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最下首的林成川和劉正遠隔著對方的麵具相視一眼,他們從彼此的目光中都看感受到了對方的無奈。 數日前,林成川偶然間收到家族中一個後輩的訊息,他稍加研究後便斷定,訊息中的那個沙漏形物件正是一枚印器,而且還是一件級別很高的融合印器。 便毅然決然的出動了林家旗下兩名擅長速度和控製的執印人前往現場盜取那枚印器,可看似十拿九穩的行動,最後卻失敗了,而且連一名操控者和一名覺醒者兩名執印人都毫無聲息的消失了。 這讓原本期望依靠那枚印器增加林家在四方商會內地位的林成川備受打擊,好在後來在林家後輩林少海的持續跟蹤查探下,他確定了那枚融合印器,一直在鳳城文物管理局內。 為了確保行動成功,林成川許諾了同屬於四方商會理事且與它關係較近的劉家代表劉正遠足夠的利益,出動了兩家旗下大半的力量,聯合取印。 可結果卻登上了當日媒體的頭條。 這讓接連損失四位執印人的林劉兩家實力大損,尤其是還丟失了那枚燈籠印器,雖然其持有者隻是商會的一名普通會員,可那件印器卻是在整個四方商會內都是排的上號的,而且深受理事會的重視。 因此,才有了這場臨時召開的四方商會理事會。 麵具後的林成川麵帶苦笑,他哪裡還看不出來理事的意圖。而丟失的那枚燈籠印器原本就屬於劉家旗下的一名會員,這讓林成川對劉正遠心生愧疚,便打算獨自扛下此事。 “褚會長!”林成川深吸一口氣,聲音堅定,“此事因我林家而起,我林家願意承擔全部責任。請理事會給我一個機會,我必定竭盡全力找回丟失的印器,並給商會一個滿意的交代。” 聞言,坐在上首的那人——褚會長眉頭微微一皺,側頭看了一眼林成川身旁的劉理事,卻並沒有要表態的意思。 其他理事們也都保持著沉默,似乎都在等待著褚會長的回應。 表達完承諾的林成川心中一陣忐忑,他知道要找回丟失的印器,必須要依靠商會的力量支持,但林家肯定也要動用全力,才有一些成功的可能。但他隻能孤注一擲。 片刻後,褚會長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他嚴肅的說道: “林理事,你應該清楚,想要從官方手裡搶東西,需要動用商會多少力量和資源。而你林家接連丟失了三件印器,現在又還有幾分力量能擔此大任?” 說到這裡,褚會長頓了頓,目光透過他那麵威嚴莊重的麵具凝視著林成川躲在麵具後的眼神,接著道: “我有個提議,不如你考慮一二。三個月後,就是十二年一次的主印界開啟日,你林家可以把所有的名額全部拿出來,作為對理事會的補償。當然,如果你願意,也可以直接提供五件碎印材料補償理事會。這也是理事會的意思,你可以二選其一。” 聽完褚會長的話,林成川不禁心中一沉。他深知,這兩個選擇對於林家來說,都是極為艱難的抉擇。 拿出所有的進入主印界的名額,意味著林家將失去十二年一次的重要的機遇和發展空間,那些依附於林家的成員,本就是沖著這樣的機會而來的,若失去了這次機會,林家的聲望和影響力都將受到嚴重打擊。 而提供三件碎印材料,更是需要耗費林家大量的財力和物力。碎印材料可是融合和分化印器的必需品,甚至直接決定了一個初級執印人是否能晉升到中級。 十二年前,林家在主印界費盡千辛萬苦,最終也僅僅獲得了六件碎印材料,而這些年早就消耗一空。 如今讓他拿出五件,這無異於割肉飼虎,而理事會同時提出這兩個選擇,用意自然是讓林成川選擇後者的。 然而,林成川深知,若是他直接拒接,估計很可能要被理事會彈劾,從而失去理事的身份以及相應的地位和商會資源。 這讓他感到非常的痛心疾首。林成川深吸一口,平復著內心的波動,他看向褚會長,聲音略帶顫抖的說道: “褚會長,碎印材料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它直接決定著林家接下來十二年的發展,此事太過重大,我需要一點時間與家族商議。不知理事會是否還有其他方案可供選擇?” 褚會長聞言,卻並沒有急於給林成川答復,而是將目光卻挨個打量了一遍在場的其他人,隨後,他幽幽的開口道: “我倒是還有個提議,如果林家能提供幾天前新出土的那枚融合印器,倒也足可抵銷同等的補償了。