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雲沉沉,夜色無光。 一輛雙馬拉著的大廂馬車借著兩盞走馬燈,奔波在去往宜興府的官道上。 “你們說黑月宗或者通天劍塚會出什麼大事情呢?難道是正派的明燈法師、鐵冠爺爺他們察覺到黑月宗重出江湖,如此又打上了黑月崖!” 鋒銳擻了擻身上的兔毛披風,猜測著任倩倩為何突然離開了。 小女賊搖了搖頭。 “如果真有這樣大的事情,江湖該是早有風聲了。” 鋒銳撇了撇嘴,早有風聲? 這個信息不流暢的年代,寄封家書快的話也得十天半個月,慢的話人到家書還沒到家的事也是常有。 “咱們有必要連夜趕去宜興府嗎?那裡的嶽王墓怕是也沒有武穆遺書吧?” 鋒銳於黑夜趕路可是深惡痛絕。 小女賊抬起小玉手就敲到鋒銳腦門上。 “小淫賊,你是不是又想打退堂鼓!” 鋒棋喃喃說道“不管有沒有,都要去看一看的。如是真叫通天劍塚拿到武穆遺書,可是大事不好呀!” 鋒銳嘆了口氣,看著小妹滿臉憂愁,他也開心不起來。 “不行我們就去黑月宗老巢,俗話說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任倩倩和魯狂既是黑月宗的人,想來定是會去黑月宗老巢吧。” 鋒銳咬了咬牙。 為小妹高興,鋒銳可是什麼龍潭虎穴都敢闖的,更是萬一他的猜測成真了呢。 有明燈法師和鐵冠真人那種絕世大腿,別說龍潭虎穴,十八層地獄也不懼啊。 小女賊臉上露出吃驚神色。 “小淫賊你是不是被我敲傻了呀,黑月崖豈是我們能闖的。” 鋒銳瞥了小女賊一眼,他鋒少俠豈是會傻的。 鋒銳眼珠子一轉,又說道“不如我們這就去武當山或者少林寺。如果明燈法師和鐵冠爺爺真的打去了黑月崖,那不就沒咱們什麼事情了。如果明燈法師和鐵冠爺爺沒去,咱們就將黑月宗重出江湖和通天劍塚要盜取武穆遺書的事告訴他們!” “哼!這樣是不是你就什麼都不用做啦!” 小女賊好似聰明了,直接看出了鋒銳的意圖。 鋒銳反駁道“什麼什麼都不做,咱們連夜趕路去通知他們,這還是什麼都沒做!” 小女賊揮起小玉手,氣憤道“你。。。” 龍默默按下小女賊的手。 “鋒家哥哥,這樣做也是不妥啊。黑月宗的人離開隻是我們的猜測。如是猜對了還罷,如是猜錯了呢?黑月宗的人離開或許是去下一個地方尋找武穆遺書了呢?” 鋒銳嘴硬道“小爺一向猜的都很準!” 鋒棋狠狠的揪著鋒銳的耳朵。 “大哥!這事可是關乎中原安危,關乎萬千黎民百姓生死,豈是能猜得!” 鋒銳正想求饒,周梧諫的大腦袋伸了進來。 “銳哥!前麵好像有打鬥的聲音!” 周梧諫俊俏的臉上添了幾分興奮。 鋒銳卻是暗道倒黴,這走夜路果然沒好事。 “不用管!減速慢行,不行的話就掉頭,咱們避上一避,讓著他們!”鋒銳一把推出周梧諫,低低的吩咐道。 鋒銳可是不想再管閑事,前番就因為救了羽化田,可不就被黑月宗的人記恨上了,險些傷了家中的梧桐兒。 都說好人有好報,可鋒銳一個穿越魂是堅信好人沒有好報的! 奈何事情不是你想躲就能躲。 或者說有些事已經注定。 沒等周梧諫調轉馬頭,前麵踉踉蹌蹌奔來兩人。 黑壓壓的烏雲遮住了天上所有的光,因此隻能看兩個身影。 兩個男子的身影。 兩個身影攙扶而來,踉踉蹌蹌卻又急急匆匆。 二人跑到馬車前,借著走馬燈的火光,周梧諫才看清兩人麵目。 一位四十多歲樣子,頰下五柳長須,麵容狹長,帶著些許邪氣,頭戴君子冠,一身深綠長衫,隻是君子冠有些歪斜,深綠長衫上也有些口子,甚顯狼狽。 另一位也是四十多歲樣子,臉色枯槁,無有血色,雙眼呆滯滿是心灰,未著外衣,白色內衣胸口等許多地方還有血跡,看樣像是受了很重的內傷,如不是五柳長須的那位攙扶著,怕是早該倒地不起。 見到鋒銳五人的馬車,五柳長須那位眼神中多了幾分欣喜,也不言語,直接出劍刺向周梧諫,並將攙扶之人一把扔向了車廂。 周梧諫見來人出劍,卻是滿臉激動,伸手提起身旁的大鐵劍。 五柳長須之人哪裡想得到車上的小馬夫竟然也會武功,隻是手中的三尺龍泉已經刺出,所護之人也送上車,想反悔也是來不及。 “哼!本堂主不想傷人,隻不過借你馬車一用,勸你自己下去,不然本堂主劍不容情!” 五柳長須之人話是如此說,可手中龍泉刺已是到了周梧諫胸前。 周梧諫也是反映迅速,提起大鐵劍護到了胸前。 叮! 一股反震之力傳開。 五柳長須之人竟是被震下車轅。 周梧諫也是不好受,悶哼一聲撞到了車廂上。 這般皆在電光火石之間。 車廂內的鋒銳四人回過神來。 小女賊身形一閃,鉆出了馬車。 龍默默拔出驚鯢護在鋒棋身邊。 