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封遺書(1 / 1)

東京兇虎 酒肉天鬼 3887 字 8個月前

“很抱歉,裡奈姐,請原諒我用屍身弄臟你的房間,真的很抱歉。”   “事到如今,除了這間公寓屋,世上已沒有能容納我,讓我獲得平靜的地方了。”   “如果我死後,有人找我討債或是打聽我的去向,請勞煩你替我轉告他們,我不知道沙依醬去了哪,也還不起這筆債,要是他們還是不願意罷休的話,就讓他們拿走我的屍體,這已是我能留下最後的遺產了,如果他們不願要,煩請裡奈姐將我的屍體火化,灑進海裡。”   “至於我母親,請不要告訴她我的事,就說我已經離開了東京,去尋找自己的生活。”   “還請原諒我任性的添亂,我會在三途川前,為您祈福。”   “1990年8月23日——齋藤龍一,絕筆。”   “咳,咳,寫夠他媽矯情的。”   “呲啦。”   伴隨著咳嗽聲,宋奎將手上的遺書撕碎。   而一圈觸目驚心的紅印,還烙在他的脖頸上,顯然,這就是令他咳嗽不止的元兇。   將撕碎扯爛的遺書,團成了一團,丟進角落的紙簍裡,宋奎抬頭打量起身處的房間。   二十平米左右的單身公寓內,被分成了一室一衛,進門過了玄關,左右兩側一麵是放著鍋碗瓢盆的櫥櫃,一麵是通往衛生間的房門,正前方則是鋪著榻榻米的蝸居。   矮腳桌擺在蝸居的中央,兩側還放著坐墊,整齊疊好的被褥,則被堆在了一角。   也許在很多人眼中這無比狹窄閉塞的空間足以令人窒息,但對常年蹲號子的宋奎來講,比起號子間裡十幾平米大還得四個人上下鋪擠的牢房來說,這裡已無疑是片“廣闊天地”了。   盤腿坐在坐墊上,宋奎扭頭望向窗外。   他這該算是重生了?   好像也不對,聽那些後進號子的小老弟說,流行的重生小說,都是重生到自己年輕時,可他卻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個日本鬼子,這算得上哪門子的重生?   換個說法的話,他這應該是叫……穿越?   撓了撓頭,宋奎也不知自己這叫法,算不算正確。   不過事都已經成了這樣,自己好像也沒必要計較個稱呼。   還是理理自己眼下的情況吧。   齋藤……龍一?   沒錯,自己重生成的這個鬼子,好像就是叫這個名。   宋奎抬起手揉著鼻梁,跟隨這個名字,摸索著腦海裡尚有些淩亂的記憶碎片。   雖然日本人因為社會風氣和傳統,普遍心理敏感到有些變態,但原身齋藤龍一竟能混到想要自殺的地步,也的確是活的足夠淒苦,這點從記憶的碎片裡,也能窺見一二。   模糊的記憶裡,直到十二歲前,齋藤龍一的童年都過的還算幸福,可隨著一場車禍,讓身為家中頂梁柱的父親去世以後,情況便開始急轉直下。   十四歲,母親改嫁,繼父不光遠沒齋藤的生父富足,還有酗酒的惡習。   強忍了三年,望著常遭酒後家暴的母親,齋藤忍不住嗬斥,但卻被繼父當成是齋藤看不起自己這個繼父的證據,酒醉的盛怒下,連打帶罵,硬將還是國中生的齋藤給趕出了家門。   怯懦的母親也不敢違抗繼父,隻得將齋藤送到好友裡奈經營的小公寓裡暫住,每月時不時匯些錢款,而在此期間齋藤受家庭變故拖累,本還算順利的學業,也開始急轉直下。   高中畢業,年僅十八歲卻升學無望的齋藤,踉踉蹌蹌的步入社會。   好在八十年代末期時,整個日本尚還處於泡沫經濟狂熱期,盡管隻是做些便利店和餐飲店的兼職零工,齋藤也能養活自己,直到他遇見了那個改變他未來的“白月光”,穀村沙依。   兩人的結識,是在新宿的一家居酒屋裡。   因齋藤龍一俊朗的長相,穀村沙依主動出言搭訕,未經人事且血氣方剛的少年,哪裡能受得了嫵媚女子的挑逗,幾乎是稀裡糊塗的,兩人便成了情侶。   在當時的齋藤眼中,穀村沙依是挽救他走出泥潭般生活的天使,即便明知她在新宿區做陪酒女,還沉迷柏青哥,可這些事,卻全都被齋藤自己視而不見。   他篤定且一廂情願的認為,穀村沙依終會被他所感化,兩人終會通往幸福的殿堂,甚至在三個月前,當穀村沙依想請齋藤龍一做擔保人申請貸款,說是想買下間屋子,做日後兩人結婚的家時,齋藤都深信不疑,腦子也完全沒考慮過其他的可能性。   也是從那天起,穀村沙依徹底消失在了齋藤的生活裡。   取而代之的,則是自稱住紀會的催債人們,以及齋藤眼中永遠都無法還清的五百萬債務。   五百萬日元啊……   思緒順著記憶碎片飄到了這,讓宋奎有些煩躁的撓了撓頭。   對於原身人生履歷的評價,宋奎沒興趣。   人都死了,感嘆再多又能有啥用?   不論原身如何,曾經的齋藤龍一已經死了,自己這個嶄新的齋藤龍一,總得活下去吧?   棘手的,還是這五百萬欠款啊。   雖然不知道這住紀會是個什麼東西,可從原身記憶碎片裡,那些滿身刺青,滿嘴彈舌音的討債人們來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們怎麼都不像是正兒八經的金融公司,反倒更像是日本特色的暴力團。   蹲過號子的宋奎,雖然沒在東瀛小島生活過,可跟這些亂七八糟的人卻沒少接觸。   他心裡很清楚,但凡跟這一卦扯上乾係的,就沒幾個是善茬。   可就算他想還上這錢,也總歸得先有錢還才是啊。   五百萬日元可不是什麼小數目,怎麼才能補的上這窟窿呢?   宋奎隻是個膽大妄為的囚徒,既不是學富五車的教授,又不是善於經商鉆研的老板,要是真重生回國內的90年代,他還能靠過往的人生履歷找找出路,可眼下自己在東京,在島國。   除了隱約記得泡沫經濟快要爆炸了以外,他現在是真真的兩眼一抹黑。   該上哪搞錢呢?   去偷?去搶?再不就去詐騙?   艸他娘的,自己咋隻知道這些呀!   憤懣的捶著自己的腦袋,宋奎心裡這個悔呀。   他現在是明白,什麼叫書到用時方恨少了。   人家的思維殿堂裡好歹還有幾本書,自己這腦袋裡,那叫個白茫茫大地真乾凈!   揉著臌脹的太陽穴,宋奎呼出口濁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再沒辦法,困境都擺在麵前,總不能兩眼一閉開始擺大爛吧?   他倒是無所謂,但那也得討債的人肯才行啊。   一定還有什麼辦法……   就在宋奎冥思苦想之際,忽然,一行如同烈焰般的字跡,在眼前熊熊燃起。   【美德績點-勤奮,已獲得】   (績點來源,困境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