諸位理事覺得呢?” 十分鐘後,四方緣會所外,一輛高雅的豪車突然啟動,疾馳而去,在空無一人的道路上,它孤獨而囂張的加速,瞬間撕破了淩晨的寧靜。這一刻,寂靜的街道被徹底驚醒。 …… 當呂不為睜開眼睛時,已是早上8點,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斑駁的灑在他的臉上,他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坐起身來,打量著這個有些陌生的房間,全新的一天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開始了。 “感覺精神狀態還不錯,身體也沒什麼不適,看來今晚可以嘗試再增加半個小時的修煉時間……” 走進鳳城文物管理局的大廳,呂不為驚訝的發現,前一天因打鬥留下的混亂場麵已然不見,恢復了之前的寧靜與整潔。 他在大廳中央,環視著四周,心中不由的暗嘆:“果然是文物管理局,連修復辦公場地都如此神速。” 然而,當他走進自己工作的辦公室時,卻迎上了鑫顏滿臉失望的目光,她看著自己的眼神中,似乎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讓呂不為心中微微一沉。 緊接著,呂不為就注意到,鑫顏身旁坐著的一個五官深邃,眉毛濃密,頭發微微有些自來卷的中青年,他正在打量著自己,臉上還帶著幾分好奇和探究。 就在這時,鑫顏開口了:“呂不為,原來你還是文物修復專家啊,薑副局長親自下的命令,你以後要歸他了。”她的言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失落。 呂不為愣了一下,他打量著坐在鑫顏身旁的青年,心中暗道:“難道這位就是隊長說的,要介紹給我認識的——同誌?” 這時,那位青年主動站起身來,向呂不為伸出了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微笑著說道:“呂不為是吧,你好,我叫符觀,是文物修復科的負責人,恭喜你成為我們的一員!” 呂不為連忙捂住常青的手,客氣的回應道:“符科長,你好!很高興能夠加入文物修復科!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然而,就在這時,鑫顏在一旁自言自語的暗自嘀咕道:“這有什麼好高興的,整天跟那些破碎的瓶瓶罐罐打交道,能有什麼意思?一點都不好玩!” 呂不為和符觀都微微一愣,隨後符觀充滿神秘的對呂不為一笑,道:“走吧,帶你認識一下科室裡其他幾位同事。” 呂不為扭頭朝著鑫顏打了個招呼後,便跟隨符觀來到了位於三樓的文物修復室。此時,或許沒有需要修復的文物,寬敞明亮的修復室並沒有其他人員。 符觀走在前方,步伐堅定,他徑直向著修復室的一麵墻走去,那麵墻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呂不為卻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果然,當呂不為和符觀靠近那麵看似普通的墻時,它竟然緩緩向兩邊滑開,露出了一部掩藏在其中的電梯。 呂不為跟隨著符觀走進電梯,他有些驚訝的看了符觀一眼,符觀卻是沒有理會他的直接按下了電梯中唯一的一個按鍵。隨著輕微的機械運轉聲,電梯載著二人開始緩緩下沉。 電梯下沉的速度雖然不快,但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呂不為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暗喜:“這才符合執印人的風格嘛!” 兩分鐘後,電梯的停止了運轉,當廂門緩緩打開的時候,呂不為的眼前頓時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