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她來(1 / 1)

謝安之在疾馳。   在確定完那位已成肉泥的秦氏貴女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之後。   他在眾人瞠目結舌之中。   選擇分道揚鑣起來。   符車向東。   他向西。   一同繞過前方那座萬載古剎。   最後在佛國盡頭看看,能否有命匯合。   一路之上。   踏步而行。   恐怖的音爆隨著他身體的急速移動,陣陣響徹。   除了那些腦袋不好使的血獸,會出來選擇挨上幾棍。   大多數的傀儡護法。   見到這等在自己那可憐的腦容量裡顯示[極度危險]的存在後,都會退避三舍。   信手將一圍著路邊村社的血獸杖斃。   謝安之隨意揮動了一下手掌,也就是表達了自己收到了這些村民的感激。   越是前行。   他心中的殺氣也是止不住起來。   天傾在即。   血獸肆虐。   四野靈氣在辜紅崖等人的祭法之下,也變得讓人作嘔起來。   更別提天際之上兩方的戰鬥。   更已是白熱化起來。   魔潮翻湧。   佛蓮亂墜。   不知道有多少魔頭身隕,羅漢歸西。   好一幅末日景象。   這一景象之下。哪怕謝安之是這一次行為最基堅定的支持者。此刻都難免打起了退堂鼓。自己的這些行為,在這等場麵之下究竟有沒有作用?   那位如空和尚就算真的完成了所謂的[任務]就能挽救一切?   哪怕武夫心硬如鐵,此刻都不免惴惴不安。   隻是心念如此,動作卻也不停。   手執鐵棍,繼續前行。   謝安之前世今生,都明白一個道理。   人事盡了,才能去看天意。   埋頭向前。   又不知道前行了多少裡後。   見一蓑衣人正在那邊舉步維艱。   雖然從蓑衣人的動作中,大抵能看出也是個練家子。   隻是不知道是年歲大了,還是身有舊傷。   那等明明大致約等於一真炁境武夫的血獸,就已經讓他狼狽不堪。   謝安之也是路過,順手一棍。   便讓那頭剛剛氣勢洶洶的血獸直接來了個倒栽蔥,飛出了數十米遠。   見那中年人剛要開口。   也是習慣性的揮手致意,準備踏步向前。   但那人開口第一句話。   就讓謝安之差點轉過了頭。   “你這小子,天賦不錯,就是這棍法,太過粗糙了點。”   聽了這話,若不是謝安之要急著趕路,否則必要用手捂住肚子,笑了起來。   雖說在武道之路上他真算是一個新人。   但是這些日子也是開了眼界。   擁有著[模板]帶來武道天賦的他,在武道上的精進,可以用一日千裡來形容。   單說現在手上使著的棍法。   他就至少吸收了三家鏢局的鎮局棍法的菁華。   不僅如此。   他更是仔細與那位黃鏢頭切磋數次,就是偷學他那半部《戚家棍》。   再這等基礎之上。   他也並不滿足。   今日與那些傀儡護法拚鬥。   更是汲取了極多的養分。   這些傀儡護法,雖說因為[白蓮寺]在傀儡之道上算不得多上厲害。   但是手上使著的幾門棍法,也都是不折不扣的上等武學。   就單憑謝安之現在的見識。   自己的這門棍法雖說還沒有完全不落窠臼,推陳出新起來。   但是從品級上來說,大抵也算是勉強夠上了上品這一門檻。   再加上自己那[一眼長生]的能力。   這棍法真要從熟練度來說,雖夠不上圓滿明真意這一層次,但是要說一句已有大成這一級別,也算不上多少誇張。   也正是如此。   麵對這位就連與真炁境戰力的血獸都要落在下風的蓑衣客。   謝安之還是很好的發揚了自己尊老愛幼的習慣,輕輕點頭,微笑道。   “對對對。”   “您老說得對!”   說完就要離開。   隻是下一剎那。   臉色突然變了起來。   因為那數百裡處。   白蓮寺上。   一道攝人氣勢直沖雲霄而去。   謝安之手按在鐵棍,仔細端詳著那邊。   大約過幾息時間,此處始終安靜如常,謝安之卻是皺眉一下,又是展眉苦嘆。   另一方向。   這半個多時辰功夫過去,符車早已駛出八百多裡。   聽得這般動靜。   眾人也是臉色奇變起來。   哪怕心中早有預料。   此刻也難免忐忑起來。   