衢州府望月山五毒宗。 雖是春寒料峭,五毒宗宗門上下卻是結燈結彩,披紅掛綠,廣場上一排排酒席和穿梭不息的人流叫這五毒宗甚是熱鬧。 這般熱鬧倒不是因為春年的原因,而是五毒宗小少主蟾玉霖要大婚啦。 五毒宗於江湖上的地位雖遠遠比不得正邪五大派、五嶽劍派等一流大門大派,但於衢州府方圓幾百裡也是鼎鼎有名、威震一方的存在,因此這般五毒宗小少主大婚,方圓幾百裡的江湖各派皆是紛紛遣人前來祝賀。 眼看就到吉時,諸般賓客紛紛落座,隻是還沒看到主人和新郎新娘露麵,眾人不禁嘀咕起來。 “蟾掌門怎麼還不出來?” “又不是他成親,他一個當公公的還拿捏起來!” “估計蟾掌門還在氣頭上呢,也沒臉見諸位江湖中人吧。” “哦?他小兒子大婚,為何說是在氣頭上,又怎麼沒臉見諸位江湖中人?” “你們可知蟾玉霖今日要娶得姑娘是誰嗎?” “難道不是藥王山藥王閣閣主的小女兒嗎,聽說他們兩家早在十年前就定了這門親事。” “嘿嘿嘿,老幾位和藥王閣的柳閣主也算是有些交情吧,如是他要嫁閨女,豈是會不予老幾位發喜帖!” “也是!老子也奇怪呢,接到五毒宗的喜帖,老子可是把藥王閣的那份禮也備好了,卻是遲遲收不到藥王閣的喜帖,老子還懷疑自己哪裡得罪那老柳了呢!” “那今日蟾玉霖迎娶的姑娘是誰?” “咱們這衢州府,能和五毒宗門當戶對的也就藥王閣了吧,如是悔了藥王閣,難不成還是正邪五大派那等一流門派的掌門千金?” “是誰我也不清楚,隻聽說是蟾玉霖於外麵碰到的,一見鐘情,如此不惜和藥王閣悔婚。蟾掌門豈是願意,奈何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那蟾玉霖執意非那姑娘不娶,最後還是蟾老夫人厚著臉皮前去藥王閣退了親事,這才沒過十五就著急成婚呢。” “外麵碰到了,還一見鐘情?嘿嘿嘿,老子可是不信!” “你信不信也沒啥關係!” “嗨,二位老哥怎麼還杠起來了,這不是閑聊嗎。嗯,蟾掌門怎麼還不出來。。。” 內室。 五毒宗掌門蟾乞寶神情凝重,滿臉踟躕,似乎有些事還拿不定主意。 一身大紅喜服的蟾玉霖走了進來,說道“爹,客人都到了!” 蟾乞寶回過神來,看著蟾玉霖說道“果姑娘如何了?” 蟾玉霖笑瞇瞇答道“已是服下軟筋散,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蟾乞寶點了點頭,不過還是叮囑道“即便如此,你也要多加小心,她可是白苗一族的聖女,掌握著白苗一族的所有蠱術!” 蟾玉霖拍了拍胸脯答道“爹您就放心吧,待過了今晚,孩兒於她圓了房,定是能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到時候自會叫她乖乖把白苗一族的蠱術都傳給孩兒!” 蟾乞寶又點了點頭。 五毒宗之所以答應於韓蒼雲聯姻,送出五毒宗至寶天蟾酥,正是奔著白苗一族蠱術去的。 蟾乞寶從袖中掏出一個碧玉盒,又問道“果獨山等人可到了?” 蟾玉霖搖了搖頭,答道“按說他們應該到了,可眼下還不見人,眼見吉時已到,爹咱們就先不等他們了吧,反正他們來了也露不得真容,隻是為拿天蟾酥而來。” 蟾乞寶皺了皺眉頭,嘀咕道“他們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聽說果樓兒是韓蒼雲從永嘉縣無名峰搶來的,而那永嘉縣的小夥夫據說可是個十分難纏的人物。” 