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麵對如空和尚的疑惑。 葛劍仙倒也是爽快的回答起來。 隻是他的答案令人摸不著頭腦。 如空和尚扯了扯嘴角。 “你不知道?” “你若是不知道的話,你們過來費這麼大力氣,做這麼多算計,搶這玩意,又是為何呢?” 葛劍仙一抬眸子,本不想理會,但是或許是今日心情愉悅,也作起了答。 “我們過來搶這東西的緣由也很簡單,就是他珍貴。” 他看了一眼眾人詫異的表情,微微嗅了嗅空氣中傳來的火藥味,笑著解釋起來。 “有位天大的人物曾經隨口說過,他身下的蒲團坐太久了。那麼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就有覺悟,給他去尋一尋新的坐物。隻是左顧右盼,這天下間,能配的上他這等人物的坐臺,實在太少了。環顧寰宇,能夠有這樣的坐臺的,好像就隻有你們白蓮寺了。” “所以,我們就過來拿了。” 話語輕佻,仿佛所做之事如探囊取物一般。 但是眾人聽了,卻是臉色發白。 像辜紅崖,葛劍仙這樣的人物。 聽上去,隻是別人的隨便一句話就打發過來的下人。 這背後的水......實在是太過深了。 但是如空和尚眼神卻是閃爍。 他實在是難以想象。 白蓮寺這等萬載宗門,陷入傾覆之變,這佛國之內無數蒼生,如螻蟻一般隨之掙紮。 而這一切的一切的源頭,竟然隻是某位大人物的一個念頭? 這荒謬的程度,要不是如空和尚隨時能聽到殿外響起的各式火槍發射的崩響聲,要不是因為之前趕來路上,一個閃避不當挨了那傀儡護法一下狠的,此刻背上蝴蝶骨處正在隱隱作痛,那他必然會以為這是夢境。 而葛劍仙見眾人沉默,也隻是冷冷笑笑。 但是心頭,確實火熱的緊。 雖然他口上說的輕鬆。 但是上麵那些人為了今日之事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他也是看在眼裡。 作為得到[白蓮坐臺]的第一功臣,他必然會得到足夠多的獎賞。 道胎之境,原本就以為是他葛應雄此生終點。 但是以後.....卻不一定了! 想到這裡,他的心情也是愈發好了,甚至臉上的笑容,也是更甚了三分。 隻不過將這蓮臺把玩了一會,心中卻產生了一絲疑惑。 “這蓮臺,你們白蓮寺手中拿著許久歲月,難道就沒有發現什麼特異之處嗎?” 如空和尚聽了,隻是沉默著。 但是葛劍仙卻粗暴著打斷了他的緘默,隨手用兩道劍氣將其打翻在地。 小腹上側兩邊肋骨,出現了足夠看到臟器一角的創口。 點點鮮血,淋漓而出。 但葛應雄語氣輕鬆得對其說道。 “其實你也都知道了吧,今日這事情發生後,你這家夥,是不可能活著出去了。既然如此,那為什麼要選擇多受折磨呢?乾脆點,直接把知道的說出來,我也給你個痛快,多好。” 殿內眾人皆是色變。 他們都不是傻子。 葛應雄既然說這如空和尚會死,那麼他們呢...... 如空和尚聽了卻是不假思索道。 “對和尚來說,死就是空,折磨也是空,既然都歸根到底要到這空空如也的境地,那為什麼還要擔心這而擔心那呢?” 葛應雄臉色剛剛沉下去,如空和尚卻又笑了一下,突兀地提出了一個法子。 “但是和尚臨死之前倒是想知道點事情,若是你能告訴我,那麼我也可以答應你,告訴你我所知道的關於這東西的事情。” 葛應雄聽了,本想發怒,但是突然也是笑出了聲。 “有趣,有趣。既然都死到臨頭了,還想和我談條件。但是沒事,本官可以答應你,你盡管問吧,本官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如空和尚聽了,反倒是沉默了一會,突地開口道。 “你們究竟是受誰指派,來行這等事情!” 聽了這話,葛應雄卻是臉色一滯。 他前麵也想過許多對方可能開口提問的話語,但是卻沒有想到他一句話,就直接卡在自己最難受的地方。 他本能得想開口拒絕。 但是神識一掃殿內眾人,卻又突然放輕鬆起來。 因為.......現在局勢也太過簡單明了了。 血魔宗的傾力一擊,已經在事實上牽製住了白蓮寺的基本所有高層。 這也使得辜紅崖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徑直進入到了白蓮寺的最深處。 哪怕葛應雄離她有數十裡之遠,都能清楚的感覺到,白蓮寺剩下的那些後手,在操作著[終端]的辜紅崖麵前,雖然聲勢浩大,卻是那般無力。 而麵前這些人。 真不是他自傲,他們哪怕是加一起,都不是他一隻手的對手。 這就是道胎修士的自信。 既然如此。 他又有何懼呢? 更何況,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判斷手中的[蓮花座臺]究竟是不是真正的,那位大人需要的東西。 若是他拿一件錯誤的東西回去....... 葛應雄打了一個寒蟬。 那後果實在不敢想象。 思緒到了這裡,葛應雄也算是下定了決心,決定把那位大人的名頭說了出來。 隻見他微微挺胸,雙手和拳,朝著東北方向行了一禮道。 “定下今日之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天子第四子,景王陛下!” 此言一出。 滿殿之內。 一片寂靜。 哪怕他們這些人心中猜測了許多,但是說句實話,他們真沒有膽子,敢把這等事情,與天家貴胄放在一起。 說來也是奇怪。 當今天下,無論是生物技術,亦或是修行手段,令百姓繁衍,不再是一件困難之事。 但是天家子嗣稀少,卻是困擾了帝國近千年以來的最大問題之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前不說那位正德天子。 年紀不到四十,就已成那武道大宗師之身的人間帝王,一身氣血隻能說氣沖霄漢來形容,但是即使如此人物,在位近百年間,竟無一子嗣誕下。 而當今天子嘉靖,天生道子,精通陰陽之道,雖有八子五女,但即使用最好的醫療條件,最好的修士看護,卻也大多早逝,沒有成年。 這也讓民間總是傳說。 當年英宗囚禁代宗之時,那位可憐之人在冷宮咒下了一道,世世代代,無法解除的詛咒。 詛咒他那位無情無義的兄長,從此斷子絕孫,詛咒他那位寡義無能的兄長,視之為自家禁臠的皇位,將再無父死子繼這般好事! 如此本是無稽傳言,卻在民間沸沸揚揚,甚至到了正德天子失事身亡,更是傳得甚囂塵上。 待到嘉靖繼位。 八個兒子中隻有皇三子、四子長至成年。 嘉靖十八年,皇三子受封為裕王,皇四子被封為景王。 按照正常情況。 裕王殿下因為年紀稍長,理應在嘉靖天子之後接任大明國祚。 也正是這等理所應當。 在這些年來。 一大批文臣英傑圍繞在其身邊。 哪怕嘉靖春秋鼎盛,裕王常不受待見,但也沒有人敢小覷其。 甚至那位景王,哪怕聰慧遠超同齡之人,卻也隻能在朝堂眾人的聯手之下,灰溜溜的跑到湖廣行省就藩。 隻是這一切。 這大好的一切。 卻在異人來臨後,全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