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府城地下十丈。 北周靜帝宇文衍於此建造了處秘境登仙閣。 登仙閣中隱藏著神奇的幻境大陣,九盞紫幽幽的離幻紫火燈射出道道詭異紫光,被照之人則會陷入幻境之中難以自拔。 百曉門門主百曉生諸葛一修於鋒銳道明了幻境大陣的陣眼,不過範休說那離幻紫火燈一經碰觸就要引火燒身,而離幻紫火除了使人陷入幻境,觸之更是會焚魂燃魄。 範休雖然說不怕死的就去試試,可一直纏住鋒銳,不給鋒銳靠近離幻紫火燈的機會。 鋒銳倒是個聽人勸的好小夥,不由遠離了離幻紫火燈。 範休暗暗舒了一口氣。 待離離幻紫火燈有一段距離後,鋒銳沖通道喊道“老爺子,範休不是欺騙小子的吧?不行再將你克製絕境弱水的寶貝量天尺扔過來,小子去試一試!” 通道內的百曉生一愣,他哪裡有什麼克製絕境弱水的寶貝量天尺! 不過百曉生既然是百曉生,不說武功,就說這腦筋,那定是天下能排上號的,隻稍稍一轉,便想明白狡猾的小夥夫打什麼主意了。 百曉生說道“離幻紫火確實不能碰,沾之焚魂燃魄。至於克製法寶?老夫手中的量天尺雖是能破開絕境弱水,但能不能擋住離幻紫火卻是說不好。罷了,如今也隻能試一試了,小子你可是要接住了!” 一把戒尺像利箭一般飛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百曉生沒看到鋒銳位置,還是鋒銳因為劍招沒注意飛過的戒尺,待鋒銳一劍斬過,戒尺已是從鋒銳和範休二人頭頂飛過。 鋒銳臉上大驚,忙的提劍刺向範休。 這一劍刺範休是假,沖向戒尺是真。 範休聽到百曉生的量天尺破開了絕境弱水本還不十分信,可見鋒銳驚慌的去搶量天尺,不管信與不信了,身形一轉,他率先沖離他最近的量天尺而去。 隻是等範休撿起量天尺,正想防備鋒銳刺來一劍時,卻哪裡還有鋒銳的身影。 鋒銳一劍刺出不假,但立時就改變了方向,沖陰姬頭頂的離幻紫火燈而去。 此時範休正沖向百曉生扔出的戒尺,想阻攔也是沒有機會啦。 九盞離幻紫火燈。 中間的這盞好像比周圍的大了許多,高約七尺,上中下八棱二十四麵,每麵似乎琉璃所製,篆刻著奇怪的符文,燈內一簇紫色火焰無根懸浮著,不熄不減,望之叫人心神惶惶,似乎魂魄要被吸進去。 鋒銳定住心神,一劍橫斬而去。 砰! 離幻紫火燈炸開了,一簇紫色火焰迅速向四周散去。 如是鋒銳鉚足了力氣,該是能躲開離幻紫火沾身,但離幻紫火燈下就是陰姬,周圍更還有小妹幾人,鋒銳隻能挺身擋住散開的紫色火焰。 好吧,他鋒少俠本就是沖這火之源剝離出的離幻紫火來的。 按說他鋒少俠了可是喝過水之源形成的天水之幕,吞過土之源形成的地之書,如此收了這火之源衍生出的離幻紫火,也該沒什麼大問題的吧。 隻是離幻紫火一經沾身,和水土兩次不同,鋒銳立時陷入怪力亂神的夢中。。。 玄都紫府。 三大仙府之一,自巫妖大劫之後,玄妙的隱現於人間各處,接引天道機緣之人進出。 上三皇時出元中法師,下三皇時出金闕帝君,伏羲時入玉華子,神農時入九靈老子,祝融時入廣壽子,黃帝時入廣成子,顓頊時入赤精子,帝嚳時入祿圖子,堯時入務成子,舜時入尹壽子,夏禹時入真行子,殷湯時入錫則子,文王時入文邑先生,皆是順應天道機緣之靈轉。 八景宮內八景宮燈前,一位白須白發的老翁手執羽扇正喃喃自語著。 “無為清凈觀世態,太上忘情傲聖尊。”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道無情為至情,不偏不倚,萬物如一!隻是師尊看來並未。。。” “天人合道,道一也,在天則為天道,在人則為人道。天道既人道,奈何多了殺戾二字,春種夏長,秋收冬藏,殺戾者或許也是天道。。。” 。。。。。 斷垣頹壁,井欄摧折,阡陌錯斷,田園荒蕪,枯草瑟瑟。 田野裡不見耕種之馬,大道上卻戰馬奔馳不息,有的馬拖著大肚子艱難地尾追其後,馬背上渾身浴血的兵將滿臉雖是疲憊,卻也難遮掩猙獰之色。 一個騎著青牛的老者看著如此景象,潸然落淚。 人族當興,可殺戾於人間埋下禍根,生根發芽,自大禹翻開了倉頡石碑,一時被封印下的殺戾二字顯露出來,三皇五帝傳下的祥和天道漸漸衰敗。 本以為殺戾也是天道之中,本以為憑借封神之事可止住殺戾之意,不想卻是引爆出更多的殺戮罷了。 且幸諸天萬界已是斷了來往,不然這大荒早該被抬手間移山倒海的仙神吞毀殆盡。 可即便沒了仙神,殺戮暴戾依然有脫韁之勢。 