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是我的自作主張,”赫斯塔答道,“如果後果真的很嚴重,您不用為此負任何責任,我是說在千葉小姐那兒——畢竟我什麼都沒有告訴您。”
  俞雪琨一句話噎在喉嚨裡。
  “……我謝謝你。”
  “嗯……不客氣?”
  “我答應千葉的事情很簡單,原本是很簡單的,我要做的就是幫你在這幾輪評估裡拿到高分。整個規則是清楚的,具體要怎麼配合、怎麼解釋也很明確……”俞雪琨看了赫斯塔一眼,扶著額頭倒在椅背上,“是什麼讓你改了主意?”
  “我不喜歡這些規則。”赫斯塔低聲道,“尤其現在,除了說謊,我找不出還能說的實話……我想做些我覺得有意義的事。”
  “厭惡這些規則的人不止你一個,”俞雪琨輕聲道,“你現在激起的這一點水花,在十四區用不了多久就會消泯,但這些記錄會留在你的考評記錄上,將來某一天,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當你打算去做一些真正有用的事情,它們很可能會拖累你,你考慮過嗎?”
  赫斯塔若有所思地望著俞雪琨身後的百葉窗,有些出神地盯著那些在光柵中飛舞的塵埃。
  “還記得我上周和你說過什麼嗎,這是每一個退役進入宜居地生活的水銀針都要經歷的必經之路,當時我們還聊到了第三區的艾娃——如果她在考評期對每一條規則都斤斤計較,在進入宜居地後固執地堅守自己從前的生活方式,她的晚年生涯一定會是另一副光景,因為這些規則本身是什麼無關緊要,重要的是‘篩選’……簡?你在聽嗎?”
  “在。”赫斯塔低聲回答。
  “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俞雪琨輕聲道,“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赫斯塔輕聲道,“當一個水銀針在進入宜居地,她必須要身體力行地踐行這裡的‘公序良俗’,才能證明自己擁有了在宜居地生存的能力……你說,這算不算是一種,‘文明’在一廂情願地體貼‘野蠻’?”
  ……
  離開谘詢室後,赫斯塔略略鬆了口氣,她明顯感覺今天有點把俞雪琨惹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