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青心思謀趕緊走吧,不能再跟這個人說話了,遂回頭對常生說:“咱們回吧,再遲了叫你姥姥說呀。” “就是趕緊回吧,回去還得紮衣裳呢,”常生說著就在前頭大步走了。 李青青緊隨在常生身後,也邁開了大步。 郝狗蛋追上去一把捉住李青青的胳膊說:“就在這兒住吧,你要是不住,我沒法兒跟我老婆交代。” 常生早就忍不住了,聽見郝狗蛋這麼一說,站住回頭一看,禁不住反駁道:“你這是說了點兒甚話了,咋就沒法兒跟你老婆交代?” 說罷見郝狗蛋依然雙手抓著李青青的胳膊,迅疾上去把郝狗蛋捉李青青胳膊的手狠狠地抽了一下,忿忿地說:“老不正色,把手放開,捉住人家的胳膊不放叫做甚?” 郝狗蛋被常生練過武功的手打得生疼,立即放開,呲了呲牙,然後繃起臉來說:“你這個娃娃真沒良心,我托人求情把你姥爺早點兒放出來,你就是不領情吧,也不能這麼貶低人吧?” “常生不要這樣,人家是好心,”李青青為了息事寧人對常生說罷轉身對郝狗蛋說,“他娃娃家你不要在意,他不是不領情。他看見你捉住我的胳膊不放以為不依我了。” “我也是說了吧,不能貶低我吧,”郝狗蛋看了一眼李青青的肚子,從衣兜裡掏出那四塊錢,捉住李青青的手放在手心裡說,“你真好,錢我不要,給你,你拿上。” 常生看著郝狗蛋怒喝道:“你是不是想死?” 郝狗蛋放開李青青的手,錢隨即掉在地上。 常生趕緊拉住李青青的一隻手就走,郝狗蛋拾起錢跑上來捉住李青青的另一隻手說:“你不要走,把錢拿上。” 李青青十分惱火地用力撤開被郝狗蛋抓住的手氣呼呼地說:“不要給了你麵子,你還想要裡子。” “你走,我來對付,”常生輕輕地推了一把李青青,叉住了腰怒視郝狗蛋。 “你這小子想咋?跟你姥爺一樣灰,是不是想帶害?”郝狗蛋手指著常生咋呼。 “聽我的話,歡歡兒走吧,不要逞強,”李青青返回身拉起常生的手趕緊往院外走。 常生邊走邊回過頭憤怒地對郝狗蛋說:“你想害就害吧,我看你能咋害?” “這是咋了來?”一個聲音大聲喝道。 常生一看是高歡進了院,手指著郝狗蛋說:“你舅舅大白兩天拉住我師姐的手不叫走,我氣得罵了他幾句,還不依了。” “趕緊回家,”高歡扯開嗓門對他舅舅喊道。 郝狗蛋叫外甥子喊得灰溜溜地回了屋。 李青青和常生站在院外等高歡,高歡出來後對常生說:“我去你姥姥那兒了來,你姥姥跟我說你們來了這兒。我舅舅就這麼個毛病,可是個沒樣子呢,看在我的麵子上,你們就甚話不要說了。” 常生看著高歡說:“我也是氣得不行,說了他兩句。” 李青青讓常生和高歡說話,一個人前麵走了。 “你師姐走開真好看,”高歡癡癡地看著李青青的背影說,常生沒接應。 高歡扭過頭來問常生:“你師姐學會裁剪衣裳了沒?” “學會了,就是還不熟練的呢。” “不熟練不怕,過幾天我出門呀,我還想做一身衣裳呢,可想叫你師姐給我裁剪呢,你說行不行?” “那還不行?” “你師姐裁剪下的衣裳,我穿在身上肯定是舒服的。” “你是不是達了你舅舅了?”常生沒好意思發怒,口氣平和地斥責。 “咋也是,不過我比我舅舅強點兒吧,”高歡臉不紅不白地說。 “墻裡掉在墻外了,”常生嘲諷道。 “我舅舅手藝好,人勤謹,又熱心,就是愛女人愛得不行,就因為這個毛病叫人謀害得擔心丟了社長的職務還是不驚心。” “照他這麼不皮臉,還是個叫撤職。” “我媽氣得看也不想看她。” “你可不能學你舅舅。” “我也知道,就是有點不由人。” “你是不是因為你灰作亂挨過打?” “挨過一回,”高歡毫不掩飾地說。 “在哪叫打的?” “在戲場。” “哪的戲場?” “我姐那個村的戲場。” “真的?”常生假裝不知,故意問。 “真的,那家夥真襲人呢,我好賴忍守不住,先試探了一下,那家夥看了我一眼,沒惱,我又揣了一下,沒動,我以為想叫揣了,心思謀今兒個走時氣,碰上好家了。” “那個女的叫個甚了,你認得認不得?” “叫個白水仙,外村的,住在親戚家看戲了,長得頂住你姐襲人呢。” “你真夠個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也不是我灰,是那個加活兒長得過於襲人,又對在我手底了,我就由不住就捉住那個家夥兒的手。那個家夥兒先動也不動地叫我揣,要不是叫我揣,我哪敢緊得揣?我要是揣一揣就放開吧,也就沒事了,我捉住那家夥的手暫且不放,那家夥就摔打起手來。” “人家摔打起來,你是不是還是捉住不放?” “我哪舍得放,我不剗沒放,還把那個家夥兒的肉?子揣了一下呢,沒想這一揣,揣下鬼頭了,當下就叫跟前的人打了一頓。” “你沒跑?” “哪能跑了,又是揪頭發,又是揪胳膊,又是拳頭打,又是腳板子踢,我爬在地上抱住頭,心思謀隻要打不在頭上,就打不死。” “你後悔了吧?” “不後悔,那個家夥臉白蛋蛋兒的能愛死人,揣一揣真好,就是挨了打也值得。” “你真是個殃煞,比你舅舅也在上。” “你揣過女人的胳膊和?蛋子沒?” “沒。” “你要是揣過就不說我是殃煞了。” “說正經話吧,你多會兒做衣裳呀。” “我媽給我扯布去了,我明兒個就拿過來,叫你師姐給早點給我做起,行不行?” “行,這是點兒甚事了還不行?” “那咱們就說好了,”高歡說罷問常生,“你這會兒能不能跟我到河壩耍一陣兒?” “我跟我姥姥說上一聲再走。” “我跟你一起去說吧。” “你不用去,就這兒等我的吧。” “快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