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對她的打擊太大(1 / 1)

“你說咋就不對?你跟二牛子可學好了,”李青青又逗常生。   “就是,我拜我二牛叔為師呀,那可真是個紅火人,”常生也逗笑說,他知道李青青喜歡這樣說話,故不再臉紅。   李青青扁了一下嘴,說:“你快拜任玉蓮去吧,拜了任玉蓮比拜二牛子紅火。”   “我今兒就去任玉蓮家拜師去呀,看她願意不願意收我這個徒弟,”常生故意說。   “你不拜不是當小子的,”李青青說罷,抓住車後架,叫常生騎上走。   常生聽出李青青的話音來了,急忙說:“姐你還沒說完呢,是不是?”   “你快回去拜你的師去吧,”李青青惱洶洶地說。   “你咋耍起小娃娃的脾氣了?”常生笑著說。   “我咋就是耍起小娃娃脾氣了?一說起任玉蓮你就樂得不行了,我還看不出來?”李青青嘲諷。   “我咋就是樂得不行了,你不要冤枉人,”常生忙解釋。   “你看的辦吧,由你的呢,”李青青說。   “任玉蓮是一堆牛糞,我是笑她臭了,”常生說。   “那我是甚?”李青青問。   常生想了一下說:“你是馬蘭花。”   “我是馬蘭花,那你是甚?”李青青問。   “我是糞巴牛(學名蜣螂,俗名屎殼郎),”常生說罷笑得彎下了腰。   李青青沒笑,卻說:“糞巴牛愛牛糞,你說對了。”   常生拍著腦袋說:“啊呀,我沒說對。——你是朝陽陽,我是——”   “你是甚?”李青青問。   “我也是向日葵,”常生說。   “這還差不多,”李青青給常生使了個眼神說,“你可不要滾牛糞,你要是滾牛糞,真成糞巴牛了。”   “哈哈,”常生笑罷,說,“那你再接住說吧。”   “說在哪了,叫你氣得我忘了,”李青青說。   “你說你媽得上劉占的錢財了沒吧?”常生問。   “我媽得了劉占些金銀首飾和現洋,也沒多得,”李青青說。   “楊來運是不是得了不少?”常生問。   “就是,”李青青說,“得的少呀他不搬家了。”   “你爹跟你媽是甚時候定的婚了?”常生問。   “第二年正月,”李青青說,“我爹走了三四天回來以後,打算把我媽送回山店村,我姑姑又出了個主意,叫我爹先一個人去。”   “你媽同意了?”常生問。   “我媽也是那麼想的,隻是先沒敢說,我姑姑說出了她想說的話。當時天氣冷了,再加路子又遠,我媽可怕路上碰見土匪了,”李青青說。   “你姑姑就是會想辦法,”常生說。   “我姑姑心眼兒多,腦子轉得又快,敢想又敢說,真正的一個有本事的人。”   “你爹一個人去了山店,跟你姥姥姥爺說了以後,你姥姥姥爺就同意了?”   “我爹見也沒見上我姥姥、姥爺,我媽叫劉占叼走的當天,我姥爺和我兩個舅舅、一個妗妗就叫土匪給打死了,我姥姥是上了吊。”   “出了個這事,也太悲慘了,”常生嘆息道。   “我姥爺和舅舅們跟土匪拚的時候,我姥姥抽空跑到鄰居家了。土匪走了以後,她回家一看人都死了,就上了吊了,”李青青說。   “劉占把你媽叼上走了還要殺人?”   “殺人滅口搶東西,劉占真歹毒。”   “那些土匪解放後叫鎮壓了沒?”   “都叫鎮壓了。”   “你姥姥一家人是誰安葬的了?”   “我大妗的哥哥們安葬的。鄰居發現以後,趕緊報給村裡的保長。保長派人說給我大妗,我大妗的哥哥們去安葬了以後,把房子賣給保長了。”   “保長為甚不跟你媽說。”   “我媽叫誰搶的,搶到哪了,我們村的人誰也不知道,到哪尋我媽了。”   “你爹回來說給你媽,你媽受不了吧。”   “我爹怕我媽受不了,剛回來沒說實話,編造了些說法,“編造下的話咋也不圓溜,我媽不信,緊得個問,問的我爹沒說的了才把實話說了。”   “你媽知道以後,肯定會大哭一場。”   “沒大哭,我媽說她聽我爹說了以後,眼前一片漆黑,甚也不知道了。我爺爺給切得醒過來以後,臉成煞白皮了,躺了一會兒,臉色才變過來。過了兩天我媽就病倒了,吃不進飯,睡不著覺,身上軟得就像沒骨頭了。”   “受的打擊太大了,”常生感慨。   “我媽說一個月以後,她的身體算是好了些兒,還是心痛得每天流淚。又過了3個月,等過了大年(春節)才有了點兒精神。她跟一家人商議,跟誰也不要說這場事了,就說她是楊來運的姑舅小姨子,叫土匪叼上走了以後,娘家不要她了,”李青青說。   “咋就能把人們哄過?”常生問。   “快解放那會兒,社會亂哄哄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可好哄了,像這會兒吧,哪能哄過了,後來人們問我媽,我媽不說,也就不追問了。”   “你媽甚時候知道楊來運在路上翻了車一家家都死了?”   “楊來運是快去了北山他們本家那兒個地方翻的車。楊來運死了以後,他的房是他北山的本家來大楊村賣的。最先知道的楊來運消息的是大楊村的人,我媽和我爹是聽大楊村的人說的。”   “劉占的錢財最終是不是叫楊來運的本家得手了?”   “大楊村人說楊來運的本家是楊來運死了以後才知道的,本家人去了以後,甚錢財也沒了,不知道是路人拿走了,還是官府拿走了,也就弄不清了,反正楊來運一家家是他的本家人埋的。”   “那時候的社會就是亂。”   “那時候社會真亂,這會兒的社會比那個時候就是好,人們都活得舒眉展眼的。”   “我可多聽過我姥爺說,這會兒的社會跟以前相比好的不在點些。——你爹和你媽是甚時候辦的喜事了?”   “過了大年我媽身體好起來以後,我爺爺叫榆柳村陰陽先生高則擇了個日子,給他們辦了喜事。正月十九辦的,臘月就生下了我。”   “生你的時候你媽挺好,為甚後來就大不住。”   “不知道。”   “叫大夫看過沒?”   “我爹和我姑姑想叫我媽看,我媽說甚也不叫看。”   “你媽為甚不叫看。”   “她說看也是瞎看,不頂事。”   “不看咋能知道不頂事?”   “她就是那麼個人,可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