒。你們說,這同為蜮,是不是用火也同樣管用?”
戴清越遲疑著道:
“李姑娘,你的意思是用火攻?隻是,前人沒有記過這法子,不知能不能……”
幼蕖爽然一笑,打斷了戴清越:
“噯,難道我們所做的非得要依據前人說的行事才行?前人沒乾過,我們就做不得?前人未必就對!前人乾的,前人的前人也大多沒乾過。至於有沒有用,試過便知。所謂推陳出新,我們這些後人,總要做些新鮮的事罷!”
謝小天眼睛一亮;
“對!就是這麼個道理!許多人都愛厚古薄今,我偏說今人勝古人。古人的東西麼,死的死,丟的丟,要是都照著他們留下的話來,我們今人能做的也就太少了。代代積累,去蕪存菁,才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嘛!”
他越說越興奮:
“和李師妹你說話正合意!我也煩極了那些動輒前人遺書如何厲害的說法!哎哎我們說不定真的是一個地方來的!”
幼蕖失笑,搖搖頭;
“這個容後再說。眼下,我們可要試試火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