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1)

“不行,肯定不行。兄弟們都是跟著紅姐您混的,您要是結婚那咱們花紅會乾脆解散得了。”一枯瘦老漢色迷迷的盯著柳青青說道。   “解散...”柳青青穩了穩心神,心道:“在青平山莊時候,自己什麼樣的場麵沒有見過,這些小鬼要自己叫板,必須將他們鎮住。”於是說道:“散什麼散?有我牡丹紅在這兒,就不能散。你們都是花紅會的人,也是我的人,有我在豈能虧得了你們?”   一方臉壯漢緊接著應道:“紅姐說的極是,現在國難當頭正是危機之時,咱們不能散。會長結婚,正好給大家提個氣。前些日子咱們乾了幾批大買賣,是時候熱鬧熱鬧了。咱們兄弟幾個不但得贊成,還必須給紅姐捧場。”   這時,又一個圓臉矮胖站了出來說:“方隊長說的沒錯,必須贊成,而且是舉雙手贊成,兄弟們好久沒熱鬧過了,是該熱鬧熱鬧。但又要更加反對,熱鬧的方法有很多種,若是拿紅姐婚事熱鬧的話,我舉雙手雙腳反對。”   那位方臉的方隊長開始聽他贊成還麵露喜色,又聽他反對立刻怒目瞪過來,隻聽見這位圓臉矮胖子又說道:“像咱們紅姐這麼有頭有臉的人,怎麼能說結婚就結婚呢?我雖聽說那謝三少本事極大,但也隻是聽說。正所謂百聞不如一見,要不咱們辦個比武招親。正得讓兄弟們熱鬧熱鬧!”   那方臉長老聽到此處直呼不可,卻也說不上什麼原因。帳內花紅會兄弟一時哄笑起來。   柳青青出來說道:“想要讓大家熱鬧熱鬧也未嘗不可,咱們兄弟們也確實該鬧場大的,怎奈大敵當前。若是比武招親萬一將人打傷實為不妥,而因此再由身傷心,就更加糟糕。”   圓臉矮胖子問道:“紅姐,兄弟們早就盼著熱鬧了,還是由你說個法兒吧。”   柳青青心想:“現在隻要把他們騙去醉月堡即可,之後的事情也由不得他們做主。”於是柳青青說道:“不如這樣,在婚禮當天,我們弄一個喝酒武會,已酒代武,多喝者為勝,各位意向如何。到了醉月堡那邊,全是好酒我一定管夠。”   “比賽勝了如何,敗了又該如何?倘若我得了冠軍,那紅姐是不是要嫁給我了?”那色迷迷枯瘦老漢接道。   帳內的兄弟們又附和道:“沒錯,說的沒錯,我要喝最烈的酒,泡最爽的妞。”   柳青青聽到這裡感到一陣惡心,暗道:“沒想到牡丹紅手下的小子們竟會如此無禮,粗鄙之極。他們與我那清平山莊裡的賓客真是天地之別。我若長此扮作牡丹紅天天與這幫小廝們周旋,實在違心至極,甚是反胃。”   那方隊長大聲喊道:“不可,不可,不要胡鬧!”   樂漫楓聽著大帳內的聲音顯然已是吵翻了天,她一挑門簾就看見柳青青的臉像隻蒸熟了的螃蟹,羞惱的滿麵通紅,還強裝了幾分霸道。樂漫楓想那柳青青平日在清平山莊的時候是何等風光,不過她終究是被捧出來得。她麵對天地下得男人隻要外表穿的光鮮靚麗,再表現得柔美可愛一番,就能惹人憐惜。這以柔克剛本是拿捏天底下男人最有效得法子。但在花紅會不同,這裡的人跟牡丹紅都是兄弟關係,很多事情也是大家商量著辦。牡丹紅平時若要做主多是要靠手段跟個人魅力,每遇大事也會跟兄弟們私底下提前商量,待照顧周全方再開會。而此會商來的突然,雖是私事,但牡丹紅得私事卻事關花紅會得利益。就比如說這份子錢,前些天剛打了幾次大仗,有的人手下傷亡慘重,有的人卻借機收斂了不少武器糧草,這利益本就沒分清楚。會長結婚這份錢定是要價值不菲,大家是一視同仁,還是各送各的?送親的時候那位隊長排在最前,又是誰壓後陣?這畢竟是花紅會會長結婚,其中利益關係定然不是一時半刻能解決的。眼前這幫人,口上這般那樣的理由,其實心中個個都揣著自己的利益。   樂漫楓見柳青青柔羞惱不堪有意要幫她出頭,但還未張嘴卻又把頭低了下去,暗道:“呸,樂漫楓你少發好心了。柳青青這小賤人就要娶三少爺了,你還看著她可憐想要幫她,你賤不賤啊。”