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加利也望著辦公室的門,心緒一時起伏。
  有件事尤加利從來沒有同赫斯塔講過,其實從她們第一次真正交談的時候開始,她就在赫斯塔身上覺察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東西。
  一開始,她覺得這是一種自負,來自於某種未經世事的天真。
  這個人就坐在那兒,大言不慚地,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每當赫斯塔的眼睛看向她,她總能在這道目光裡看見一些誠懇又固執的真心。
  而每當赫斯塔略帶禮貌甚至有些拘束地征詢著她的意見,她也能在這種客套和拘束裡感受到那份被刻意掩藏起來的理所當然:
  對,我就是希望所有的事都按我的想法走,有什麼問題呢。
  到後來,尤加利見到了俞雪琨,見識到了這個外援的種種手段,她開始意識到,赫斯塔的蠻勇背後並非隻有一腔天真——畢竟俞雪琨親口說過,她照顧赫斯塔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大概是從那個時候起,尤加利心裡多了幾分釋然……
  原來是這樣,那就不奇怪了。
  或許是赫斯塔有一個好爸爸,所以她永遠有底氣:因為永遠有人在幫她托底,所以無論她如何造次,她都不必落在生活底的荊棘上,永無受困流血之虞。
  尤加利的目光不知不覺地落在了身旁孩童的身上。
  可你又有什麼呢,十一?
  你憑什麼覺得有些東西就該輪到自己,有些事,你說拒絕就可以拒絕?
  這種底氣……又是從哪兒來的。
  這問題令尤加利一時茫然,也有些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