蟾玉霖眼神一亮,說道“爹,聽說有著成仙長生秘密的通天劍匣就在永嘉縣小夥夫鋒銳手中,嘿嘿嘿,果樓兒於無名峰居住了也有一年,或許知曉些什麼秘密也說不定。” 說到永嘉縣的小夥夫,蟾乞寶雙眸中得擔憂更濃了幾分,瞪著蟾玉霖說道“通天劍匣的秘密哪裡是我等能夠窺探的,而那小夥夫鋒銳可是連通天劍塚也頗是頭疼的存在,縷縷壞通天劍塚之事卻叫通天劍塚眾人也毫無辦法。。。不對,我感覺咱們似乎落進了別人的算計之中。” 蟾玉霖頗是不屑的說道“誰敢算計咱們!爹,祖爺爺如今可是通天劍塚七十二重天的天主,就算正邪五大派的掌門也遠遠不是其對手,如此咱們還有什麼好怕的!” 蟾乞寶卻是仍愁眉不展,又瞪著蟾玉霖說道“沒什麼好怕的?哼,如是江湖上的絕世高手確實沒啥好怕的,但那永嘉縣的小夥夫豈是能以常理視之,別說你祖爺爺,聽說就是通天劍主三番兩次也未能拿下他!哎,我總感覺這次是被韓蒼雲和柏如風利用了,或許不該貪白。。。” 蟾乞寶的擔心淹沒於三聲炮響之下。 吉時已到! “恭喜!恭喜!” 於眾人的恭喜中,蟾乞寶像是努力擠出的笑容,於眾人拱手說道“有勞諸位江湖同仁這般大年節能來參加小兒婚宴,蟾某在此謝過了!” 待蟾乞寶於堂前主位坐定,身著大紅喜袍的蟾玉霖用紅綢牽引著鳳披霞冠的女子緩緩走來,女子好像柔弱無力,腳步虛浮,需要有兩位喜娘攙扶才蹣跚移步。 場下的賓客又議論起來。 “這位姑娘到底是誰?” “看樣子很是柔弱,不像是大門大派的掌門千金。” “再是柔弱的姑娘也不該如此吧,似乎有些掙紮,還像是中了軟。。。” 隨著蟾玉霖目光掃過,諸般賓客又紛紛住了嘴。 終是別人的家事,還是大喜事,少說幾句為妙。 蟾乞寶似乎很是不高興,隻是這不高興被強忍下了,於眾位江湖好友說道“叫諸位江湖同仁笑話了,吾兒這般像是鬼迷心竅,非這位果姑娘不。。。哎,不說也罷!” 蟾乞寶又盯著蟾玉霖冷哼一聲,很是無奈的說道“吾兒既是執意如此,為父隻希望你們以後相敬如賓、早延子嗣。” 蟾乞寶都不說也罷了,諸位前來觀禮的賓客自然也不會再說什麼。 司儀官這邊說了一番喜詞,接著就是拜堂,隻不過剛喊道一拜天地,突然一個木盒子嗖一聲從大門外遠遠的扔了進來。 蟾乞寶神情一凝,不由得站了起來。 蟾玉霖則皺著眉頭,氣憤的大罵道“哪個不知死活的趕來我五毒宗搗亂,趕來壞我蟾玉霖的大喜之事!” 蟾乞寶連忙於蟾玉霖喝道“住嘴!” 蟾乞寶似乎知曉來人是誰,小心翼翼打開丟到麵前的木盒子,裡麵竟然是一顆血淋淋的頭顱,他蟾乞寶正等候之人的頭顱! 蟾玉霖也看到木盒子中的頭顱,不禁震驚喊道“果。。。是果獨山的頭!” 就近的賓客自然也看到了木盒子裡德東西,皆是嘩然,雖然不知曉那顆頭顱是誰的,但趁著人家大喜之日送來一顆頭顱,這明顯是來搗亂的吧! 嘩然沒幾彈指就靜了下來。 倒不是蟾乞寶壓下了眾人的嘩然,而是一頭小山般的犛牛漸漸映入眾人眼簾,犛牛上一個小夥子的氣勢壓得眾人大氣也不敢喘。 鋒銳盯著喜堂上蓋著大紅蓋頭的姑娘嘿嘿冷笑道“嘿嘿嘿,樓兒姐姐大婚,竟然也不通知一下小子,還好小子路上遇到了些該死之人,如此就拿他的腦袋當給樓兒姐姐大婚的賀禮了!” 蟾玉霖憤怒的攥緊拳頭,沖著鋒銳喊道“你小子是誰?樓兒姐姐?你和我內人什麼關係?為何拿內人堂兄弟的頭顱來當賀禮?” 鋒銳沒有理會蟾玉霖,而是看向主座前的蟾乞寶說道“嘿嘿嘿,小爺是誰?