想到這裡,她暗暗踱柳青青身邊低頭不語,隻是想到:“我要怎麼才能把柳青青帶到那頂小賬中呢?”   而在她猶豫之際忽聽到一人喊道:“嬸娘呢?沒來嗎,她是什麼意見?紅姐你不替我們做主,那要嬸娘替我們做主!”   柳青青聽到此處心裡一緊,原計劃是程化蝶扮牡丹紅,她來扮那嬸娘,隻因為嬸娘平時無需多話,看著程化蝶表演即可。但此刻,程化蝶身受重傷,雲天幫不再有人裝扮嬸娘。經人這麼一問,柳青青的神色著實有些慌張,她不敢看向眾人,隻是低頭看腳。   “哼!”樂漫楓見狀暗道:“這賤人,腦袋這麼快就耷拉下來了。哪有一點紅姐的樣子。”轉念又想:“哎呀,這是個好機會!”於是說道:“嬸娘嗎?我好像在廁所裡見到過她。”   柳青青聽樂漫楓這麼一說心中大喜:“覺終於有人給我解圍。”之後又是一驚:“這嬸娘真的在廁所裡嗎?”她急忙看向徐清風,見徐清風麵若愁思猶豫片刻後向她點了點頭。   “嬸娘嗎?樂小姐,你確定是嬸娘?”柳青青見樂漫楓向她點了點頭又說道:“好!兄弟們,既然要嬸娘做主,我就請她回來便是。”柳青青拉住樂漫楓的手快步走出了大帳。剛出帳外,她就連喘了幾口粗氣,這才跟著樂漫楓走到那大小帳篷旁邊。   樂漫楓怕柳青青不知道情況,指著小帳篷說道:“這裡,紅姐,這裡。”   柳青青沖她一笑掀開帳簾走了進去。小帳裡麵站著一位身材肥胖的女士背對著她。待她放下帳簾,這女人忽的轉身一把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柳青青不會武功,被這一抓自是動彈不得。她驚魂未定之間,一股異樣的感覺湧上頭來,暗道:“這胖子是牡丹紅?”又多看了一眼暗道:“果然是她!”柳青青見牡丹紅神色些憔悴,心中亦是五味雜陳,心道:“我本不願扮作成你,但雲幫主偏偏看上了你的幫眾,讓我成親之後就一直扮作你管理整個花紅會,而這對我來說太費氣力。明日成婚之後,我即是假牡丹紅,亦是雲幫主控製花紅會的提線木偶,怕要終日在此。那時又不知要生出多少煩惱,這花紅會裡的小鬼難對付,你這個真的牡丹紅更難對付。屆時三少爺也不會再多看我一眼,我這是何苦。”她想到這裡眼淚湧出眼角。牡丹紅最見不得女人落淚,她看見這柳青青楚楚可憐,輕聲安慰道:“柳妹子,別跟我會裡那些臭男人計較,誰欺負了你,老娘給你出氣便是了。不過,妹子當下我還有件事要求你。”話說到這,牡丹紅脫下外套。柳青青見她的衣物竟真跟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樣,不禁感嘆程化蝶的眼力。她此刻當然知道牡丹紅求自己的事,定是要自己把這“牡丹紅”的身份在不知不覺中交還給她。她也曾想過如此,她覺得隻有牡丹紅才有辦法救出三少爺。但是她自己呢?若要換了回去怕是連跟三少爺結婚的願望都變的遙不可及。又何況此事之後,雲霸天也定饒不了自己。正在猶豫之間,又聽見帳外一人疾跑過來。   “這麼長時間了,還沒出來?”說話之人正是徐清風,他本就覺得不妥,見柳、樂二人走出帳外想要偷偷跟去,可是此二人畢竟去的是女廁,他一男人尾隨出門必定惹人注目。他等在大帳之中,心裡有若爬過千萬隻螞蟻一般,暗道:“這也太奇怪了,這樂漫楓怎麼會見到影子?真的牡丹紅也來了麼?柳青青並不會功夫,她跟著樂漫楓這麼去處萬一出事,我可擔待不起。”想到這裡他已無法再等,趁眾人不備偷偷走了出門外直奔廁所而來。   “沒有啊,她們才剛進去。”樂漫楓見到徐清風趕來急忙跳到小帳門口,用身子擋住門簾說道。   徐清風一皺眉,道:“她們?剛才不就牡丹紅一個人嗎?”說完,反手推開樂漫楓掀開帳簾。   “徐大哥?這裡麵好看嗎?”牡丹紅笑道。   徐清風並不答話,仍然向廁所裡麵看去。見裡麵有一個胖女人背對著自己,於是便向眼前的這位牡丹紅使了一個眼色,小聲說道:“嬸娘呢?”   