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霞鋪蓋,烈日如火。 葉寒又走進了這座光輝燦爛的白雲城。 走在大街上,周圍依舊有不少人不由自主多看他一眼,因為他確實是一表人才,引人注目。 他沒有觀看風景,而是從容不迫向前走著。 因為他忽然發現後麵有人跟著,還不止一人。這些人的眼睛就好像無數條毒蛇,一不小心就會被一口一口的吃掉。 不過,這對於葉寒來說,並不代表什麼,這些人隻要不來招惹他,他也不在乎,若是他們敢動手,他定仗劍奮起反抗。 他看著前方不遠處有一家很大的酒鋪,牌子很古樸,看似已有些年頭了。 葉寒走過去,坐在一張桌子上,要了一壇酒,幾個小菜,兩個饅頭。 饅頭是熱的,剛剛蒸好的饅頭。搭配幾個菜,吃的就是香。 倒了一碗酒,一飲而盡。 看著大街上那對穿著破破爛爛賣畫為生的母女,尤其是那個全身已瘦成皮包骨頭仿佛一陣風就把這個辮子女孩吹倒。這讓他不由想起了以前那種流浪街頭過著乞討為生刀頭是血的日子。 種種辛酸的回憶已成為過去,往事隨風而逝,但是有些東西就會讓人很難忘卻。 就好比那對買畫的婦女何嘗不是以前的自己,想到這裡,他又注視著自己剛剛喝過的那碗酒。 這正如酒,人生如酒,老酒也好,新酒也好,唯有慢慢品嘗,才能領悟其中的真諦。 他又倒下一碗,慢慢喝著。 喝完後,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然後他走向那邊正在賣畫的母女。 “娘,你快看哪,是今天剛剛進城的那位神仙哥哥,他正向我們這邊來了。”那穿著單薄衣服的辮子女孩拉著正在繪畫的少婦,一雙皎潔如月的眼睛正看著葉寒一步一步走過來,小臉蛋紅彤彤的,讓人心疼憐愛。 那少婦臉色蒼白,穿著一身破衣服,衣服上縫一個破布啶,就連袖口也有幾個破洞也是用針線縫上去的,腳下穿著一雙破布鞋,她的手很白,卻很粗糙,身體骨瘦如柴,和那辮子女孩差不了多少,像是從未吃過飽飯似的。 此時,那少婦眉頭一皺,被她這麼一鬧,也沒心思作畫了,正要訓斥孩子,剛好看見一英俊少年站在她麵前,當即她愣了一下,麵頰粉紅,竟似看得有些呆住了,隨口說道:“公子可要買畫。”這是她下意識說出來的話,話剛出口就立刻醒轉。隨即又望向葉寒,臉又開始紅了。 葉寒看著那辮子少女笑了下,隨即轉眼看向一旁的圖畫,那是一幅錦繡山河圖,大氣磅礴,縹緲浩瀚。 那辮子女孩笑道:“這些都是我娘親手畫的,怎麼樣,好看嗎。” 說罷,她看著葉寒。眼中帶著幾分期待。 別人路過這裡,也會多看兩眼,也有不少人走了過來一是看畫二是想要瞧瞧這絕世少年的風采。 葉寒又看了幾幅畫,仔細瞧了瞧,說道:“不錯。” “小手藝,也是為了養家糊口,讓公子見笑了。”那婦人連忙站起,急忙向葉寒躬身行禮。 “小手藝,大智慧。”葉寒笑道:“真是妙手繡神畫。” 那婦人受寵若驚,搖搖頭:“公子大駕,實在是我等之榮幸。” “神仙哥哥想必是來這裡買畫的吧?”那辮子女孩搶著笑道。 “瑩瑩,不得無禮。”少婦厲叱一聲,那叫瑩瑩的女孩子立刻閉口不言,她急忙又向葉寒躬身一禮:“童言無忌,她還隻是一個孩子,公子勿怪……”瑩瑩這次沒有開口,那雙雪亮的眼睛卻在看著葉寒,滿臉羞澀,眼中透著幾分愛慕。 “無礙……”葉寒笑了下:“剛好順便路過,也是有此打算。” “娘,你看我就說吧,神仙哥哥是來這裡買畫的。”那辮子少女跳了起來,嘻嘻一笑,看著那婦人說道。 那婦人眼皮也是跳動了下。竟未想到他真的是來這裡買畫的,隨即她看到這少年臉上的神情,他麵帶微笑,眼裡閃爍著善意的光芒,風度翩翩,卻又是那麼和藹可親,她定了定神,立刻明白了什麼,少年很明顯是想通過此舉來幫她一下。他此番用意她又何嘗不知。 這世道好人不少,壞人也不少,但是如他這般的人物,就已很少了,想到這兒,心存感激,心裡敬意也油然而生。 現在已有好多人聚集在這裡,皆被葉寒那絕世的風采所攝。通過剛才寥寥幾句話他們就已看出這位公子不但溫文爾雅風度翩翩且他的用意在這裡的每個人隻要不是呆子都可以看得出,他那樣做無非就是想幫助那對可憐的母女罷了,可謂是仁義君子菩薩心腸。