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禮監。 司禮監掌印太監兼東廠提督曹進忠神情凝重,嘴裡罵罵咧咧道“該死的諸葛遊夏,說好的隻拿下雷震,可他竟然逼咱家。。。那雷震豈是能殺的!不知眼下雷震情況如何了?哼,雖然這件事情看似能於咱家撇清關係,可雷震身為六扇門總捕頭,那些謀算於他麵前。。。可惡,都是想把咱家往死路上逼啊!還好聖上如今正閉關清修,可一旦聖上出關問起此事,咱家真能將所有事情都推到。。。希望盡快將魯王世子扶上太子之位,可那該死的朱載儉又躲去了哪裡,竟然連魯王也不知道他的消息。還有,此次萬一真將那小夥夫引來,那小子行事可是不按規矩行事。” 這時一個小宦官著急忙慌跑進來,尖聲喊道“廠公!廠公!大事不好,申檔頭被人殺了!” 曹進忠執掌東廠多年,手下有心腹十二天乾檔頭,如今他曹進忠升任司禮監掌印大太監,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心腹十二天乾檔頭自然也是跟著雞犬升天,於京城百官見了都哆嗦,於江湖各門各派遇到也不敢造次,可如今申檔頭竟然被人殺了。 本就有些憤怒的曹進忠聽到有人竟然膽敢殺他手下心腹,一掌將桌上青花瓷茶盞拍的粉碎,麵露猙獰喊道“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敢動咱家之人?!” 小宦官喘了口氣答道“據說是永嘉縣的小夥夫鋒。。。” 小宦官銳字還沒說出口,曹進忠臉色一變,立時驚起,又是一掌將紫檀木的桌子拍成粉末,惡狠狠罵道“咱家已是說過多少次,不許招惹鋒銳,侯瑞清那猴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膽嗎,竟然給咱家惹禍!他在哪裡碰到的鋒銳,又為何被鋒銳所殺?” 小宦官已是嚇的跪地不起,顫悠悠說道“小。。。小的聽說是申檔頭於右安門巡守時遇到六扇門的無涯,正想將其捉拿,不想無涯身邊跟著鋒銳幾人,不過說了兩句話,那鋒銳拔劍就把申檔頭的腦袋砍了下來!” 曹進忠長長吸了幾口氣,壓下心中憤怒,跌坐回椅子上,喃喃說道“鋒銳這是想殺咱家呢!該死的諸葛遊夏,真就是把咱家往鋒銳劍上推。。。哼,既是你不仁休怪我不義,如是鋒銳真查出什麼打上門來,也就怪不得咱家把你們的謀劃、秘密都告訴他!對,跟著皇帝也能成仙長生,就該看著鋒銳和通天劍塚之人鬥!” 這時又有一小宦官匆匆跑來,口中喊道“廠公,大事不。。。” 小宦官還沒進門,剛壓住憤怒的曹進忠又升起怒火,一掌隔空拍去,小宦官像斷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 曹進忠冷冷說道“都是一些廢物,不知穩重二字!方才一掌隻是小小教訓,再敢毛毛躁躁,下一次咱家就要你們的小命!說,又出了什麼事情?” 屋內的小宦官連滾帶爬將跌到院內的小宦官扶起,二人戰戰兢兢跪在門外,後到的小宦官顧不得抹去嘴角血跡,答道“回。。。回廠公,是。。。是六扇門無涯帶著鋒銳五人,像是正奔東廠衙門去了!” 曹進忠無奈嘆息一聲。 他曹進忠最怕的終還是來了! 