仙界如此,人間如此,整個洪荒萬界皆如此! 時下鳳起西岐不過平息五百載,分封的列國紛紛生出異心,覬覦著天子之位,你征我,我伐你,叫這天道當興的大好人間一片荒涼。 “禮崩樂壞,殺戮暴戾,殺戾二字經封神之事更甚千倍!” “天道真是如此?天道不該如此!” “九天之上,九地之下!誰當列九天,誰當落九地?” “看來師尊當年早就算到如此了,無情真是無情了!或許靈寶的選擇才是對的。。。” 。。。。。 青牛馱著白發蒼蒼的老者一直向西。 青牛角上掛著一盞宮燈,八棱二十四麵,燈內一簇紫色火焰照亮了三萬裡,卻也止不住人間殺戮暴戾,傳不下禮儀安邦之道。 三萬裡紫色光芒中,顯映更多的是人間險惡! 洪荒中心,華夏福地,卻成了罪惡之源。 難道是人間氣運旁落? 封神之劫後人間氣運五分落入了西方,無情無為的老者也不在無情無為,不管是與不是,他要為自己守護的天地拿回那五分氣運,借慈悲化解殺戮暴戾。 函穀關。 西據高原,東臨絕澗,南接秦嶺,北塞黃河,因關在穀中,深險如函,故稱函穀關,乃是姬周建立的最早雄關。 青牛上的老者正想經過,宮燈猛然一窒。 老者掐指算了算,看了看前方,淡淡說道“八景宮燈窒息,想來是靈寶師弟你吧。。。” 南邊山嶺走來一樵夫,見到騎牛老者作揖行禮,口中卻是不奈煩道“大師兄,師弟可是於此等了你幾千年啦!” 老者問道“可是師尊命你前來?” 樵夫點了點頭,答道“師尊算無遺策,算到你終是會來到這裡。至於為何來?師尊叫我告訴你,它法終是它法,便是化而代之也還是刻上了它法烙印,亂了本法清凈,如此豈能可取。。。” 老者皺了皺眉頭,問道“難道師尊不喜我西去?” 樵夫搖了搖頭,答道“師尊未做強求,去與不去還是在你!隻是師尊叫你將八景宮燈烙下大道身留下。。。” 老者喃喃說道“原來師尊是為弟子安排了一條退路,弟子慚愧。。。” 樵夫化成一尊頑石,老者將青牛角上的宮燈摘下,掛在其上。 老者繼續西去,於函穀關留下了五千言,天道之言! 千年之後,一個術士尋到了一盞八棱二十四麵紫燈。。。 夢中天地。 鋒銳從怪力亂神的殘夢碎片中回過神來。 收集水之源、地之源時可沒有這等事情發生啊。 難道燈中的紫火不是火之源中的東西? 鋒銳連忙向劍匣周圍看去,果然水團和土團旁並沒有新增火團。 如此他鋒少俠不會是被燈中的紫火燒死了吧? 耳邊也沒有小妹糖八度的聲音,難道被燒的渣都不剩了? 說道聲音,鋒銳又看向金色大義藤蔓上的仙蟲。 仙蟲名叫啾啾,據它自己介紹,它可是來頭不小,乃是眾星之母鬥母星君身邊的唱仙蟲。 好吧,鋒銳哪知道什麼眾星之母鬥母星君,鋒銳隻是感覺啾啾很是燥舌,因為隻要鋒銳心神一進來,就能聽到它啾啾吵個不停。 可這回燥舌的啾啾竟然一聲不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鋒銳恍然間還有些不習慣了。 “啾啾!難道你也死了不成?” “啾啾!啾啾沒有死!” “啾啾!玄都紫府大老爺在,啾啾不敢無禮!” 玄都紫府的大老爺? 什麼鬼? 鋒銳忙的四周看去,但見三莖三色蓮花下,一團紫色火焰形成了一道人影。 鋒銳真想罵娘了,又有東西進來了。 看啾啾的樣子,這道人影怕是很厲害很厲害吧。 這等厲害的人影看來隻能請上麵的大佬出手啦,隻是他鋒少俠怕是受不住雷霆‘大保健’啦。 不待鋒銳問候蒼穹上大佬,紫色火焰形成的人影卻先沖劍匣施禮叩拜。 什麼意思? 劍匣不就是他鋒少俠嗎? 難道這什麼玄都紫府的大老爺是來拜自己為師的? 紫色火焰形成的人影禮拜完畢,看了看四周,又說了一些話,這次鋒銳聽清楚了。 “道法佛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道法可還是道法,我又還是我。。。” 鋒銳一驚,問候蒼穹上大佬的話脫口而出。 什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達摩舍利那次的佛陀好像就是這樣說的,隨後就要和他鋒少俠不分你我了。。。 玄黃天地。 偉岸身影端坐其中。 於那方天地牽扯越來越多,如此連那可惡小子的謾罵也猶在耳邊。 偉岸身影剛想拔下碧玉葫蘆上的塞子,給那可惡小子點苦頭嘗嘗,卻是心中一悸,掐指一算,喃喃說道“原來是大師兄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