鋒銳提起大劍閃到周梧諫身前,大劍斜下,架在了被五柳長須扔進車廂那人的脖子上。 “速速放下你手中的劍,不然小爺就先送他歸西!”鋒銳惡狠狠喊道,心中也是幾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越是不想管閑事,這閑事越是沾上他。 “你。。。不要傷了我宗宗主!” 五柳長須之人也是大悔,不想除了車轅上的小馬夫,車廂內還有人,還皆是會武功的江湖人。 “快放下你手中的劍,不然小爺可不管他是誰!” 鋒銳大劍往下壓了壓。 劍下之人一臉心灰意冷,沒有任何反應,像是死人一般。 五柳長須之人又氣又急,喊道“諸位少俠,我隻是心急想借你們馬車一用,並沒有惡意。既是不願意,請放開我宗宗主,我們這就離開。” “哼!你說沒有惡意,可出手就朝二小胸口而來,如是普通人定是被你殺了。” 鋒銳回頭撇了眼周梧諫,還好他皮糙肉厚,沒有大礙。 五柳長須之人看了眼奔來方向,著急說道“追殺我們的人已是不遠,如是諸位小少俠不想卷合進來,還是速速放我們離開為好。” 鋒銳看周梧諫無事,倒也不想卷合進江湖仇殺,聞言正欲一腳將人踢下去。 小女賊飛了回來,臉上又驚又喜喊道“是黑月宗的人!後麵追來的是黑月宗的金剛指範曾!” 好吧,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鋒銳五個正想著如何尋找黑月宗弟子的身影,沒想到這就碰上了。 金剛指範曾來的也快,看著雙馬拉著的大廂馬車隱約還有些熟悉,隻是聖女吩咐他看守的人逃走了,如此他哪裡還管得了許多。 “卓雲!你竟然背著聖女帶走宗主。宗主在哪,還不快快交出來。” 金剛指範曾也沒看車轅上的人是誰,直沖五柳長須要人。 聖女? 宗主? 黑月宗金剛指範曾! 範曾一句話喊出,鋒銳手中的劍都有些哆嗦了。 “黑月宗宗主任東流!” 小女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車上臉色蒼白、生無可戀的中年男子。 這人難道就是黑月宗的宗主任東流嗎? 範曾這才看清車轅上的人,滿是驚訝喊道“是你們!” 鋒銳嘿嘿一笑,這深夜出門也不都是壞事,更是他鋒少俠的猜測真準呀! 這不,諾大個絕世大包子又掉到了自己腳下! 受了重傷的黑月宗宗主,背叛了黑月宗聖女的卓雲,追殺的黑月宗金剛指範曾,怎麼看都是黑月宗內部出大事情啦! 鋒銳攥緊了手中大劍,不知黑月宗的宗主值多少錢? 既是能和少林寺明燈法師鬥上一鬥,那定是絕世高手吧,如此怕是要比十個魯王世子還值錢。 何況這還是黑月宗聖女任倩倩他爹! 老子在自己手中,還怕任倩倩那個小娘皮翻出什麼浪花來! 卓雲沖鋒銳拱了拱手。 “幾位少俠!我乃黑月宗青木堂堂主卓雲,車上正是我們黑月宗宗主。而今我二人被宗內叛徒追殺,希望幾位少俠伸出援手,日後定有重謝!” 鋒銳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真是黑月宗宗主任東流啊! 隻是這卓雲和任東流好像是一夥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聖女任倩倩和金剛指範曾是一夥的。 金剛指範曾如今在追殺卓雲和任東流,如此也就是說任倩倩可是不在乎自己劍下的老子! 鋒銳打量著劍下的任東流,臉色蒼白,呼吸若有若無,更是睜開的雙眸無有神色,如不是胸前還有起伏,真就和一具屍體一般。 看來不值錢呀! “哼!小子,而今我教聖女就在不遠,勸你莫要多管閑事。如是你交出眼前二人,過往之事咱們可以一筆勾銷。” 範曾臉色滿是謹慎,他可是知曉眼前五個年輕人的厲害。 “一筆勾銷?嘿嘿!敢動小爺家人還想一筆勾銷。想要他們二人也不是不行,提著黑旋風魯狂的腦袋來換。” 鋒銳看了看範曾,又看了看卓雲。 黑月宗定是發生了很有意思的事情啊。 “你。。。你可知魯狂而今已是通天劍塚七十二重樓的大人,狂妄無知小子,你這不僅是和黑月聖宗作對,更是和通天劍塚作對!”範曾豎起金剛指,指著鋒銳威脅道。 不提還好,一提通天劍塚,鋒銳更是不能如他的意了。 看著還在擔憂武穆遺書的小妹,鋒銳問道“黑月宗聖女和魯狂如今在哪?” 範曾以為鋒銳害怕了,高傲說道“哼!我教聖女就在西湖西麵的將軍嶺,離此不過半日路程,勸你們還是如我先前所言,交出卓雲和宗主,不然。。。” 不然也沒怎麼樣。 金剛指範曾還是見情況不對立馬開溜,待鋒銳幾個想追時早沒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