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出拳(1 / 1)

謝安之身子隻是輕輕一動。   路邊那些看熱鬧的,又有些懂點門道的家夥們,開始咋舌起來。   甚至就連原本有些隨意的李拓海,都情不自禁得把那原本筆直的身板又挺直了兩分。   緣由也是簡單。   這猛虎拳雖說用以天下習武者之母這等話語形容,太過誇張。   但是在李拓海眼中,這天底下九成九的武夫,都應該學過這門功夫。   就像是謝安之上輩子義務教育學的科目一般。   混元樁的站樁。   猛虎拳的發力。   鷂子勁的輕身。   等等等等。   這些都是最最基礎的東西。   隻要你有心,隨便大街上找家武館,花上些許銀元,不說多麼精通,但是入門並不算什麼困難的事情。   像是猛虎拳這等剛猛拳法,對武夫練氣壯血,都有著非凡益處。   哪怕是再不正經的武館師傅,都不會在這方麵進行推脫隱瞞。   當然,李拓海不知道的是,麵前的這位謝安之,雖是武夫。   但卻距離他那穴竅圓滿的時間,也不過數日。   要是按照一些促狹之人的說法。   隻打磨穴竅的家夥,能算武夫嗎?   當然,這樣的說法也並不算偏頗。   天底下的修行大多都是從那本《基礎吐納法》開始,並在練氣之境吐納天地靈氣,打磨周身穴竅。   但是並不是意味著都與謝安之這般,隻是悶頭練氣,不做其他。   反而各門各家,都會做著各自的準備工作。   如那儒門修士會在蒙學時候誦讀諸聖經典,練那君子六藝。   讓那天地之氣湧入體內之時,能帶有一絲浩然之意。   還有那道門之士,自小打坐練氣之時,就要求內誦《黃庭》,守那清規,尊那戒律。   就連誠通鏢局的這些鏢師,不僅自小就是藥浴泡著,到了年齡,還會去專門的診所進行基因誘導。   雖然方式各不相同。   但是目的卻都殊途同歸,就是為在這修行之道上走得更遠。   若不是在基礎之上打得如此夯實。   這一個個學徒,怕也做不到壯如牛犢,吐氣呼氣之間隱有雷鳴!   與此相比。   謝安之這等因為囊中羞澀,連去武館求學都還沒有來得及成行的家夥。   要不是因為有那模板在身。   又怎麼能與這等從小培養的武夫胚子進行對比呢。   哪怕是那鐘家的家奴。   修為接近。   一個沖鋒,都能把數量數倍於他的乞兒打翻在地。   其實這也體現出基礎的重要與帝國階層的殘酷。   乞兒與家奴之間的門檻就已如此之大。   那麼乞兒與那等高門貴閥之子間,又是如何天與地的差距呢?   當然這一切,都不需要現在的謝安之來操心。   因為他是異人.......他有掛。   哪怕他從來沒有打過一次這所謂的猛虎拳。   可是在他那[一眼記長生]的天賦之下。   麵前的這套猛虎拳,早就如同爛熟於心一般,刻在他的腦海之上。   隻是剛剛前傾,雙膝才微屈向下。   一股無名之風。   竟然在空曠之地,已然吹起!   眾人見了,不禁悚然。   一老者忍不住開口道。   “虎未出,風已到。這少年郎的拳法,竟然打了這等境界?”   李雲述也是忍不住看向了他的父親。   這等氣勢的猛虎拳,他生平見的不多,但是自己的老爹,就是其中之一。   李拓海靜靜看著,麵無表情,心中卻是念頭紛湧。   武夫在穴竅圓滿之後,開始化真氣為真炁,所以稱之為真炁境。   隻是真炁境如果真正要細分,又是一步一個門檻,一踏一個高低。   像是初入真炁境的武夫。   隻需將那渾身真氣慢慢變得渾圓一體,化全身真氣為真炁,這裡,主打的就是一個水磨工夫。   待到全身真炁凝結,隨手一拳一腳,都如有九牛二虎之力後。   那麼這個武夫,就要開始對於自己周身的筋骨開始錘煉起來。   先是練筋。   再是鍛骨。   等到這些都完成後。   周身皮毛早已煥然一新。   等到這時,與常言所說的金剛不壞,其實也已經大差不差了。尋常士卒就算拿著手上那柄火藥槍,朝著武夫身上打去。   那武夫也隻會吃痛兩下,並無要緊。   但是這還沒有完,再等到洗髓換血後。   那一位真炁境的武夫才算是能在這帝國之上算得上站穩了腳跟,這等武夫,哪怕站在數十米開外,都可以一聲吼嚇煞鼠輩;渾身氣血外現,能夠讓鬼魅不敢接近。   到了這一步,也算是在這一境界上走到了頭,隨意尋個地界,能去那等大公司裡做個領隊。   要是鬧不住這等清閑,去一些州府縣城裡,也能開館收徒。   隻不過大多數武夫。   到了這一步,心心念念的,也是要著手開始準備,凝結那顆武道真丹了.......   而麵前這少年。   就這一步踏出。   滿堂之內。   皆是風來。   這真炁境內。   怕也是走到了洗髓換血這一步了。   李拓海念頭還沒有來得及多想。   轟!   少年一拳祭出。   卻仿佛有黃鐘大呂在他腦海中響起,霎時間,一幅早已經埋在記憶深處的畫麵突然又蘇醒過來。   鏢局、演武堂、柳樹下。   以及一老一少。   此刻,鏢局剛剛出了一趟大鏢回來,發了賞錢的眾人自然也是到繁奢之地花天酒地起來。   也是如此,演武堂上空空蕩蕩,隻留二人一坐一站。   老者雖是鶴發童顏,滿麵風霜,但是一對深邃的眼睛,似能把人徹底看穿。   年方二十的李拓海站在原地,滿臉並不情願的樣子。   老者笑道:“沒讓你去陪彪子他們胡吃海喝,可有怨言?”   “父親召喚,怎敢有一二怨言?”   李拓海心中萬般情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嘴上卻是回答。   “不敢?那就是有了。”那老人啞然起來。   李拓海不發一言。   這一趟行鏢,算是他第一次去見見世麵。   那等寸土寸金的廣州府,單是沿途風景,就讓這毛頭小子心亂如麻。   可惜一路之上,他父親的那位結拜兄弟看管得實在緊,哪怕是過過眼癮,也要偷偷摸摸,這對於年輕氣盛,滿身氣血外溢的武夫來說,這實在是憋了一肚子火氣。   好不容易從廣州府回來,本以為能與弟兄們放鬆一下,卻沒想到被自己的父親留了下來。   這樣的待遇,對於一才滿二十的血氣少年來說,怎無怨言。   “一去多月,手中功夫,可有見長?”   老者卻不答話,隻是這般問道。   李拓海麵無表情:   “兒子愚笨,隻知日日苦練,並不知是否增長。”   老者冷哼一下。   正要出手考教一番。   突然。   猛地扭過頭去。   一名男子,身背著兩米有餘的黑色長盒,竟赫然站在老者五米之內!   轟!   老者猛地起身。   一個跨步。   微微身子前傾。   捏合五指,一拳遞出!   渾身血氣,鼓鼓作響,幾乎透體而出!   演武堂上,滿地風聲,似有猛虎下山!   而這一刻。   在李拓海眼裡。   謝安之的這一拳。   似乎與記憶中的那位老者的那一拳緊緊的結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