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0815.27元?” 江鬱涵看著自己手機亮起的銀行卡到賬通知,一種莫名的傷感湧上心頭。 不論在什麼時代,真的有這般癡情的人啊! “姐,就多一天,多的70萬,等我賣了花店再……”江雨眠見姐姐不作答,慌亂了心神,宛若驚弓鳥一瞬間情緒失了分寸。 “你在說什麼傻話?我們是親姐妹,是親人,當然,他也是我的親人,我不會讓他徹底死去的。” 對於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從商人的角度,江鬱涵是有過一絲猶豫的,但妹妹那眼裡全是丈夫的樣子,又怎麼忍心說不呢? 而且,他也確實足夠優秀,甚至曾經也為之心動過一瞬…… “我手裡的資產足夠讓他活一輩子,你放心好了。”江鬱涵攥著柔膩且冰涼的手,很堅決。 一天一百萬,一年就是三億六千五百萬。 想到這,江雨眠驚起,隻覺很是為難:“不行,我也不是非他不可,況且……” 說著,她眼角不爭氣的放開閥門,釋放滔滔不絕的淚水。 頃刻間,她席地而坐,失神的渾身發顫,緊靠在冷凍艙旁,嘴裡不時低語:“對不起,我不能帶著你連累姐姐。” “四天後,我們一起去旅遊,一起去墨島,去雪山,去古城,去……” “好不好?” 本應幸福度過餘生的人,如今卻隻能癡情的靠在這冰冷的器械旁。 癡情的人啊! 誰又能嗤笑這個絕對專注的眼神? “如果那天,我也在,我們是不是就可以永遠在一起。” “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江雨眠撐著最後一絲氣力,再次撫摸著無法觸碰的蒼白臉龐,無助的輕語。 旋即,化作枯黃的紅葉般傾臥在水晶艙門之上,垂著疲倦的眼眸終於在此刻間緊緊閉上,再難睜開。 深夜。 江橋上疾馳著一輛飛快的邁凱輪幻影,如電閃雷鳴般劃破寂靜的黑夜。 空蕩的橋麵上,站著一個英偉的男人,他叼著一根香煙,遙望天邊深鎖的黑幕。 “先生,人已經來了。”一名仆從恭敬的躬身開口。 “嗯。”奇駿年輕男人冰冷的語氣之中帶著一絲肯定。 “K先生,您找我。” 不知何時,一個滿頭大汗的冷峻男人衣服領帶都沒來得及佩戴好,卑微的躬身輕言。 “工作可順利?” 英偉的男人將煙隨意仍向橋下,鷹視狼顧般回頭,如一支迅發的冷箭,讓人膽寒。 “順……順利。” 冷峻的男人頓時慌亂,錯愕的回答。 “把東西給他。”英偉的男人背身過去,語氣異常清冷。 “布防圖盡快弄到手,還有陳教授必須救回來。”待冷峻的男人接過精製包裝的盒子後,仆人替話。 “多的不說了,這次你惹的事可不小,殃及了不少人,擺平這件事我可沒少打點。”英偉男人沒再回頭,朝一輛黑色的總統車走去。 …… “病人現在的情況很緊急,她已經開始出現生理不適了,你看她頭發已經開始發白了。” 一名醫師的每一個字都十分勻緩且有力,神情卻無色,似乎已經看慣了這種情況。 送別醫師,江鬱涵來到妹妹身旁款款落座,神情也開始恍惚。 江雨眠額頭前的一縷青絲僅在一夜之間便變得煞白,整個頭發也沒以為烏黑亮麗。 明明她才二十六歲,整個人看起來卻和六十二歲沒有區別,那種說不出口的氣息已經是陷入困境後自我頹廢的精神狀態。 “老公,你不要走。” “不要丟下我。” “我們要個寶寶……” “好不好?” 淒苦的夢囈化作萬千刀刃裹緊每一顆熾熱跳動的心。 “真是苦了小眠這孩子。”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貴婦忍不住嘆息。 “今後會不會有和高衡一樣優秀的人,讓她這麼死心塌地的也難說了。”一個發際線拔高痞帥的中年男人搖頭感嘆。 “爸媽,你們先回去吧,小眠讓我來照顧就好了。”江鬱涵送別二老,又獨自回到餘溫減退的房間之中。 攥緊自己妹妹的柔膩的手,江鬱涵若有所思,如果可以,請帶上我的心,也讓我感受你錐心刺骨的痛苦吧。 “二零六七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下午六點十三分。” “我永遠記得,他在那一端,我在這一端!” 小眠被溫熱的掌心傳遞,一瞬間驚醒,然後就開始神情似和的敘述著。 “他剛剛,是不是也來看我了?”小眠又繼續獨白。 四周,安靜無比,落針可聞,無人作答,一個粉發女人緊握著一雙細膩纖柔的手接連點頭。 “姐,回家。”小眠話語乾脆,隻有親和的三個字。 樓下,是空曠的平地,應政府排查規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任何車輛不能進入醫院停車場之中。 走了許久,才來到一輛藍色超跑旁,是一輛最新款的私人定製款。 “又換了新車?”小眠驚訝的看著震起靈動的蝴蝶門,發出疑問。 “最新款,喜歡我就送你。”江鬱涵提著車鑰匙晃悠在小眠麵前,隨後步伐輕盈的朝另一邊走去。 “不要。”小眠搖頭,目不斜視,語氣十分肯定。 這熟悉的神態和毫無思索的回答讓江鬱涵止不住嘆息。 遠處,大批警察在逐個排查每一輛車,這應該是醫院出了事故後,國家安全局下達的指令吧? 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故,放眼整個近現代史書上,也隻有米國的911雙子樓可以相提並論了。 “停下,例行檢查。” 江鬱涵才開了一小段距離,就被一眾軍人攔下。 一名棱角分明骨相俊美的男子手持荷槍實彈,態度強硬:“請配合我們,現在出示駕駛證,然後下車排查車輛安全。” 十多分鐘,兩人才從漫漫長隊之中離開。 “剛剛那個兵哥還挺好看,小眠你覺得呢?”紅色剎車燈此起披伏之際,江鬱涵偏頭看去。 “我沒注意。”小眠簡單四字,輕盈卻沒有一絲不悅。 也是,她這種絕對專注的深情,怎麼會注意到其他男人呢? 江鬱涵想著,加快了車速。 再次回到家中,江雨眠才想起昨日接過的那絕對密封的文件袋。 隻是沒想到,文件展開之後,她再難以懷著少女的心思處對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