當然,也有人會認為他是故意怎麼做的,擺出一副虛情假意為善助人的嘴臉好借此來彰顯自己的高貴與不凡,這樣的人看似仁義無雙是個君子,實則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而他如此做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為了騙取,利用那對可憐的母女的感情。 那對母女雖然嬌弱,姿色卻還不錯,其實,在底下,不知有多少人對那母女起了歹意,要不是天武帝國律法嚴明,城主又再三強調,律法麵前,人人平等。隻怕那對母女早已被人抓起來賣到窯子裡當妓女了。 所謂人心隔肚皮,想得太多了,反而會覺得很累,當你們在做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通常會得到別人贊美的同時,也會遭到異樣的目光與懷疑。 其實,這世間哪有什麼是非黑白之分,這不過是各有各的看法罷了,每個人想法不同,與人思考方式不一樣,這並不代表他們的共同目標就不一樣,我始終認為越是具有挑戰性的事情越是有意義的事,越是有意義的事情就越值得去做。 “所謂人生就是一條道路,所以我們應拋開所謂世俗的眼光,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你沒有選錯,即便在通過這條道路上會失敗,但你起碼已證明了自己已努力過,不後悔,這就足夠了。” “可否為我畫一張像。”葉寒道。 “公子請。”那婦人立刻讓出位置讓葉寒坐下。 葉寒略微搖頭,淡淡一笑:“無妨,我就站在這裡,你隨意就是了。” “這……這……這怎麼行!”她立刻搖頭說道:“公子還是坐著好。” “我覺得還是你坐著比較方便。”葉寒搖一搖頭,看著婦人道。 “不……不……公子還是坐著比較好。”婦人急忙搖頭說道。 葉寒淡淡微笑,看著瑩瑩道:“你母親好像不願意呦,怎麼辦呢,不如我還是走吧。” 他雖是如此說,卻從未移動一步。 “神仙哥哥別走,”瑩瑩一急沖上去拉著葉寒的手,沖著婦人就是大喊一聲:“娘,神仙哥哥好不容易來了一趟,怎麼可以讓人家走呢。” 她這一舉動引起無數人的觀看,覺得這孩子小小年紀反應靈敏,是個做生意的好苗子。 瑩瑩被這樣看著,羞紅了臉,也鬆了手,向後退了幾步,一臉羞澀的看著葉寒。 “剛才神仙哥哥是在開玩笑的啦。”葉寒看著瑩瑩笑了下,又轉眼看向那婦人,道:“沒事的,我就站著就行。” “好吧。”婦人點點頭,坐下,拿著空白的麵板照著葉寒的樣子畫了起來。 瑩瑩走上前,盡量避開畫畫的範圍,悄悄說道:“神仙哥哥,可不可以告訴瑩瑩你的名字呢?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怎麼,莫非你看上哥哥我了,想要嫁給我?”葉寒笑了笑,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於是想逗逗眼前這個可愛的小女孩。 他這一笑,當真是讓不少女孩子為之神魂顛倒。 陽光照在他身上,真是張毫無瑕疵的臉,天下少女們所幻想的白馬王子,非他莫屬。 瑩瑩羞紅了臉,雙手也是握著自己的衣襟,悄聲道,“瑩瑩還小,還沒長大,等瑩瑩長大,再嫁給神仙哥哥吧,到時希望神仙哥哥莫要嫌棄瑩瑩就好。” 那個少女不懷春,又有那個少女不幻想自己可以找一個喜歡的人長相廝守。 “好,神仙哥哥等著你嫁給我的那一天。”葉寒笑了下,這句話隻是他的戲言罷了,等他離開這裡以後,這個可愛的小女孩會一點點遺忘,把自己忘了,因為他知道這個小女孩不過隻是他生命中的一個小小的過客罷了。 殊不知因為她的一句玩笑話讓這個小女孩以後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許這就是命吧! “那就這麼說定了。”瑩瑩臉上更紅了,開心的差點就跳起來。 葉寒笑道:“好,哥哥等你長大。” “那神仙哥哥現在可以說出你的名字了嗎?”