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希望這個秘密擴散出去,被更多的人知道。
不然,等待他的結局不僅僅是死亡,還有徹徹底底的身敗名裂。
聽到吳千戶的指示,在場的官吏們都有些不解。但他們在驅魔司混跡多年,服從上級的命令,已經成為了他們的本能。
就算他們都覺得這裡的事情不簡單,他們依舊選擇按照吳千戶的指示,準備離開後院,返回各自的崗位。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顧旭忽然淡淡說道:“你們都留下吧。”
他的聲音不大,表情也很平和,但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衙門官吏們的腳步都不由自主頓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聽誰的話。
今天這位“溫總旗”給他們的感覺非常陌生。直覺告訴他們,如果違背他的指令,下場將會非常悲慘。
上官槿敏銳地捕捉到了官吏們猶豫的神情。
“你們沒聽見他的話嗎?”她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停頓片刻,又接著說道,“你們的這位吳千戶,看似外表光鮮,是個憂國憂民的好官員,可其實他私底下有些見不得人的秘密……你們難道一點兒都不好奇嗎?”
說話時,她釋放出第四境修士的強大氣息,籠罩了整座院落。
因為在場官吏們基本上都隻有第一境、第二境的修為,所以當他們感受到這股氣息時,都不禁打了個寒戰,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而與此同時,楚鳳歌與吳千戶之間的戰鬥仍然在繼續。
怒火在吳銘的胸腔中熊熊燃燒。
他的表情已經扭曲,頭發散開,五官猙獰地擠成一團,兩隻眼睛像銅鈴一樣瞪得大大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
伴隨著他的動作,周圍的空氣仿佛開始發熱,冒起了煙。
“溫延年”及其下屬的舉動,已經激怒了他。
他隻想不惜一切代價,將他們置於死地。
於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高高舉起自己的佩劍,並將全身上下所有的真元聚集到劍鋒處。伴隨著他的舉動,他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身體也變得虛弱,像是得了一場大病似的。
但是,他的佩劍卻仿佛擁有了千鈞重量,像是一座懸空的大山。
此刻他尚未出劍。
但光是看到他舉劍的動作,周圍的官吏們就感覺到自己呼吸困難,心跳驟停了幾秒——就像是有上萬噸的巨石壓在自己的心口,要把他們的五臟六腑統統壓成碎片。
“舍身劍”。
這是一門中品武學,也是吳銘截至今日掌握的最強劍招。
他平民出身,沒有家世,沒有名師,沒有機緣,自然也無從學習強大的上品武學。
這門“舍身劍”,是他憑借多年做殺鬼任務積攢的功勛,從驅魔司衙門的庫房中兌換來的。
這門劍法的要領,就跟它的名字一樣,需要真正做到“舍身忘死”,才能發揮出它的強大威力。
修士在施展這門劍法的時候,必須把全身的所有真元抽空,全部集中在劍刃上。
傾盡全力,隻斬一劍。
不給自己留下絲毫的退路。
這一劍,能夠完完全全地發揮出修士的全部潛力,甚至能夠幫助他們戰勝比自己更加強大的敵人。
但一劍之後,修士的真元會被透支,身體也會變得極其虛弱,再也沒有絲毫的戰鬥能力。
等到那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吳銘一直把這門劍法當做是自己的保命底牌,不到關鍵時候絕不使用。
但今天,他被逼到了絕路。
他必須破釜沉舟,奮力一搏。
當吳銘在蓄力的過程中,楚鳳歌的眼神也變得警覺起來。
就算他平日裡是個粗枝大葉的人,此時他也能清晰地感覺到,吳銘的這一劍極為可怕,有可能對自己造成威脅。
況且,吳銘的武器,是他的本命劍;楚鳳歌的武器,隻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沒有任何非凡屬性的鐵劍。
剛才他能在劍術對拚中略占上風,是因為他修煉的是上品功法《列星訣》,用的是上品武學“雲海星河劍”。
可現在,他並沒有把握能擋住吳銘舍生忘死的一劍。
但楚鳳歌知道,自己絕對在這樣的情況下露怯——尤其是不能在“一生之敵”顧旭的麵前露怯。不管吳銘這一劍有多麼可怕,他都必須硬接下來。
於是,他揮動鐵劍,嘗試格擋對方的攻擊。
他的劍鋒上閃爍著稀疏的星點。
在他揮劍同時,不僅響起了“嗖嗖”的風聲,還響起了隱隱約約的鐘鼓聲,響起了清脆悅耳的黃鶯啼叫聲。
星鬥稀,鐘鼓歇,簾外曉鶯殘月。
這是“雲海星河劍”第五式,“曉鶯殘月”。
它沒有第二式“墜九天”的磅礴氣勢,也沒有第三式“天河夜轉”的範圍性防禦能力。
它的劍意就跟它的名字一樣,溫和,婉約,看似毫無威懾力。
可它能夠排在第五式的位置,顯然證明它比前麵的幾式更加強大,更加精妙。
截至目前,楚鳳歌隻是初步學習了這一式,並沒有完全領悟它的真意。但為了避免被顧旭看輕,他必須得硬著頭皮出招,在氣勢上千萬不能輸。
顧旭微微瞇起眼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楚鳳歌出劍的這一瞬間,他便已經察覺到,楚鳳歌的這式“曉鶯殘月”徒有其表,卻無神韻。
那一聲聲鶯啼,本應伴著微風而生,渾然天成,毫無定式。
但顧旭聽到的鶯啼聲,卻仿佛藝人的口技,矯作且僵硬。
“憑借這一招,他是絕對攔不住吳銘的。”顧旭在心裡暗暗判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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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釋:
(1)“星鬥稀,鐘鼓歇,簾外曉鶯殘月。”——唐·溫庭筠《更漏子·柳絲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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