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衡沒說幾句話，玻璃門就被人敲響，“你好，陳教授的家人，我是病人的主治醫師，請讓我先給他治療一下。” 　　主治醫生旁還站著一個推著放滿各種藥品小車的護士，說完就朝高衡走了進來。 　　“有沒有副作用？如果有副作用就暫時停藥！”高衡突然站起身急切的說道。 　　“這藥多少都會有一些副作用，但病人現在這種情況已經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了！”醫師找來一個凳子坐下，無奈的說道。 　　“可是，他如果出現什麼意外，今年的諾獎很可能就失之交臂了！”高衡走到醫師麵前，雙手舞動像是展示什麼畫麵一樣。 　　“這是沒有的辦法，你知道他現在病得有多重嗎？”醫生拿過護士手上的平板在點擊著什麼。 　　“有多重？你說！”高衡湊近醫師看向平板疑惑的問道。 　　醫生帶他來到另一間沒人的病房，大約半分鐘鐘後，醫師點開了一個視頻庫，上百條視頻就點了一個比較有代表性的視頻： 　　陳勁鬆對著半空中的空氣撫摸，“小清，吃飯了嗎？”說完，又收回手，看向前方落地窗外的風景，用手指了指。 　　“你今天要吃‘黃金大米飯’啊？那你坐這等我，要乖哦！”老人和藹可親的說完，撓了撓頭便脫下“外套”，又朝病榻的空氣拿起“廚衣”穿起來，朝兩張白色的軟座走去。（黃金大米飯：醬油拌飯。） 　　雙手比劃著，像是打開什麼閥門，又將什麼東西清洗掉，“小清，阿爸阿媽他們又吵架了？” 　　老人轉身對著後邊的病床說完，又緩慢的將白色軟座上的“油鹽”拿起，擰開放進鍋裡。 　　到這，主治醫師將視頻向前加快五分鐘—— 　　“煮好了在外邊等爺爺，爺爺一會兒就好！”陳勁鬆說著，還是偏頭看向床沿一小會兒。 　　“好了，這個視頻是前天上午十二點十五分拍的，本著保護病人隱私，這些視頻是不能公布給任何人的，但先生您是病人的家屬，所以這些都是可以向您透露的！”主治醫師也是聽到了剛剛高衡和陳教授的談話，腦子已經紛亂直接把他當成陳教授的親人。 　　“是的，我確實是他的家人，我想再了解一下他還有什麼異常舉動！”高衡坐在另一旁的座位上，神情帶著猶豫。 　　“好！” 　　主治醫師點頭，又點開另一個視頻—— 　　“你們還要怎麼樣，放過我！”陳勁鬆癱坐在地，埋著頭不敢抬頭，像是在數著地上極其微小的碎石。 　　“不要！走開！”老人突然站起身來，想要甩開什麼臟東西似的，四處搖晃。 　　突然病房外就進來兩個護士，卻也控製不住他，隻能呼喊外頭的人來幫忙…… 　　“醫生，放下一個視頻！”高衡清聲道。 　　醫師點頭，又點開下一個視頻—— 　　老人坐在白色軟座上微壓著頭，神態清冷看不清眼睛。 　　（視頻加快三分鐘後） 　　老人還是沒抬頭，“人彘算什麼？高局，我好歹是鬆月大學生物學最年輕的教授、‘9331’生物基因工程總設計師，這都不敢看，算什麼男人？”說完，接過什麼東西翻看起來，然後就開始嘔吐起來…… 　　陳叔這情況不光是後天性間歇精神分裂，還有點精神錯亂了。 　　“9331”生物基因工程總設計師是在“人坤”很久之後才當上吧？好像還是總設計師太過無能才把陳叔推上王座！記得當時吃飯的時候，陳叔自己都笑了！ 　　“醫生，下一個視頻吧！”高衡微微搖頭。 　　“好！”主治醫師點頭，又繼續點開下一個視頻—— 　　陳教授端莊地坐在白色軟座上，認真嚴肅的說道：“藍鏡，你和夏權認識多久了？” 　　說完起身拍了拍“藍鏡的肩膀”，思考了一會兒，又繼續補充說道：“你們倆，年齡差可不小，但是看起來就是很有夫妻相！呀，不說了！你瞧說曹操曹操到！” 　　（視頻加快一分鐘） 　　陳教授迅速點頭，快速回應“夏權，你可算來了！我的學生迫不及待想要問你問題呢！” 　　（然後視頻又恢復正常速度） 　　“下午我還有課，先不打擾你們倆個了，記得出門把辦公室門關上，我帶鑰匙了！”陳教授說完朝落地窗走去，還回頭揮了揮手告別，直到碰到落地窗才摸了摸額頭醒來。 　　夏權？這個人…… 　　高衡想著，醫生就自覺的看了看他，眼神似乎在問要不要繼續，高衡點頭示意繼續。 　　正想著夏權這個人有些奇特，下一個視頻就來了—— 　　“夏權！我們的研究方向一開始就是錯的，找書苑 www.zhaoshuｙｕan.com 不要再研究下去了！”陳教授站直身子看向落地窗外，搖搖頭嘆氣道。 　　空氣沉默了半晌兒，陳教授突然脖頸間青筋暴起，怒聲道： 　　“巧木不可雕也，你的想法好比達爾文，你見過誰家的孩子是人猿進化而來的？” 　　“他的理論自然有正確的地方，但又不是完全正確？要是人類真是人猿進化而來，為什麼那些人猿現在還活在大森林裡麵？ 　　“理論都有區域性，牛頓的經典力學在微觀和高速領域就不適用了！就知道看死書也不知道變通！真是‘戰時趙括季漢謖，紙上談兵還費布’，從今天起，你研究你的，我研究我的。” 　　陳教授說完扭頭朝床沿邊走邊回頭，好似很不舍得什麼東西將要遠離自己，“夏權，你會明白的，那條路走不通的，前人的經驗可以借鑒，但不能照抄！” 　　“下一個視頻，下一個視頻！”高衡像是催更小說的讀者，敦促醫生道。 　　醫生也是，明明已經看了一遍，還是開心地想劇透給這個麵前的小白，視頻點開—— 　　陳勁鬆像是被捆綁一樣，趴在床上，看著床頭，想要挪動卻好像使不上力，一直發出“嗯”，“捂”的厚重的喘氣聲，嘴巴像是什麼棉花塞住般…… 　　（視頻加快十多分鐘） 　　陳勁鬆好像雙手被解開了，突然就坐直了身子，怒目而視地看著落地窗外：“這裡是哪裡？你們到底要乾什麼？” 　　“這裡先暫停吧！”高衡說完，拿出手機朝外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