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掀的桌就得用力的掀! 既然這間酒肆是城主府的產業,白恩幼也就沒了傷及無辜的後慮之憂。 石少卜和餘波兒傻傻的愣在原地。 “愣著乾什麼,走啊。”白恩幼說道。 石少卜看了眼灑落在地的酒菜,覺著有些可惜……他還沒咋吃呢。 跟在白恩幼後麵出了門,迎麵駛來一群身披甲胄的人馬,目測不下百人,領路的是方才給白恩幼拿蒜的店小二。 白恩幼知道會來人,隻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來的這麼多。 在知道這間酒肆是城主府旗下產業之後,白恩幼便有了想法。 然後白恩幼便刺激餘波兒聲音越喊越大,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們三要去行刺傅玉武。 店裡的人聽見了,離城主府又這般近,自然會有人悄摸去城主府報信。 而之所以讓城主府的人主動找上門來,還是白恩幼師父告誡的那句話……凡事都得有個由頭。 這回的由頭是, 替天行道! 店小二俯身在一個胡渣大漢前,手指著白恩幼三人說著什麼,聲音很小聽不清,但能猜出一二。 “他們就是要行刺老城主的人”“就是他們三要行刺老城主”無非這類意思。 等店小二言罷,胡渣大漢騎馬來到白恩幼跟前,居高臨下發問:“就是你們三在此口出狂言?” 白恩幼不卑不亢回道:“是又如何。” “來與本將說說,為何要刺殺老城主,理由是什麼?” “強搶名女,濫殺無辜,夠否?” “足夠!”身披甲胄的大漢應聲,隨即又陰森笑道:“但……證據呢?” 證據是很關鍵的一環,沒有確鑿的證據那就是誹謗。 可白恩幼此刻上哪去找證據?是拉李素芳過來佐證,還是挖李素芬她娘的屍骨出來佐證?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大漢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敢如此囂張跋扈、理直氣壯。 酆都城內百姓誰不知道傅玉武和傅心井父子倆是個什麼德行,暗地裡做過多少齷齪事,誰人不在背後唾罵這對父子一聲。 可知道是一回事,想要做到又是另一回事兒,說不得報官報到最後,你會驚奇地發現審理案子的大人就是這對父子倆。 哪怕你真的有確鑿的證據佐證這對父子的罪行,可若沒有同等的權勢相支撐,那這鐵證就是你家破人亡的憑據。 畢竟權勢在這對父子手上,嘴也長在這對父子身上,是非對錯還不是由這對父子說了算? 所以吶, 百姓們深受其害卻又不敢言語,哀聲載道卻也無濟於事,與其知道辦不到還不如不知道來的好。 “證據?” 白恩幼嘴裡喃喃,思索這兩個字背地所蘊含的含義。 待思索出結果後,白恩幼神情一鬆,輕笑出聲。 而後, 白恩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縱身一躍飛身上馬, 拔出大漢跨間的佩刀, 從其背後一刀封喉。 “呲~” 血脈噴張,像是三峽大壩決了堤,奔湧不止。 大漢當場殞命! 在麵對惡人時,白恩幼向來比惡人更惡! 既然證據掌握在權勢人手上,是非對錯由權勢人明辨,白恩幼就當一回權勢人。 白恩幼將大漢的頭顱高高舉起,麵對眾將士示威道:“想活命的就放下武器去衙門擊鼓鳴冤,一人道一件傅姓父子做過的惡事,道不出來者……死!” 一眾將士被白恩幼心狠手辣的雷厲作風嚇破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真的聽了白恩幼的話,齊齊將刀劍扔在地上。 當然, 也有那麼幾個忠心於城主府的士卒,不怕死的朝白恩幼殺了過去。 白恩幼不躲不避,一招一個小朋友,招招致命,毫不留手。 繳械的將士們慶幸上一刻他們做了一個明智的決定,撿了一條小命。 解決完那幾個不怕死的士卒,白恩幼拍了拍手,冷冷道:“衙門在哪兒,不需要我帶路吧?” 將士們聞言渾身一抖,又如獲大赦,快步朝衙門的方向跑去,隻要不留在此地去哪兒都行。 “你就不怕他們跑了?”石少卜問到。 “樹倒猢猻散,此刻起他們不再是城主府的士卒,但凡他們還有點良知的話……會去衙門揭露這對父子的罪行的。” “衙門敢受理麼?”石少卜又問。 聰明過勁的餘波兒在這時站出,替白恩幼答道: “衙門不敢過審城主是因為城主的權勢,一旦丟了權勢,城主和那些階下囚有何區別?” “走吧,該正主了。” …… 傅心井還沉浸於“鳥語花香”之中,絲毫不知大難即將當頭。 其左手拉著歌姬,右手挽著舞女,肆意扭動那醜陋肥碩的肚皮。 當白恩幼三人破門而入時,傅心井不曾感到絲毫不妥,竟還熱情叫喊著“一起玩啊”。 倘若他知道眼前這三人是來殺他的,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再繼續玩樂的那份閑情雅致。 傅心井今晚喝的很醉,到此刻,除了男女尚能分清別的一概不清醒。 餘波兒不曾見過傅心井,因此他並不知道眼前之人就是酆都城的現任城主傅心井。 餘波兒認識的是傅心井他老子傅玉武,但廳內並沒有傅玉武的身影,也沒有李素芬。 不過很快, 傅玉武那年邁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大廳之中,早在白恩幼等人尚未進門時,就有婢女悄悄去稟報了傅玉武。 即使二十年過去,即使當年那個還算力壯的傅玉武如今變為這般老態,餘波兒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傅玉武也認出了餘波兒,當即笑道:“剛還在念叨你呢,沒想到這麼快就見著你了,嗬嗬。” “別來這一套,素芬呢。”餘波兒隻想知道素芬過的如何。 “素芬?別叫這麼親切,換做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你納的妾呢。”傅玉武陰陽怪氣的譏諷餘波兒。 “你……”餘波兒如鯁在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道不出話。 傅玉武輕蔑一笑,道:“不過既然你想見,我便滿足你這個小小的要求,她也早就想見你了呀。” 傅玉武拍了拍手,兩個婢女心領神會撤下。 不多時, 便將被鐵鏈牢牢鎖住的李素芬帶了上來。 當見到李素芬如今這般模樣,餘波兒徹底傻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哪裡有什麼錦衣玉食…… 哪裡還有什麼絕世容顏…… 蓬頭之下,分明是一具被折磨的不成人樣,四肢乾癟如柴的蒼老身軀。 “不,不可能,這不是素芬。” 餘波兒使勁搖頭,不敢置信的朝後倒退,甚至連撥開其頭發看一眼真容的勇氣沒有。 直到, 那具殘敗的身軀弱生生喊出一個名字:“餘波兒……是你嗎?” 時隔二十年,當再度聽見這道熟悉的聲音,餘波兒忍不住牙齒打顫,淚水似黃豆般一顆接著一顆,重重滴落在地。 餘波兒閉上眼睛, 仰頭, 望天。 “幫我殺了他,我給你一輩子當牛做馬!”餘波兒話語裡充斥著無限殺意。 “不用你說。” 白恩幼手腕一翻,一團無形的氣波凝聚在其掌心,收回拇尾無名指,以中食二指做劍……揮手。 去! 剎那間,似有山崩地裂之威猛然竄出! 白恩幼以掌為劍發出的這道劍氣,具赤堅之剛猛,融細水之柔綿,從南至北,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一劍……將城主府一分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