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赫斯塔的目光掃向信封,她放下日記本拿起它,在感受到重量的一刻赫斯塔意外抬頭,“……空的?裡麵的東西呢?”
“它就是空的。”司雷輕聲道,“這信封是‘升明號’專供的,但它隻在郵輪的商店有售,迪特裡希不可能在登船前拿到它,但它卻出現在了迪特裡希遇害當天的垃圾桶裡。”
“有人給他送了信?”
“這是唯一合理的推斷,但監控裡沒有任何相關內容。”司雷輕聲道,“而且信封原本裝的東西也不知去向——如果它確實存在的話。”
赫斯塔突然意識到什麼,“那個弗裡茨·格魯寧呢,他現在的房間裡有沒有類似的東西?還有他今天的行蹤……”
司雷沒有回答,她盯著千葉。
千葉微笑:“……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你昨晚說,你唯一在乎的就是保護伯山甫本人安全抵達十四區,至於其他事情,你會酌情配合,這句話現在還生效嗎?”
千葉的表情轉向疑惑,“……我原話肯定不是這樣說的?不過你具體是需要什麼,說來聽聽。”
“我有些問題要問你,”司雷輕聲道,“如果能說實話,你可以回答,否則我希望你能直接沉默,不要說謊騙我。”
千葉沉默抱懷,“你說。”
“船上,”司雷的手撐著桌麵,慢慢向千葉一側靠近,“真的存在螯合物嗎。”
“存在。”
“理由是什麼?”
“涉密。”
千葉答得斬釘截鐵,這反而讓司雷變得猶豫起來。
赫斯塔忽然覺得這個對話有些似曾相識——昨晚司雷也曾滿帶懷疑地問她到底對這次的兇殺了解多少,她當時也給出了一樣堅決的答案,不過她是真的沒有說謊。
赫斯塔偷偷瞄了一眼千葉的表情,一時間,她也有點拿不準千葉那句“存在”到底是實話還是誆司雷的。
“你覺得呢?”司雷突然轉向赫斯塔。
赫斯塔一怔,“……我不知道啊。”
“你有那麼多和螯合物作戰的經驗,就沒有一點判斷嗎?”
“嗯……這次的螯合物,行為是不太典型。”赫斯塔擰著眉,“但這也不好說,有時候‘不典型’就是一種‘典型’……”
赫斯塔擺出嚴肅的表情,一本正經地分析著,心裡卻順著司雷的猜測往下想——如果這又是一出水銀針能力者偽裝螯合物作案,兇手的範圍就驟然縮小了:黎各、千葉,還有赫斯塔自己。
又或者,此刻船上還有其他隱藏水銀針,她們自始至終都沒有在公眾麵前露過麵,因而完全不在司雷的懷疑對象中,但千葉一定知道她們的存在。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千葉對這個話題避而不談,那麼她在這個案子裡扮演的角色就顯得稍微有點可疑……
赫斯塔再次看了一眼千葉。
不如說……
千葉小姐從一開始就非常可疑啊……
隨著這個念頭的又一次出現,赫斯塔的聲音完全停了下來,她的思緒就像兩架並行的馬車,當其中一輛突然越軌失控時,另一輛也隨即偏離軌道。
“……然後呢?”司雷接著赫斯塔的話詢問。
“抱歉,”赫斯塔兩眼空空,“……我有點忘了剛才自己說了什麼。”
“你說隻要不是隨機殺人,就能追溯兇手的動機,哪怕對方是螯合物,也可以嘗試反推它的行動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