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劍山莊鐵鎖崖。 落日餘暉,隱約可見一襲紫衣的十一重樓任倩倩和身如鐵塔的鑄劍山莊莊主火工。 任倩倩氣哼哼說道“莊主大人這幾日倒是好胃口!” 火工難得擠出一絲笑意,答道“這幾日確實吃的有些多。” 任倩倩恨恨的小聲嘀咕道“吃那麼多也不怕被撐死!” 任倩倩為何這麼氣憤? 她等被鋒銳和火工聯手耍了,原來那鋒銳幾人根本沒在鑄劍山莊,反而一直隱藏於京城,如此她等不說白白浪費了謀奪逆龍劍的時機,十六重樓諸葛遊夏也栽在了京城之中。 對於化成劍魔的諸葛遊夏還能不能活著回來,任倩倩一點都不在乎,任倩倩在乎的隻是化成劍魔的諸葛遊夏能拖住那小夥夫多長時間,雖然任倩倩希望諸葛遊夏能拖的久些,但她也清楚,怕是拖不了多久的,畢竟去年皇城一戰,化成劍魔的三護法據說幾劍就被發瘋的鋒銳碎了。 好吧,終歸是確認鋒銳幾人不在鑄劍山莊,如此眼下是最好的時機,也是最後的時機! 至於眼下通天劍塚之人為何不趁機殺向鑄劍山莊強奪逆龍劍? 不說鑄劍山莊莊主火工也不簡單,更主要還是顧慮那永嘉縣的小夥夫鋒銳。 雖確認那小夥夫大概率還在京城,可他屬實神出鬼沒,化成劍魔的諸葛遊夏又真拖不住多久,京城和鑄劍山莊雖有百裡多的路程,但於內力真氣綿遠不絕、輕功身法天下無幾人能出其右的小夥夫來說,或許武七修等人這般前腳才剛到,他鋒銳後腳已是到鑄劍山莊等他們了呢。 任倩倩看向鑄劍山莊,皺著眉頭小心問道“鋒銳在不在山莊內?” 火工不答反問道“看來你們已經去過京城,雷震如何了?” 任倩倩冷哼一聲道“雖然被救了回去,但不說修為全廢,就是魂魄也被魑無念所傷,救回也隻能當一個廢人了!” 火工卻是點頭答道“回來就好,回來就還有希望!” 任倩倩抿了抿嘴,神情有些古怪,再次問道“你這般有恃無恐,鋒銳不會已經從京城趕到鑄劍山莊了吧?” 火工搖頭答道“他且還沒來。” 任倩倩雖是不十分相信,卻也沒有再問,畢竟時間緊迫,容不得耽擱。 任倩倩直接於火工說道“拿著逆龍劍趕快跟我走!” 通天劍塚之人著急,火工卻是不著急,搖頭說道“想要逆龍劍,先叫我見一見劍寒再說。” 任倩倩臉上還多了三分憂色,皺著眉頭說道“劍寒如今在武七修他們手裡,不見到逆龍劍他們是不會放出劍寒的!” 好吧,任劍寒的處境有些奇怪,說他是通天劍塚之人吧,可任倩倩等人就拿著這個通天劍塚之人去威脅火工,說他是鑄劍山莊之人吧,可十幾年前他任劍寒就背叛了鑄劍山莊,確確實實加入了通天劍塚,如此武七修等通天劍塚之人於任劍寒的關係也就有些說不清了,說他是‘肉票’,任劍寒為通天劍塚做下許多事,也曾多次去往通天劍塚,體內已被通天劍意侵染,以是通天劍塚之人無疑,因此雖然要用任劍寒脅迫火工,可任倩倩等人並沒有像‘肉票’一般捆綁住任劍寒。 不過武七修此番歸來不知為何突然出手從任倩倩手中奪去任劍寒,封住其修為徹底控製起來,任倩倩為此還差點和武七修大打出手。 於此武七修並沒有任何解釋,隻是叫任倩倩趕快按計劃行事。 任倩倩隱約感覺到不對,奈何事情已是由不得她! 火工聞言也微微皺起眉頭。 任倩倩著急的又催促一番,還打起來感情牌說道“這次劍塚定是要收回逆龍劍,如不是劍寒一再阻攔,劍塚或許已經對鑄劍山莊下手了!劍寒雖因我加入通天劍塚,但他心裡還掛念著您,前番我遣西域三怪強取逆龍劍時,他一再叮囑我不要傷了您!” 火工嘆息一聲,似乎信了任倩倩之言,說道“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任倩倩連忙搖頭說道“接下來我會寸步不離的跟著你,以防你給鋒銳或其他人傳去消息。” 火工問道“你就不怕隨我進了山莊就出不去了?” 任倩倩不由撫了撫小腹,答道“我相信莊主大人定是不會放棄劍寒。至於我?有劍寒在,想來莊主大人也不會把我怎麼樣。何況此番不止我一人前來,如是我回不去,劍塚定然會強攻鑄劍山莊奪取逆龍劍,莊主大人也不想看到那種結果吧。” 火工突然看向百丈外的一處山頭,說道“兩位天主嗎?山頭那兩位雖是極力掩藏下氣息,可掩藏不住劍的氣息,我一輩子打鐵鑄劍,於劍的氣息最是敏感,一柄劍隱聞潺潺水流之聲,應該是水王龍謝鬆的清溪劍,一柄劍透著陰柔殘陽之氣,應該是慕容容的龍陽劍。” 任倩倩一愣,隨後點頭承認了。 聽她調遣的西域三怪和黑月聖宗三位長老並未同來,反倒是聽武七修調遣的謝鬆、慕容容遠遠的跟著,說是協助不如說是監視! 