瑩瑩悄聲道。 “我叫……”葉寒正要說出自己的名字,瑩瑩正滿臉期待看著他將要說出的名字,恰巧此時聽見那婦女說:“公子,我已畫好了。” “好,我來瞧瞧!”葉寒微微點頭,看見了瑩瑩臉上略顯失望的樣子,他笑了下,來到她旁邊說了一句:“哥哥名叫葉寒,瑩瑩記住了嗎?” 說罷,他已走了過去,瑩瑩輕喃了兩句,看著他的背影,小臉蛋紅通通的,臉上帶著微笑,也跟著走了過去。 那婦人挪了一下位置,目光卻一直落在畫上,略微點頭,好似對這幅畫很滿意。 葉寒上前觀看,看著這幅圖,好似對著一麵鏡子,他就像已走入這片鏡中的世界,而這幅圖畫中人已走出這片世界,畫中世界已與真實世界連接一處,畫中人,人中畫。 “公子隻應見畫,此中我獨知津,寫到水窮天杪,並非塵土中人。” 這是很多人的心聲。 葉寒觀看了下,對著婦人說道:“不錯。” “隻可惜無法描繪出公子的神韻。”那婦人輕聲道。 “你已畫得很好。”葉寒笑道:“我要是有你一半的手藝,定會開個畫展。” 那婦人也笑了下:“公子過獎了。” “我說的是真的,隻不過我這個人沒時間去學這些東西罷了。”葉寒很認真的說道。 瑩瑩上前,笑嘻嘻對著葉寒眨了眨眼,說道:“葉寒哥哥要真願意學,瑩瑩可以教你呦。” 婦人吃了一驚,臉色驟變,低叱一聲:“瑩瑩,怎可對公子如此無禮。”叱聲中,也是把天真活潑的瑩瑩嚇了一跳。當即嚇的連話都不敢說了,低下頭,就像是一個剛剛做錯事了的孩子正等待接受母親的教育。 “嗯,你這是作甚,不過隻是稱呼而已,”葉寒看著婦人,隨即看著瑩瑩道:“沒事啊,你母親剛剛是在跟你開玩笑的啦……” 婦人道:“可是……” 葉寒道:“有人高傲到活在天上,就有人卑微到塵埃裡,這世間依我看來理應人人平等,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婦人深深看了一眼葉寒。 葉寒看著瑩瑩,安慰道:“好了,好了,沒事了,你母親剛剛是在開玩笑呢,我可是很喜歡你叫我葉寒哥哥呦,聽得很親切,來,再喊一個。” 瑩瑩緩緩抬頭,眼眶裡有些濕潤,看了一眼母親,看到了她的關切,又看向葉寒,他的微笑,很溫暖,很親切。 然後她也笑了,喊了一聲:“葉寒哥哥。” “葉寒哥哥今天還有事,改天再來看你,你要乖乖的聽話。”葉寒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看著葉寒正摸自己的頭,瑩瑩臉色又紅了,點點頭,笑道:“嗯嗯,葉寒哥哥,瑩瑩一定乖乖聽話。” 葉寒看著婦人,拿出一錠金元寶,放在凳子上:“堅持下去,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這……這也太多了,公子,這……萬萬使不得,使不得,使不得啊,”那婦人顫聲道。拿起凳子上的金元寶讓葉寒收回去。 葉寒推諉了回去,道:“多的,是我送給你的。” “可是……” “些許綿薄之力。” 葉寒看了下瑩瑩悄聲道:“拿著吧,就當是為了孩子。” 看著他真誠的眼神,親切的語聲,婦人激動的差點就跪下來,微微頷首,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 葉寒目光平靜,望著那些前來觀畫之人:“我這幅畫就寄在這裡,誰若想買,百金奉上。”大笑一聲,揚長而去。 眾人很明白葉寒是什麼意思,很明顯就是若有想買他的畫像則是支付百兩黃金給那買畫的婦人。 誰會跑來這裡花百兩黃金買這麼一幅畫,可要說你這個人值錢,有人會信,就這麼一幅畫,要是有人買,那人肯定就是傻瓜。這是在場多數人的想法。 當然,也有人會想:此話另有深意,相信不久就會有人出錢買這幅畫的。 婦人看著葉寒離去的背影,站在那裡許久也沒有出聲,但臉上卻是滿懷感激之情。 “葉寒哥哥,改天一定要過來啊。”瑩瑩跑過去,沖著葉寒大喊一聲。 葉寒罷了罷手,轉眼間,那瀟灑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