眼前這位牡丹紅笑道:“哪有什麼嬸娘,樂妹認錯人了。”   樂漫楓還在擔心帳內的情況,聽得牡丹紅叫她一聲“樂妹”,心裡怦然一動,暗道:“樂妹?莫非紅姐她成功了?”急忙又看了一眼帳內躲在最裡麵的那個胖子,想到:“是被點了穴麼?怎麼柳青青這個賤人竟如此聽話?”   樂漫楓並不確定,她向牡丹紅看去。但這時的牡丹紅並沒空去理她。牡丹紅對著徐清風笑道:“這裡的味道如何呀,徐大哥?”   徐清風做事素來謹慎,他並不理睬牡丹紅而是盯著帳內角落裡的胖女子問道:“這位是?”   “出去,出去!”那胖女子也不回頭,隻是連連揮手叫他趕緊走開。見到此狀,徐清風才放下心來,又看向牡丹紅似問似答得道:“還真是沒有?也好,趕緊回去吧。”。   牡丹紅聽後隻是點頭不再多說隨著徐清風走出了小帳。樂漫楓看的十分欣喜卻又還想確認一下,仍是目不轉睛的盯著牡丹紅的臉,直到牡丹紅趁徐清風不備向她使了一個眼色,才真正按下心來。   “徐大哥,我感覺這山頭上有人。”牡丹紅清了清嗓子小聲說道。   徐清風抬頭望向遠山思索片刻,向樂漫楓問道:“剛才你說的嬸娘,可是這個帳篷裡的人那個胖子?”   樂漫楓雖性格直爽,但並不是笨蛋甚至聰明的很。她聽到牡丹紅這麼說話,便知其用意,於是裝傻說道:“什麼胖子,那個嬸娘明明是位瘦高個的女人。”   徐清風“啊”一聲,接著向牡丹紅說道:“你們快返回大帳,我隨後就到。”說罷急匆匆向小帳跑去。   待他跑回小帳將簾掀開,卻發現帳內的胖子早已沒了人影,再抬頭向遠山看見,忽見山頭一紅一黑就站在半山腰處,不禁暗叫一聲:“不好,牡丹紅真的來了?”隨後,提起寶劍向山腰沖跑過去。   牡丹紅與樂漫楓遠遠望徐清風跑來跑去的模樣相視一笑。樂漫楓作了個眼神瞥了一眼大帳,小聲說道:“紅姐,這裡麵更是熱鬧,可要多小心一些。”然後便把剛才帳篷裡發生的事言簡意賅地跟牡丹紅敘述了一遍。   牡丹紅聽擺了擺手笑道:“這幫小賊竟欺負到老娘頭上。”說罷,便邁入帳內。   那個圓臉矮胖子看見牡丹紅進來,頓時眼睛一亮。牡丹紅也隨即向他一瞪。這胖子趾高氣昂的氣焰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老鼠見到貓一般,低著頭向人群後麵退去。其實,這胖子對牡丹紅最是忠心,他早已接到牡丹紅的密令,方才與牡丹紅眼神相碰便知一切妥當,隨即退了出去。   牡丹紅拿起紅鞭在人群中一甩,帳內立刻安靜了下來,隨後大笑三聲,說道:“怎麼招,你們這幫臭男人對我還有意見啦。不是我說,就你們這點兒能耐,還想比武招親,要不要跟老娘試一試?但凡你們稍微有點身手,還輪得到謝三少嗎?”   還未等別人說話,牡丹紅緊接又道:“我知道各位兄弟剛打了幾個勝仗,但事業未成,就已經盼著功高蓋主了嗎?但,老娘也絕不會是卸磨殺驢之人。最近,咱們劫的鬼靈軍團的那批大貨,就按老規矩等過明天把它分了,我那份也按分成留給弟兄們。明日我的婚禮,份子錢大家也不必出了,我的私房錢還有不少。明天的酒宴嘛,大家吃好喝好,全當我給大家開慶功會了。”   有些話題並不適合在臺麵上說,但是牡丹紅的寥寥幾句這又拉又打,實際已把花紅會的利益講的清清楚楚,分的明明白白。那些不服的氣的眾人心裡有了底兒,知道再有什麼要求也是私下的事情,便一起大聲附和道:“紅姐要我們怎麼做說就是了,兄弟們都跟著乾。”   牡丹紅見狀十分滿意,連拍三掌。高聲說道:“難得今日如此高興,酒呢?拿酒來!兄弟們咱們痛飲一杯!”帳外小的們聽令紛紛端上美酒與烤肉,牡丹紅翻身翹腿坐在桌上,打開一壇美酒與兄弟們眾人暢飲起來。   經這一番操作下來,眾人都已服了大半,各自喝起酒來。隻有那方頭隊長老覺得奇怪,偷偷瞄了一眼牡丹紅。這才發現牡丹紅此時也正在看他。