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把千葉給聽懵了:“……什麼情勢?”
維克多利婭朝千葉招招手,示意對方靠近一些,她扶著千葉的肩膀,低聲耳語。
“赫斯塔也許有辦法招安‘刺殺者’。”
“什麼亂七八糟的,”千葉皺起眉頭,“她這段時間一直被關著,連刺殺者的麵都沒見過——”
維克多利婭一把抓住千葉,“你急什麼?這種可能性我早就點出來了,隻是上麵一直不理,你知不知道赫斯塔是在瓦萊利共盟會長大的,刺殺者說不定也是——反正不管她認不認得刺殺者,刺殺者肯定認得她,證據太多了!”
千葉瞇起眼睛:“……誰告訴你赫斯塔是在瓦萊利共盟會長大的?”
“她自己親口說的。”
從維克多利婭這裡,千葉很快得知了事情原委——就在幾個小時以前,赫斯塔準確地說出了瓦萊利本人的長相和其他特征:小個子,駝背,左眼瞎了但裝著義眼看不出來,隻是看人視物時她的臉總是微微朝左,習慣持雙槍出行。
這些描述確實符合千葉這段時間在短鳴巷了解到的信息——如果不是真的親眼見過瓦萊利本人,應該說不到這麼細致。
AHgAs 在別的事情上是會妥協得多一點,但在搶人問題上一向寸步不讓。如果總部能確認刺殺者是一個水銀針能力者,003和005號辦公室一定會不遺餘力地爭取,絕不會放任她繼續流落在外——就像八年前對待的赫斯塔案子一樣。
千葉若有所思。
原來簡是在瓦萊利同盟會裡長大的嗎……她最近還一直在第四區搜索那個失蹤了的老查理,看來方向可能搞錯了。
“聯合政府那邊什麼反應?”千葉問道。
“當然是強烈反對了,他們一小時之內給我們連續發了三封譴責涵,抗議我們在這件事上的‘強硬態度’,令他們‘深感震驚’什麼的的。
“我們也是老一套,出於一些‘暫時不能透露的原因’隻能采取這樣那樣的行動,畢竟我們的工作要是出了紕漏,不管是在荒原還是在宜居地都會陷入危急……所以除了‘表示遺憾’我們也沒別的選擇。”
維克多利婭講述期間,千葉難得地安靜著,一次都沒有打斷。
沉默間,她已經意識到了某種可能。
兩人繞著內部法庭的院子走了一圈,等到維克多利婭返回解送車,千葉仍一個人在院子裡走走停停。
餘下的等候時間裡,她始終看向法庭的方向。
簡。接下來……
你是想脫下刺殺者的身份,堂堂正正地重返譚伊嗎?
……
下午五點,羅賓合上了她的記錄本,但一旁的攝像設備仍未關停。整場談話前後大約持續了將近六個小時,兩人都有些疲態。
“這些記錄,”羅賓拍了拍自己的本子,“接下來會先交給拉格工作站進行一些脫敏處理,她們會評估其中與螯合物病、螯合物、水銀針內部運作情況相關的信息,做一些酌情刪減和模糊處理。
“之後,我會將脫敏內容向聯合政府方麵同步,你在拉格工作站的這段時間,如果還有什麼需要向外傳達的信息也可以來找我……你還有別的問題嗎?”
赫斯塔搖了搖頭,“我能問你個私人問題嗎,羅賓女士?”
“嗯?什麼私人問題。”
“你是水銀針,還是普通的宜居地公民?”
羅賓提起嘴角,“這個問題還真……有點難答,我不是水銀針,不過好像也很難說是個普通的宜居地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