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先生很滿意這次實驗成效,沒為難我,同意我不參加他們的“慶祝晚宴”。 我以為可以撐著回到住處,但還是在半路上暈倒,身旁的管家朝我踢了一腳: “出生,起來,別裝死!” 可我已經沒法睜開眼,整個人都虛脫無力,靈魂抽離身子般,俯瞰著自己的肉體被人欺辱。 想要說話,卻也沒法說出來,眼神逐漸在漆黑的視角裡消散,我感覺自己已經死掉了,終究還是在夢裡也深深合上了眼睛。 我死了嗎? 這四周怎麼全是光怪陸離的生物,遠比那日所見更為可怕。 一顆畫中才得以見到的太陽神樹突然握住我的手。 “是實體!” 我驚嚇的後退,這難道不是夢? “陳先生,對不起!” 神樹落淚,溫熱的感覺怎麼那麼真實! “不對,你是樹,怎麼會流淚!” 我錯愕,接連後退,找到一旁的樹枝朝她回去,“你給我走開,我不管你是什麼鬼怪,快滾啊!” 哪知那樹枝竟也是她的手,枯黃的樹枝漸漸逆向變得光彩耀人,又緊緊握住我:“陳先生!” 放開我,我頭好痛,真的好痛! 這裡到底是哪裡!? 整個擾亂的星空回蕩著我的聲音,不斷的擊穿我身體的每一處肌膚。 求你了,放過我吧! 求你了! 在一聲聲低語之中這真實的夢境漸漸變得支離破碎。 “你終於醒了,陳先生!” 我意識已經能夠感知外界,大腦還是一片混亂,能知道那少女般柔和的語氣和優越的音色是池小姐發出的。 “陳先生,別怕,我一直在陪著你!” “我頭好痛。”迷迷糊糊的我終於能睜開眼睛,看向額頭上新傷未愈的池小姐。 她將我枕在她微胖豐腴的腿上,這確實是一個非常柔軟舒適的地方,但抽痛的全身讓我沒有一絲遐想。 “我睡了多久了?” 池小姐輕撫著我的額頭,凝煉的眼眸好似哭了很久:“兩天!” “什麼?”我正想起身,但實在是沒有力氣,視線迷糊也有著星點綴般血紅。 “先躺著吧,K先生來過了,說是給你放十天假,那個管家已經被扔去解刨了!”池小姐掀開一旁蓋著的蓋子,摸著碗璧的溫度。 “我不在,他們沒為難你吧!”我使出了全身力氣,試圖觸碰一下她那張帶著一顆淚痣、兩頰微赤的臉蛋。 “沒有!”池小姐握住我的手哭了,哭得很難看。 “你怎麼哭了,哭得真難看。”我試圖伸去觸碰的位置,她幫我做到了。 “你臉好冷!”我低語。 “嗯!”池小姐再也克製不住壓抑的情緒,淚水也漸漸卸下偽裝,從明眸之中叛離落在我的掌心。 “如果這一切一切,需要你付出這麼多才能換來,我寧可不要!”池小姐哽咽地看著我,目裡蘊著的淚珠越來越晶瑩剔透。 虛脫無力感這一次沒有讓我沉寂,微暖的手替她拭去了淚水: “Hope is a good thing!”(希望是件美好的事) 她眸子裡的淚珠漸漸消散,哭笑不得的握住我的手:“萬一,我要是沒學過英語,不就聽不懂這句話了?” “那你得先扶我起來吃飯,不然我可要躺這要死了!”我放下手,努力配合著撐起身子。 “矯情!”她拿起一旁的湯藥給我吹了吹,“趁熱喝了吧!快點!” “……” 池小姐一連照顧我四天我才能下床正常活動。 期間,我了解到池小姐其實是東海大學金融學的高材生,還自己創建了一個小公司,至於名字她沒告訴我。 她精通華夏語、英語、法語和西班牙語,還有唯一一個在世的親人,也就是她的母親。 她說時,邊哭邊往我身上抹眼淚鼻涕。 “你哭就哭嘛,往我身上擦鼻涕好惡心哇!”我抽起紙巾擦了擦那有些濕黏的肩膀。 我還以為她要使出什麼撒嬌賣萌的大招,她隻是微笑著找了個很蹩腳抽象的借口: “這樣……可以讓你一直記得我!” “???” …… 我們都是籠中雀,池中魚,何日可得飛入天穹,遊進江海。 夜晚,我靠在陽臺的扶手上,托著腮遙望天邊那片燦爛的星空,總覺得眼神無比清澈:“池小姐,我給你唱首歌吧!” “好啊,我剛好會跳舞,要是可以,我給你伴舞!”池小姐點頭,期待的看著我。 “……” 又過了一天,終於不是噩夢的一個晚上,雖然隔著很遠,但她在身旁,總能心安。 當她再次醒來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做好了一個紙飛機,站在陽臺上,我指著遠處的晴空:“總有一天,我會帶你離開這裡!” 她不語,卻以最信任我的身態認真的看著我:“總感覺你和小孩子一樣,不過就是很喜歡!” 我搖頭,給她畫畫,給她作詩,給她唱歌,給她…… 雖然沒有鮮花和掌聲,但我想要她的心始終向往外麵的自由,不被這裡壓抑的環境牽絆。 “池小姐,你說我們要是在外邊,要是遇見了,還能這麼無話不談嗎?”床頭上,我坐直了身子,偏頭看向她。 “金融學裡麵有條曲線,我猜高中你一定學過才問我,這輩子我們總會相遇的,不論偏差多麼巨大,我們始終會變得這麼無話不談。”她輕笑,她認真。 “小時候,我總喜歡研究螞蟻,研究他們的生活規律,但家裡的經濟條件不允許我從事冷門的研究,為此爸媽還吵了一架。” “後來我也不再喜歡生物這門類學科,但後來家裡富裕了些許,也不再管我一些興趣愛好,我陰差陽錯間又重拾舊愛!” “但是到了大學,卻發現生物這門學科太過鼓噪乏味,還沒有任何前景!” “唉——” 我嘆氣,絕不能牽絆在這種地方,一個生死隻在一瞬的地方,為什麼這種感覺能有這麼大的魔力,差點讓自己置身事外。 “明天,你就要走了,別嘆氣了,我們多聊點開心的唄!”她神情突然間隨著我的思緒變得有些失落。 我點頭,隻覺氣氛太壓抑,朝陽臺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