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彈藥殉爆般炸裂的快感逐漸從應春嵐頭腦中褪去,她終於得以感知到外界的信息。 有點冷……有點嘈雜…… 眼睛……不知道,總之就是還看不見東西。 不知多久,應春嵐終於從混沌成一鍋粥的聲音裡聽出點熟悉的詞組: “老大……活人……不對勁……” 她感覺自己被拖走,又被扔回到地上。 “她……帶上……回去……看好……” 隨著什麼堅硬冰涼的東西環圍住她的頸項,一股難以遏製的困意讓她再次暈了過去。 …… 昏暗的光亮,陳腐的黴味,以及潮濕陰冷的環境共同構成了應春嵐再次找回意識後的第一印象。 眼睛是睜開的,但模糊到根本看不清東西。軀體是健全的,但麻木到像是被抽了筋。耳朵還算好使,聽到了五六個微弱的喘息聲以及一句中氣十足的抱怨: “真搞不懂啊,都快死的家夥了為什麼還要被這麼看著……” 沒有人回應那句抱怨,空蕩蕩的這裡隻有些微回音。 應春嵐終於攢了一些力氣,想要撐起身子。但中途乏力,隻翻了麵趴到地上。 “這死東西終於有動靜了!” 剛才那聲音帶著熬出頭般的喜悅,在一陣鐵鏈摩擦聲後,應春嵐感到自己被扼著脖子拖走了。 “頭!那死家夥有動靜了!” 良久,那聲音又喊道。應春嵐下意識的掙紮動作印證了他的說法。 “我知道了。”一個新的聲音,語調頗為老成。 應春嵐被提著手腕吊了起來,有著銹蝕的細鐵環正卡在她的骨縫裡,很疼很疼。如此刺激之下,很難不清醒一些。 有什麼東西貼到了麵前,伴隨著和悅的老成聲音: “小姑娘,你叫什麼呀?” 他口氣不小。但應春嵐現在連皺眉的力氣都沒有,更別提回答問題了。 三秒沒聲。一陣炸起的暴嗬就降臨在應春嵐頭上: “老子問你說話你聽到沒有!?” 隨後就是對著胸腹間的一拳。 得虧應春嵐以孽靈特性提升了身體強度。若是換作旁人毫無準備接下這一拳,多半是要死的。 現在應春嵐整理不了思緒,也沒法做出復雜的反應。接下這一拳直接頭一低,狀作暈了過去。 接下來幾天裡幾乎都是這樣,被發現醒了,被隨便找個理由打一頓,然後被發現暈了。 逐漸能整理思緒的應春嵐也想出了點門道:他們這是想以此摧毀自己的精神。 而自己落入的這裡就是一個活孽作坊以及“成癮性藥物”周轉地。 “但是我……也沒什麼好摧毀的啊……”這就很無奈。 應春嵐頭部曾受重創,一段時間內幾乎都無精神可言。而“痛感”和“敏感”被錯位的特性讓這些家夥沒法以此達成目的。 自己的凈火被脖子上的東西限製著,暫時用不了,並且似乎有些記憶丟掉了,身上的傷也還沒痊愈,總之就是很虛弱的狀態。強行脫離準沒好果子吃。 沒辦法了,隻能先讓他們打著了。這些對於常人的侵犯和暴行對應春嵐而言是怪異的侵犯。 很不爽,但需要隱忍。 這種癥狀持續了一周。就在應春嵐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和現實世界已經出現代入感偏差的時候,他們做的更抽象了。 應春嵐有著人類審美中可謂嬌艷的麵貌。在這麼一個以滿足物欲為權力核心的組織裡當人下人,自然少不了被各種欲望沾邊。 相比於應春嵐和閆闞玄,那些有著“人類”自我認知的東西顯然離“人”的概念更遠。 那一個月裡,但就夥食論,一坨爛黴粥已經算是跟食物沾邊的東西了。 應春嵐仿佛是在操控另一個人般,或者是扔掉腦子一般服從著他們。 盡管那種偏差已經擴大到仿佛是在看一個與自己不相乾的東西,這依然很令人火大。很難不生出一種把所有家夥都殺掉的沖動。 就在應春嵐估摸著自己馬上痊愈,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盤算怎麼將沖動付諸實踐的時候,她卻忽然被帶到組織頭目麵前。 “老大,這妮子已經調教好了。包您滿意。” “好,你們都出去吧。”那老大對其他人吩咐道。 隻剩下應春嵐和那人兩個了,他說道: “無論以前怎麼樣,從現在開始,你叫碧翠,我是你的主人,明白嗎?” “是,主人。”應春嵐按著慣性,眉眼低垂的回應道。 “很好,”老大又從不知道那裡掏出一包粉末,“吃下去。” 應春嵐恭順的把那東西一飲而盡。不用猜都知道是什麼,但她本質非人,有的是手段應付。 不過若是普通人的話,這一步過後,若沒開天辟地的意誌力、膽識和運氣,恐怕隻能跟他們綁定到死了。 “很好。”老大這才放下點心,有對著應春嵐做起其他的服從性測試。 隻是不得不說,這家夥不愧是那幫畜牲的老大。這一晚上的行為暴力,應春嵐在之前整個月都沒見到過。 而應春嵐表現出的麻木和順從也很符合那家夥的期待。他真的以為“碧翠”已經被消磨成真正的人形機器了。 老大開始很安然的把“翠碧”當做私人的人形工具。周圍的人也沒人認為她會違背指令。 這組織僅僅是依靠土黎市內奇怪的規則才茍活於此。 表麵上靠滿足物欲維持權力,實則還是依靠個人武力。 這對應春嵐這樣的初學者來說也很友善: “來都來了,這幫已經死掉的人應該要發揮更大價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