六扇門神捕無涯自是沒什麼大不了,可無涯竟然尋來了鋒銳。 小夥夫鋒銳真就那麼可怕嗎? 曹進忠身為司禮監掌印大太監,權傾內監,又是東廠提督,手下也有不少高手,更是曹進忠自身修為也是不俗,乃化神顯像的絕世高手,如此這天下間能叫他曹進忠懼怕的人真不多。 奈何永嘉縣的小夥夫鋒銳正是其中之一,還是最最最懼怕的那個! 至於為什麼? 一般江湖中人或許都不知道永嘉縣小夥夫鋒銳的名頭,可身居高位的曹進忠卻是知曉並了解永嘉縣的小夥夫鋒銳。 權傾內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如何? 想憑手中的權力拿捏鋒銳,可那小夥夫有時竟然連皇帝的麵子也不給,像是天生叛逆、不知三綱五常,權力綱常在他麵前不好使! 東廠門下番子數萬,高手如林又如何? 想用東廠人馬圍剿鋒銳,可那小夥夫不說於江湖正邪五大派都熟,更是和江湖至尊的四聖中的三聖關係匪淺,說他一呼百應也不為過! 自身修為不俗,已是化神顯像的絕世高手又如何? 想以化神顯像的絕世高手實力打敗鋒銳,可那小夥夫連手持通天劍的通天劍塚宇文宏圖都未能徹底將其擊敗,更何況他曹進忠因體內通天劍意被小夥夫死死克製! 曹進忠雖是傲慢狂妄,但不傻不蠢,更是懂得低頭的道理! 一番思慮後曹進忠沖門外兩個貼身小宦官吩咐道“你二人去速速去東廠衙門,吩咐寅檔頭準備好生接待鋒少俠幾人,萬不能再惡了他,咱家隨後就到!” 待兩個小宦官離開,曹進忠咬了咬牙,又喃喃說道“躲是躲不過去了,隻能見上一見,希望咱家的說辭能夠蒙騙住那小子。。。” 東廠衙門。 二進的宅子看似普普通通,宅子門上沒有任何牌匾,似乎連普通富貴人家也不如,但周圍路過之人遠遠躲著這裡,說明這二進的宅子並不簡單。 以往宅子黝黑的大門緊閉,神神秘秘鮮少有大開的時候,而此時卻正是門戶大開,不僅兩扇黝黑鐵門開到最大,一些東廠番子還正忙著潑水灑掃、布置果脯宴席,像是要迎接十分重要的人。 十分重要的人? 鋒銳一行人剛到門外,一個檔頭點頭哈腰的就迎了上去。 於這個東廠檔頭,鋒銳幾人倒是也認識,正是於東升客棧‘誤殺’百變郎君韋青的寅檔頭。 寅檔頭滿臉堆笑的說道“鋒少俠大駕光臨東廠,我們這小小的東廠真是蓬蓽生輝啊!” 呃,東升客棧那時如不是擔心梧桐兒幾人的安危,他鋒少俠該是把這滅口韋青的東廠寅檔頭宰了才是! 鋒銳冷冷的看著寅檔頭,想著要不要再出劍! 被鋒銳盯著,寅檔頭額頭不由布滿汗珠。 眼前的小夥夫真就是一尊殺神! 小女賊則好奇的往東廠衙門裡望了一眼,說道“你們這是乾什麼呢,又灑掃又置席的,難道想擺鴻門宴嗎?” 寅檔頭連連搖頭,答道“東方姑娘說笑了,東廠就是有鬥大的膽子,也不敢謀算鋒少俠幾位!廠公這不是聽聞鋒少俠幾位前來,如此立時命小人灑掃庭院,恭候鋒少俠幾位!呃,幾位少俠快快裡麵請,廠公已是從司禮監往這裡趕了!” 無涯忍不住說道“雷總捕頭如何了?追命等人又如何了?” 寅檔頭小心翼翼的看來鋒銳一眼,答道“追命等六扇門之人都在後院。至於雷總捕頭?東廠已是遣出所有眼線探子,全力追尋雷總捕頭下落,隻是眼下還沒有任何消息。” 鋒銳拔出真剛劍,瞄了瞄東廠衙門說道“你們東廠之人真不知道雷震在哪嗎?