至於為何會出現這般情況? 任倩倩再一次不由撫了撫小腹,臉上的擔憂又添幾分。。。 百丈外山頭樹影下正是謝鬆和慕容容二人。 謝鬆如鷹隼般的雙眸看向鐵鎖崖上的任倩倩和火工,雖遠隔百丈多遠,似乎看到了火工投來的目光,微微皺眉說道“火工應該發現你我了!” 慕容容疑惑道“咱們已斂住氣息,火工為何會發現咱們?難道是十一重樓泄露了咱們的行蹤?可十一重樓也不知咱們的位置才是!” 謝鬆說道“如今江湖流傳著三位劍仙,純陽劍仙武當鐵冠真人、酒劍仙血衣沽酒千麵修羅、白雲劍仙青城老祖離渝,其實還應該算上這鑄劍山莊的火工,劍仙劍仙,終歸還落在一個劍上,火工雖於劍意之道感悟不深,可論起對劍的了解,這天下怕是真沒人能比得上他!” 慕容容點頭說道“不說劍法如何,火工鑄劍之術確實堪稱天下第一!鋒銳和他身邊那魁梧小子手中的寶劍都是出自他之手,每一柄著實都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絕世寶劍。” 謝鬆輕哼了一聲,說道“怎麼,你還想覬覦鋒銳的絕世寶劍?” 慕容容抽了抽嘴角,嘆息一聲答道“我也隻是隨口說說,豈是敢去搶那小子的絕世寶劍!那小子不說打不死,對咱們這些服用神緣之人更有著莫名的克製,躲他還躲不急呢,怎會去搶他的絕世寶劍!哎,當時劍千秋那些樓主拒絕神緣時我且還暗自高興呢,如今想來是咱們愚蠢了!” 謝鬆倒是看得開,說道“如是不服下神緣,你我生機近無,怕是還走不出那冰封之地呢。” 慕容容望了眼蒼穹,又喃喃說道“話是這麼說。。。嗯,我於那小子身上隱隱感覺有比這蒼穹還廣闊的氣息,你說我這不會是被那小子嚇出什麼毛病了吧?” 謝鬆一愣,接著答道“我也如此!” 聽到謝鬆的回答,慕容容似乎好多了,撫了撫眼角說道“不是我自己有這感覺就好!既然你也有這種感覺,看來你我的感覺都沒錯,那小子身上真有著比蒼穹還廣闊的氣息。” 看著有些媚態的慕容容,謝鬆不由往旁邊讓了讓。 他謝鬆雖和裘柏有著柏鬆相照的名號,幾乎形影不離,但二人絕對沒有龍陽之癖,可都是堂堂正正的純爺們,如不是因裘柏還在療傷,謝鬆說什麼也不會和慕容容一道而來。 慕容容似乎沒有察覺到謝鬆的嫌棄,又說道“阿鬆,你說那小子會不會已經趕到鑄劍山莊了?據說那小子不僅有八殘神丐的輕功神遊太虛步,還會唐門詭心法暗月神功,咱們兩個加起來怕是都跑不過那小子!” 慕容容又謹慎的四處打量著,小聲嘀咕道“那小子不會摸到附近,準備偷襲咱們吧?” 一句阿鬆差點把謝鬆惡心壞了,奈何眼下又不能把慕容容怎樣。 謝鬆咬了咬牙,說道“咱們又沒傷那小子身邊之人,他應不會和咱們不死不休!至於那小子在不在鑄劍山莊?四重樓說雷震雖是被救回,也就還剩一口氣,神醫怕是也無能為力,如此應該會求那小子出手,就此且還能拖上一時!” 慕容容原來倒也不是嘴碎之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隻是被鋒銳嚇的有些神經了,深怕鋒銳不知又從哪裡鉆出來偷襲自己,因此才不由的話有些多。 慕容容又理了理垂下的發縷,繼續沒話找話說道“阿鬆,你說今日四重樓為何突然從十一重樓手裡搶去了任劍寒?那任劍寒不是通天劍塚的人嗎,四重樓為何封住其經脈,難不成是想搶十一重樓的功勞?” 於此事謝鬆也感覺奇怪。 那任劍寒已是被十一重樓迷的神魂顛倒、唯命是從,四重樓何必從十一重樓手裡奪下他? 應該不會是如慕容容所言搶功勞,因為拿住任劍寒於通天劍塚來說沒有絲毫功力,唯有用任劍寒換的逆龍劍才算是功勞,眼下搶任劍寒不如爾後搶逆龍劍。 謝鬆搖頭說道“應該不至於如此,或許有其它原因!” 慕容容好奇問道“那是為什麼?” 謝鬆有些不耐煩了,瞪著慕容容說道“我怎麼知道!哼,咱們雖是天主,可出劍塚後的事情還要聽那些樓主吩咐,說好聽些是坐鎮的前輩,說難聽些就是沖在前頭的打手!既然是沖在前頭的打手,理會那麼多乾什麼,他們叫咱們怎麼做,咱們就怎麼做,出了問題也於咱們無乾!” 像是察覺到謝鬆於自己的不喜、不快,慕容容眉眼一低,那份妖嬈的委屈神情真叫人掉一地雞皮疙瘩。 謝鬆實在忍受不了,又冷冷說道“好了,少說幾句,你我還是小心盯緊了鑄劍山莊,不說那小子會不會突然躥出來,就是走丟了十一重樓你我也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