想來蟾掌門心裡應該清楚了吧!” 小女賊忍不住說道“小淫賊,還於他們廢什麼話,抓緊救回樓兒姐姐才是!” 蟾乞寶癱坐回椅子上,喃喃說道“該來的終還是來了。。。” 蟾玉霖有著不敢相信的看著過往威嚴的老爹,為何見到那小子立時頹廢起來,恨恨的又沖鋒銳喊道“你小子到底是誰?為何。。。啊!” 一道紫芒閃過,不待眾人反應過來,犛牛背上的鋒銳已是到了喜堂之內,一把攥住了蟾玉霖的脖子,將其重重的按在了地麵上,冷冷說道“小爺是誰?連小爺我是誰都不知道,就敢動小爺無名峰的人,看來你的膽子不是一般的大啊!嘿嘿嘿,小爺這就挖出來稱一稱,看看到底幾斤幾兩!” 蟾乞寶像是回過神來,連忙說道“還望鋒少俠手下留情,饒犬子一命啊!” 鋒銳看向蟾乞寶說道“動了小爺無名峰的人不說,你五毒宗還暗中投靠通天劍塚,如此你認為小爺還會放過你們五毒宗!” 五毒宗暗中投靠了通天劍塚?! 不管信與不信,一眾賓客又是嘩然! 蟾乞寶臉色很是難堪,卻沒有辯解,點頭說道“鋒少俠說的不錯,我五毒宗和通天劍塚卻有一些關係,但那是我五毒宗老祖的事,可於我五毒宗無關,我五毒宗並未幫助通天劍塚於中原江湖做下任何事情,這一點還請鋒少俠明察!” 鋒銳盯著蟾乞寶,眼眸中多了幾分謹慎和佩服。 這五毒宗掌門蟾乞寶倒也是果決,竟然直接把老祖賣了,這種人你說他厲害不厲害、可不可怕! 至於五毒宗是否幫助通天劍塚於中原江湖做下什麼壞事? 這個似乎還真沒有,就是五毒宗於江湖之中口碑也算是不錯的,經常扶危濟困! 鋒棋、小女賊、龍默默已是到了新娘身旁,揭開大紅蓋頭,正是被堵住嘴巴的果樓兒。 似乎注意到鋒銳的目光看向果樓兒,蟾乞寶又連忙說道“還請鋒少俠明察,我五毒宗真不知道這位果樓兒姑娘是鋒少俠你的人!蟾某也是被那白苗族族長韓蒼雲給騙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言這位果樓兒姑娘乃是他韓蒼雲的親孫女,該是又給吾兒下了什麼情蠱,致使吾兒被迷得神魂顛倒,非這位果樓兒姑娘不娶,蟾某已是三代單傳的獨一枝,不敢強扭,這才交出門內至寶天蟾酥,並用了些手段想達成吾兒所願,這事確實乃我五毒宗做的不對,但。。。但罪不至死吧。” 鋒銳眼眸中多了幾分殺意。 這蟾乞寶叫他鋒少俠想起了天劍門的君子劍嶽不凡,不過這蟾乞寶應該比嶽不凡還狡猾,他似乎早料到這般情況,留足了後路,兩番話竟然把自己摘得乾乾凈凈。 龍默默看著一乾江湖人士,於鋒銳勸道“鋒家哥哥還是不要動手為好,蟾掌門這種人既是不曾助通天劍塚乾下壞事,可見他並非真忠心於通天劍塚的,咱們又何必逼他呢!” 龍默默的這番話是對鋒銳說的,其實更是對蟾乞寶和一乾江湖人士說的。 蟾乞寶對龍默默拱手行禮,也會順桿爬,連忙說道“這位姑娘之言大義!蟾某豈是不知通天劍塚是為什麼地方,隻是家中老祖誤入歧途,蟾某身為後輩也很是無奈,但蟾某還有些良心,待劫來時,蟾某雖微末之人,定也將大義滅親,於老祖劃清界限,於四聖地、於正邪五大派共同迎戰通天劍塚,為守護天下盡一份綿薄之力!” 蟾乞寶都說的這樣大義凜然了,鋒銳還真無法下手。 果樓兒服下解藥,瞪了蟾玉霖一眼,卻也沒繼續找他麻煩,隻著急於鋒銳說道“鋒家小阿哥,我阿爺他們煉製了大量食人蠱蟲,沖雷公山毒龍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