他微微沖牡丹紅一笑,牡丹紅也沖他一笑,拿著酒壇子緩緩走到他的身邊,趁著大家高興嘲鬧之時,暗暗說道:“跟著就走好了,小心一點。”隨後將一紙條拍到方隊長的胸口。   方隊長心驚不已慌忙打開紙條,見上麵一行小字寫著:“你的妻室我已救出。”方隊長深吸口氣,將紙條塞入褲兜,他的心裡百感交集,慌忙間還要說話,牡丹紅將酒壇一飲而盡說道:“天都要黑了,也該走了,這剩下的酒就留著明天再敬兄弟們吧。”   “好”眾人圍著牡丹紅將她與樂漫楓送上馬車,牡丹紅又與眾人告別了幾句,這才鉆入車內。待車夫將鞭子一甩,馬車緩緩走出花紅會大營。   上車之後,牡丹紅向椅背上一靠,又了拿出剛才的美酒,叼了塊車上的糕點,徑自吃了起來。樂漫楓很是歡喜,真就想把這兩天發生的事一股腦的跟她的“紅姐”吐露一番。但還未開口,隻見牡丹紅向她扭了扭嘴,又撇了撇前麵駕馬的人。   樂漫楓暗自“哎呀”一聲,道:“真是隔墻有耳,我怎麼忘了?”想到這裡也隻是對牡丹紅笑笑,二人在車上吃著糕點,碰著酒杯並不多言。就這樣馬車走出了花香,走出了那遍地的紅花,走出了花紅會。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夕陽漸落月色將出,牡丹紅原本紅撲撲臉色也隨著月光漸漸冷峻了起來,她暗自看著窗外,微笑的眼神中慢慢充滿了殺氣。樂漫楓覺得不對,卻又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小聲問道:“紅姐,有事嗎?”   牡丹紅點頭說道:“這裡的聲音不對。”   “這裡聲音不對?”樂漫楓頓時也警覺了起來,她仔細的聽了一會,皺著眉道:“這裡哪有聲音?”   牡丹紅嘆嘆了一口氣,說道,:“這裡雖不是我的地盤,但離我們卻又不遠。為了安全起見,我命人在這裡養了些鳥,但凡有人過往,它們嘰嘰喳喳的叫起來,自是熱鬧一番。但今天林子裡這麼安靜,想必是這些鳥被人清理掉了。”   樂漫楓聽罷又向窗外看去。初冬的樹林昏沉幽暗裡不見一絲的綠,枯黃的葉掛在樹上一動不動,這裡靜的很,並沒有風,如同一潭死水,就算馬車這般駛過也聽不到一聲鳥叫,哪怕是一隻烏鴉的驚鳴。不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忽的生出一陣寒風,樹葉婆娑。但隻是片刻又全都戛然而止,這等氣氛又更冷了一些。樂漫楓總是覺得樹林裡有寒光在朝自己射來,是眼神?還是武器?每每仔細辨去,卻又不見來源。不由她的一遍又一遍看向窗外,現在的背脊發涼的她酒已醒了大半,手裡握緊了長鞭。   靜,靜的讓人發冷。若是再加上黑,則更令人膽寒。   她又忍耐了片刻,終於耐不住性子地對著車夫喊道:“快一點,快一點。”   “駕,駕!”車夫緊打了幾下馬鞭。馬兒飛馳起來,這樹林裡暗藏的寒光似乎也飛馳起來,直到這些寒光好像掛到了樹上一般。“籲!”馬兒大驚,車夫急忙拉住了韁繩,車停了下來。樂漫楓再借著月光望向車外。似有一串串白色的東西掛在樹上,定睛一看,竟是全是森森的白骨。驚的樂漫楓倒吸一口涼氣。她又見這樹枝竟也不是枯黃的樣子,而是發散著暗紫的光芒,猶如中了毒的血。   “怎麼停了?”樂漫楓問道。   “前麵有人。”車夫答道。   “有人?讓一下不就過去了?”樂漫楓推門跳下馬車,隻見這前方道路兩側對起了兩白骨,白骨上麵冒著森森的藍火。道路正中一人一襲白衣低頭站定,樣子與那樹上的枯骨如出一轍。樂漫楓暗道:“不好,還是先撤回去再說。”待她轉身向後看去,回去的路自然也被堵上,一紫衣女子坐在老虎身上亦在道路中央。   “你們是誰?”樂漫楓厲聲喊道。   那白衣男子聽到此話,才抬起頭陰森森的說道:“在下鬼靈軍團,白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