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很短。 明明還不到十一月,感覺就要進入冬天一樣。 由於工作的關係,接觸死人早就已經習以為常的刑警們,自然而然的會接觸到一些非常詭異的奇談怪論,更加會聽到一些非常微妙的陰謀論。 陰謀論也就罷了,不管怎麼說陰謀論也多少算是有點東西支撐,但今天聽到的這個怪談,多少有點編故事的意味在裡麵。 規則怪談。 意思就是某個地方會突然變成一個異空間,進去的人要遵守規則,否則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理所當然對怪談不會皺一下眉毛的鄧警官,不得不記錄下這些人的奇談怪論。 原因無他,隻是眼前這個小偷,發現了一具屍體。 獵奇殺人案。 死者的軀體扭曲成了一種難以描述的狀態。 其他的肢體都在,唯獨腦袋不見了,按照小偷的說法,他見到那腦袋被發射了出去。 “人體就像是被不斷扭緊的麻花,扭曲著,最後噗的一聲,腦袋就出去了。那聲音就像是彈弓,可彈弓彈出去的是石子,那個時候我看到彈出去的是腦袋。” 神經病。 腦袋被發射出去?還彈弓的聲音?有病吧。 小偷繼續說著,他舉起被拷著的雙手,雙手舉過頭頂。 “不因為別的,就因為他違背了第三條規則,他就這麼死了。腦袋噗的一聲就不見了。” 腦袋確實不見了,他們刑警隊動員了幾百號人,把那塊區域翻了個遍,硬是沒有能夠找到受害者的腦袋,初步估計那腦袋是被獵奇殺人魔給帶回家了。 至於小偷的言論麼,正常人都會選擇完全無視,正常人都會把他的話,當成說謊處理。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如果裂縫災害沒有發生,如果沒有所謂的回歸者,這小偷的案子絕對會當成說謊盜竊案來處理。 可惜世界發生了劇變,鄧警官不得不耐著性子聽完他說的話。 “那就來說說吧,你看到的一切。” “一切都要從那棟公寓說起,那公寓叫做清水公寓。” 這起案件非常的特殊,但又非常的單純。 十月初,距離市中心不遠的高檔公寓內,我一連逛了十幾戶人家,滿載而歸。 我是個老手,闖空門還能夠完全不被發現是我的拿手絕活。 蹲點了很久,這些人家的燈都會同一時刻亮起,同一時刻熄滅,他們都會同一時間出門。 我不止一次感嘆,所謂精英比我活還像個畜生,他們的一切行為都太規範了,也太模範了,模範到了不像是人,像是被上了發條的人偶。 正因為這樣的人存在,才有我們這些老手賺錢的路子。 東西就在那,你不拿走,那簡直對不起他們把東西拿出來。 滿載而歸,一次出手,一年吃飽。 前提是我不打開那扇門的話。 “門裡麵是什麼?” 不知道。 隻知道那扇門燈光照不亮。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時候我會想要打開那扇門 我打開了,門內有什麼都看不見,光進不去,我就看到了奇怪的黑霧飄散了開來。 隻是本能驅使著我跑出去,本能驅使著我不要回頭看。 我順從了本能,所以我活了下來。 “死的是誰?” 我跑出來的時候撞到了個人,他是702的住戶,一個網絡公司上班的中層領導。 規則二:不要回頭看。 那個時候我聽到了這個規則,我沒有回頭,我往前跑了。 可他不一樣,他違背了規則,他回頭了,他整個人就突然開始——你知道的,你們都看到了,最後他變成了什麼樣子。 “所以規則是什麼?” 是突然出現在腦子裡,如同思想鋼印一般刻入你大腦的東西。 你甚至不需要想,你就能夠感知到那所謂的規則,那是鐵律,是絕對不可以違背的東西。 —— “啊?什麼跟什麼啊。” —— 鄧警官寫完報告回到辦公室後,不滿的把報告丟給了領導,他自己氣呼呼的咒罵起了那個小偷。 這事情怎麼聽都像是精神病患的自言自語,哪裡有什麼邏輯可談。 “神經病,那家夥絕對有妄想癥。副局,我們還是早點把人送去精神病院的好。” “好了,別氣了。” 哪怕不用領導說,鄧警官也能夠控製自己的情緒,他也知道這件事有多怪異。 受害者的屍體詭異過頭了,普通人可沒有辦法製造出這樣的場景。 可你要說小偷的證言多正常,那隻要是智力正常的人都聽得明白這家夥在胡言亂語。 領導那邊也拿出了一份鑒定報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家夥的驗血報告出來了,沒有嗑藥,也沒有喝酒。之前也沒有任何的精神病史,他——他有可能是個正常人,突然瘋了。” 領導和其他人都認可鑒定部門的結論。 唯獨鄧警官覺得這件事,沒有表麵上看到的那麼簡單。 “局長,受害者的身份還是查不到嗎?” “查不到,受害者不是本地人,我也向上麵申請了擴大調查權限。” “查不到嗎?” 十三年前,他曾接觸過一起非常類似的案件,一樣都是獵奇殺人,一樣都是瘋瘋癲癲的報案人,但那個時候隻是個小片警的他可沒有去調查的權利,他隻能夠看著殘害了七人的案件成為了懸案。 “局長,我能說我想起了寶塔懸屍案嗎?” “十三年前的懸案?這兩案子沒有任何可比性吧?這次案子的情況也知道,很有可能是回歸者作案。十三年前可不存在回歸者這個特殊群體。” “我隻是有這個感覺,單純的感覺而已。我有的時候也會想,如果讓那種漏網之魚成為了回歸者,對我們的國家,甚至世界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 鄧警官的問題,副局長顯然沒有辦法回復,甚至不敢回應。 寶塔懸屍案那個時候還能說是能力不足,但現在,能力夠了就能夠處理他們一樣。 “如果我們維持不了秩序,那我們警察還有什麼存在意義呢?” “鄧警官,相信組織,而且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