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對方的所有動作,都很難不朝著有敵意的方向考慮和發展。 “那麼來殺了我,來——” “你在說什麼?” “我說,來殺了我。” “...” 何理聽明白了對方的話,他的視線也從未離開過洛雨。 沒有用權能的想法,這種距離想要殺死一個人對他來說簡單過頭了。 過頭。 頭,洛雨的腦袋被提在了何理的手中。 脊椎骨也被撕扯了出來,手腳也在瞬間被砍斷。 紅線溢出。 沒有了頭顱和四肢的身體如同血肉噴泉,開始四散的噴灑著溫熱的液體。 屍體落地的聲音。 死了。 毫無疑問,洛雨死了。 他何理殺死了洛雨。 —— 殺死了。 —— 真的殺死了嗎? 何理看向了自己的手,之前提著的頭顱不見了,瞬間被肢解成無數塊的屍體也不見了。 那個本來倒地死亡的家夥依舊站在那。 什麼都沒有發生。 時間波動了?不,早就習慣時間波動的何理在剛剛的那個瞬間,根本沒有感覺到任何時間的回溯,他什麼都做了,他殺死了那個人,但那個人就是站在那。 陰暗的角落依舊如初,曾被血染的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樣子。 超再生?復活?重置?不對,不是這些能力中的任何一個。 一切都沒有什麼變化? 不對,與之前不同,洛雨現在手中拿著一杯奶茶喝著。 “一瞬間就把人削成了人棍,還把人砍成三十七塊,你這個家夥,可比想象的要危險的多。話是這麼說,但我估計你還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你要不要再試一次?” 這一次沒有任何的留手。 —— 權能展開:落下帷幕的演出時刻 —— 他們所在的空間被水溢滿,隻是輕微抬手,脆弱的人體就如同在漩渦中的紙片,一瞬間就被絞得粉碎,變成了一團血霧。 什麼都沒剩下,什麼都不可能存在,也什麼都不可能留下!隨著水霧散去,整個街道都被清洗了一遍,但那個人依舊站在那。 此時此刻,何理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也沒有了繼續嘗試的意願,不因為別的,就因為哪怕用上了權能,他也沒有辦法殺死一個概念。 “因果概論——你是得到了阿卡夏之書嗎?” “沒有。” “那為什麼你能夠操控因果?” 沒錯,就是操控因果。 殺死一個人,是因果的終結,但不知道洛雨用了什麼方法,她在因果概論之中根本無法被殺死。 你所有殺死她的行為在概念上根本無法成立。 你殺死了她,那就是世界發生了錯誤,而當世界發生了錯誤,那自然而然會得到修復。 錯誤的存在被補正,修復出了一個洛雨沒有被殺死的世界。 這也就是何理所看到的情況,一個什麼都沒有發生,洛雨依舊站在那裡完好無損的世界。 “我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夠操控因果概論,洛雨,不,凱熙,你到底是什麼人?” “誰知道呢?” 洛雨喝完了手中的奶茶,丟向垃圾桶的同時,對著何理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麵對美女能夠把事情做到這個份上,虐殺的方式還一次比一次殘暴,真難想象你過去所在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 “你看不到我的麵板?” “我怎麼可能看得到普通人的麵板?當然,如果你和我一樣願意主動展示的話,我也能夠看見你的麵板,怎麼樣,有意願和我展示一下嗎?” “我的麵板被我丟垃圾桶了。” 沒有說謊,從一開始就對係統有非常大反感的人,不可能保留係統的任何功能。 其中自然也就包括所謂的麵板,那是必須要粉碎的東西,因為那東西就是一個識別認證碼。 當你有這個東西,係統就會和幽靈一樣不斷的騷擾你,折磨你,誘惑你。 沒有任何隱瞞,何理選擇了實話實說。 “係統不值得信任,我醒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東西丟進垃圾桶,物理層麵的丟進垃圾桶。” “對普通人來說係統是非常標準的金手指和外掛,到你這就不值得信任了?主動丟掉係統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何理,你覺得你放棄了外掛還能剩下什麼?你知道你放棄了多少機會和可能性嗎?” “...” 不想解釋。 對這些人來說係統確實就是外掛,是金手指,但對何理來說,係統就是一個在幕後操控著你,讓你變成傀儡和玩偶的危險物品。 你能夠得到的所有獎勵,所有提升,都需要付出代價。 那些代價是什麼呢?是對你價值觀的誘導,是對你行為的操作。 係統的所有任務都有非常明確的指向,如果無條件,且單純的服從,那最後這個人會變成什麼樣子呢?到最後這個人還會是人嗎? 就算你依靠係統成為了世界霸主,成為了世界最強,成為了所謂的神。 你確定這是你自己的意誌嗎?你確定自己沒有被係統操控嗎?你確定係統能夠給你的一切,就不能隨時收回嗎? 不可靠。 這個世界上最嚇人的東西,不是怪物,而是人心,在此之上能夠操控人心的東西更加的讓人感到厭惡,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何理厭惡這些東西,所以何理選擇往外走。 懶得多說什麼了,和洛雨浪費時間屬實沒必要。 兩個人要走的路線注定是平行線,偶爾的重疊不代表未來依舊如此。 走出了通道,身後洛雨的聲音傳了過來。 “接下來你打算做些什麼呢?何理。” “你也許還不知道你這隻蝴蝶煽動的翅膀,讓世界形成了一個新的風暴。” “中情局的行動不會停止,但會更加的隱秘,更加的讓人惡心。” “暴力行不通,他們就會拐彎,選擇另一種方式的暴力。” “我們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沒有辦法操控一切,誰都沒有辦法保證悲劇不會在我們的周圍發生。” “你準備好直麵悲劇和恐懼了嗎?” 聽到恐懼兩個字的時候,何理停下了往外走的腳步。 轉過身,隔著有段距離回應了她。 “我不是什麼蝴蝶,撐死了隻能算個溺死者,我掀不起風暴,隻能濺起點漣漪。” “我什麼都不打算做,我不會和中情局有什麼對抗,因為那是你們的事。” “我會做好我的工作,僅此而已。” “至於恐懼,那還真是一個新奇的詞匯。” 太陽落下,月亮升起。 沒有人會恐懼,因為日落是所有人都習以為常的事。 可那個世界之中,不存在這樣的常識。 往外走著的,走到了人群之中的何理抬起頭看了一眼遠處的高樓。 “你說落水的溺死者會夢見自己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