罷了,既是有人想用雷震的失蹤把小爺我引來,小爺我如今來了,怎麼說也的鬧個響兒,叫某些人知道小爺我來了不是!” 眼見鋒銳要出劍,一聲尖銳的嗓音喊道“且慢!鋒少俠且手下留情!” 但見身著一襲大紅蟒袍的身影自東安門匆匆跑來。 鋒銳望了一眼,嘴角扯了扯,司禮監掌印大太監兼東廠提督曹進忠終於現身了! 曹進忠抹了把汗珠,謹慎的走到鋒銳身前說道“一個東廠衙門,鋒少俠如是看著不順眼,何必勞你動手,咱家這就叫人自己拆了它!” 呃,這話說的好聽,果然不愧為長期伺候皇帝的人,不過他鋒少俠可不吃皇帝老兒那一套。 熟悉又危險的感覺,雖不像七十二重樓樓主和三十六神將那麼強烈,但隱約還是有些,看來這曹進忠私下裡定然也服用過神緣了,除此之外,半瞇著眼睛的鋒銳還從曹進忠身上看到一層通天劍意,對,相比於其他七十二重樓樓主散逸出的絲絲縷縷通天劍意,曹進忠身上的通天劍意竟然形成一層護體罡氣。 哼,又是神緣,又是通天劍意,這死太監比他鋒少俠猜想的還要貪婪啊,如此他真就會老老實實聽從皇帝老兒的調遣,安安分分做一顆安插進通天劍塚裡的棋子? 怕是不能! 人性的貪婪一經打開就很難控製住,眼前這死太監定然也是妄想著更多的財富、妄想著更大的權力、妄想著成仙長生呢! 宰了他? 這等人留著一點作用也沒有,隻會壞事,殺了確實是上上之選! 奈何雷震失蹤定是其有關,想要尋到雷震還少不得從他嘴裡掏出一些線索。 再者,這皇城之中宰了司禮監掌印大太監兼東廠提督,屬實打皇帝老兒的臉,眼下他鋒少俠還不能和皇帝老兒徹底撕破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鋒銳收回真剛劍,咧嘴笑著說道“小子豈是會看東廠不順眼!嘿嘿嘿,小子可是老早就想拜會您這位廠公大人了,隻是似乎廠公大人不想見小子啊。” 曹進忠暗暗提了一口氣。 寧見小夥夫哭,莫見小夥夫笑! 殺意! 眼前小夥夫雖然笑麵妍妍,但於自己流露出濃濃的殺意錯不了,似乎下一刻就要出劍斬掉自己的頭顱! 如此還不算什麼,曹進忠更實打實的感覺到心神中的畏懼,不受控製的畏懼,怪不得天津衛時諸葛遊夏等人帶來的天主會被鋒銳追著打,這種畏懼真叫人很難壓製。 曹進忠連連搖頭,很是一臉真誠的說道“咱家豈會不想見鋒少俠,真就是咱家福緣淺薄,無緣於鋒少俠相見!這不,聽說鋒少俠前來,咱家丟下手中所有活計匆匆趕來!” 曹進忠瞥了無涯一眼,又說道“其實咱家和雷總捕頭也算交情不淺,前些時日,咱家還想托雷總捕頭幫咱家於鋒少俠帶去一些東西,可不想被司徒空那惡賊壞了事!” 鋒棋問道“那你們東廠還為何將雷大人下了大獄呀?” 曹進忠一臉委屈的回答道“咱家也隻是奉旨行事,對於將雷總捕頭關進東廠牢獄更是一時便宜行事,本想借機保下雷總捕頭,待聖上出關再說,可不想會出眼下這些事!” 鋒棋又疑惑問道“真不是你們東廠有意為難雷大人,那這其中到底有什麼因由呀?” 曹進忠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鋒棋姑娘裡麵請,坐下咱家慢慢於你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