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張2牛講故事(1 / 1)

張二牛笑著說:“二隊的羊倌兒是石富和石萬達父子,都是些不機迷。”   “不機迷還能放羊了,”常生說。   張二牛說:“不要看石萬達說話不連利,不識數兒,認羊認得悉準,哪些羊是哪家的,概也認不錯。每天放羊回來,往每家每戶截羊的時候,石萬達一看就能看出是缺下了黑耳朵了還是缺下了大尾巴了。”   “好記性,”常生說。   “哪是好記性,你給他講上個故事叫他記,哪能記住了,就會認羊,”張二牛說罷問常生,“北頭有個女人外號叫‘碰不了’,你認得認不得?”   “認不得?”常生說。   “人們說那個女人,不論老的小的,有錢沒錢,誰張開嘴也碰不了,”張二牛說。   常生見張二牛又扯得沒根兒(沒邊際,沒忌諱)了,趕緊轉移話題,問張二牛愛不愛打乒乓球。   張二牛從他愛打乒乓球說起,告訴常生村裡和學校裡誰的乒乓球打得最好,誰的籃球打得最好,誰的排球打得最好,然後就說起了各種遊戲。   這些遊戲,多是孩子們耍的,有些遊戲大人在地頭上休息下也偶爾會耍一耍。   張二牛所說的有些遊戲,常生在鎮裡跟鄰居孩子或同學耍過,例如打沙包、拔河、丟手絹、跳皮筋。   那幾年假期回村來,他跟村裡的孩子們耍過扁擔昏昏、捉中指、點羊糞豆豆、翻蓮花落、打缸、打銅子兒、老鷹抓小雞。彈蛋兒、把公道、扳手腕他是看過別人耍,自己沒耍過。   張二牛說了他知道的許多遊戲後,要和常生耍點羊糞豆豆。   常生說:“點羊糞豆豆耍得上了心忘了攔牲口,叫牲口進了地糟蹋了莊戶呀。”   張二牛說:“那就再明兒(改日)耍哇。我給你講個故事哇,你聽了不?”說罷就坐在了草灘上。   “聽了,”常生說著也坐下了。   “你是想聽葷的了還是想聽素的了?”張二牛問。   “不聽葷的,說個正經好聽的,”常生說。   張二牛想了想,咳嗽了兩聲,就開講了:“話說光緒二十六年春天,天降大雪。大雪紛紛揚揚,一連好幾天,不住不歇,下了二尺多厚。”   “說得好,”常生稱贊。   “行了?”張二牛高興地問。   常生拍手說道:“不隻是行,是真好了!”   張二牛受到常生的鼓勵後,擺出說書人的架勢,說:“咱們這一帶遭了年景,村裡人挨餓受凍,有的人家實在沒法兒活,把兒女還賣了。”   “真故事,”常生插話。   “真的哇,你以為是假故事?”張二牛說。   “真人真事越好,我就愛聽咱們村的真人真事,”常生說。   “那就對了,”張二牛接著說故事,“眼看人們餓得不行了,咱們村的曹誠掏錢買了80石糧,放給了吃不開的人了。”   “曹誠就是曹德旺的爹哇,”常生問。   “就是,”張二牛說,“你好好兒聽,不要打斷。——看見曹誠放糧救窮人了,呂虎就把自家的糧倉打開,給揭不開鍋的人發放。做好事就是有好報了。過了兩年,曹誠生下個兒子,後來當了縣長,秦虎生下個兒子,也當了縣長。”   “曹誠兒就是曹德旺哇?”常生問。   “就是,秦虎生下的這個兒叫秦榮光,解放前當了河套那邊一個縣的縣長以後,全家人就都遷移上走了,”張二牛說。   “有故事沒了,再講一個,”常生說。   張二牛稍微想了一下,又給常生講起來:“這是解放前的事情。北頭艾成功娶媳婦,伴娘攙著新娘踩著紅氈往回走,一隻公雞款款從頭上飛過去了。”   “公雞是從哪飛過來的,從房上?”常生問。   “不知道公雞是從哪飛過來的,反正是從頭上飛過去了,”張二牛說。   “飛過去咋了?你接住說哇,”常生說。   “咋了?娶過以後,艾成功和媳婦兒不和,娶過半年了還沒成了兩口子。婆婆著了急了,就去二宅(陰陽)先生家問詢。二則先生說:‘娶媳婦日子沒擇對,能破了,”張二牛說到這兒咳嗽了一聲。   “咋破的了?”常生問。   “二則先生叫當婆婆的頭罩紅頭巾,不穿褲子光著腿,上身穿紅棉襖,,一隻手拿笤帚,一隻手捏住鼻子,吃了夜飯去兒媳婦的房裡,在地下扭過來扭過去。兒子和媳婦要是笑了就破了,不笑就破不了。婆婆按二則先生說的做了,”張二牛說到這兒就不說了。   “破了沒,”常生問。   “破了,沒破了哪能生下艾玉?”張二牛說。   “這是迷信說法哇?”常生說。   “反正人們都說挺神的,管它是不是迷信了,”張二牛說,“這種故事還有了,聽不聽了?”   “我不聽迷信故事,你說別的故事哇,”常生說。   “那就講上個逗笑故事哇,”張二牛說。   “行,不要說下流的,”常生說。   “不下流,”張二牛笑嗬嗬地說起來,“石萬達那年娶個二不鰍子(智障)媳婦,長得還行,肉乎乎的,白淩淩的。”   “你可愛說個肉乎乎的白淩淩的了,”常生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哇不愛肉乎乎的白淩淩的女人,彭亮說女人還是肉乎乎的白淩淩的好,”張二牛說。   “哈哈哈,”常生冷笑了一麵。   “黑夜睡覺的時候,石萬達還得他爹石富教了。聽窗臺的爬下一窗臺,石富也不忌諱,教他兒爬在媳婦的肚上紮窟窟,”張二牛說。   “石富也是個不機密,”常生說。   “你哇又不是沒見,比他兒石萬達強一麻繩繩,”張二牛說。   “接住說哇,”常生笑著說。   “石萬達爬上去跟他爹說:‘爹,好賴進不去。’他爹說:‘用力了哇。’石萬達說:‘用力了哇。’石萬達說:‘這也用力的了,窟窟有點小,好賴進不去。’聽窗臺的聽到這兒笑成一片,”張二牛說到這兒笑得不能說了。   “哈哈哈,”早就想笑的常生見張二牛笑了,這才放聲大笑起來。   兩個笑了一頓,張二牛接著說:“有一個撩起貓道問石萬達:‘硬了沒,萬達?’石萬達說:‘硬了。’那個人說:‘哪硬了,硬了還進不去。’石萬達說:“不日哄你,真的硬了,不信你揣了哇。”   “哈哈哈,還叫揣了,咋揣呀?”常生笑著問。   “石萬達真有意思,外頭有個人說:‘揣不上哇。’石萬達說:‘你把胳膊伸進來。’外頭那個人伸進胳膊以後,石萬達真的從蓋窩裡出來,到貓道跟前叫那個人揣,那個人說:‘沒硬了,二興條。再弄得硬點兒。’石萬達說:‘這就最硬了。’”張二牛說。   “那個媳婦後來哪去了?”常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