忽見一道流光從天空閃現,飛在雲叢,下一息,竟直麵而來。   眾人居然不約而同,齊齊嘆了口氣。   倒是李君蓮此時,早已蘇醒,雖然頭腦發昏,卻又彰顯巾幗不讓須眉之色。   微微抱拳,轉身行禮。   “諸位大丈夫,今日我等大概是同赴黃泉,小女子不才,卻能與諸位共去,真是三生有幸!”   聽到如此淒切之話。   王大富就站在李君蓮身邊,本想用手去牽拉一下,但又覺得,這般偉岸之景,又何必自己上前,便也不再言語,站立一旁。   而諸位鏢師,走到現在的,哪個不是豪情萬丈之人,聽了這話,也是哈哈笑了起來。   像是李拓海這本來就是相熟的更是打趣道。   “與李家妹子相比,我們這等男子,都慚愧地要鉆到地洞裡去了,又怎麼算得了大丈夫。”   幾人聽了,也是哈哈大笑起來。   隻不過對於李拓海的這番贊譽,他們心中也是暗暗點頭。   這李君蓮真不愧是女中豪傑這幾個字語。   這一隊伍。   本來沒她什麼事情。   卻因為她丈夫,是公認這一商隊之中符車操作技術最好的,被委以此任。   她便自告奮勇,也要同行。   對此,她解釋也是簡單。   “這次行商,本就是我一意孤行,才能成事。現在陷入如此境地,讓我夫君需冒這等險事,我作為禍事源頭,怎能不去相伴呢?”   說完這話,李君蓮也是直接從別人手中拿了槍械,準備登上這輛前途未卜的符車。   如此行事。   自然也是引得眾人矚目。   明人本來就重義。   像是這等夫妻之義,更是讓諸人敬佩不已。   本身對於這些上此輛符車的眾人。   各大商會都是拿出了一筆不菲的買命錢。   而李君蓮的這番舉動。   更是讓周以琛周二爺當場表態。   今後李君蓮夫婦的孩子,就是他周二爺的孩子。   隻要有他周以琛一口飯吃,就不會讓這孩子餓著一頓。   當然這些事情,也是脫身再說的事宜。   對於現在幾人,誰也不會想著這些事情。   反倒是見著李拓海等人長風之下,如此慷慨。   李君蓮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起來。   “李大哥,其實我父親當年那般行事.....”   “我知道。”   李拓海直接打斷了。   看著一臉錯愕的李君蓮,李拓海也是笑了起來。   或是關口到了此刻,眼神也是清明起來,直接解釋起來。   “當年李老伯也和我私下裡說過,其實所謂的選擇也是別人故意設計好的,他隻是順便做個演戲的罷了.....”   星稀月隱,李拓海也是輕嘆起來,說起了那位被人稱之為[笑麵虎]的老吏,私下裡與他可以稱之為觸膝長談的交流。   其實那時候,李拓海滿腦子都還沒有徹底從血海深仇之中出來,就遇到這種原本自己視之為倚靠的父輩友人的背叛,算得上是天地悠悠,蒼生茫茫,卻無話可說。   那位[笑麵虎]也算是難得幾個,給出自己建議的人。   他見到李拓海這等頹廢模樣。   話也並不多說,倒真的是把那[笑麵虎]的姿態給做足了,站在李拓海那邊,把那些人想要給他的兩條路子給說仔細了。   一是收拾收拾,直接舍棄了祖輩留在這的基業,到外地去,臥薪嘗膽,好好修煉,等到有了實力,再來此處,重新立業。   二是就為了祖業,哪怕拚的根基不穩,報仇無望,也要立那武道金丹,接下這父輩的牌匾。   “我那個時候年輕,哪裡會想第一條,便也頭都不回,靠著一股子氣,就去結了武心,接了牌匾。”   李拓海也是笑了起來。   過往之事,哪怕當時血氣翻湧,但是現在一想,也屆是雲煙。   或是看到周遭幾人疑惑之色。   他也是解釋起來。   “其實這些事情,我也有所疑惑。畢竟按理說,鏟草要除根,我這些往日的伯父們也太過溫柔了。但是今天.....我也算是知曉了。”   就在上這符車之前。   那位林伯,其實也想與他說話。   當時李拓海避而退之。   現在想來,自己也算是明白過來了。   昔日自己聽得局裡如此變故,夜夜沉醉在風月場所,十足就是一個無能廢物。   現在一想,那些叔伯之所以這般逼自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怕真不是當初這般認為的。   想到這裡。   李拓海也是越發清明起來。   那顆本是下下品的武心,甚至還輕靈了三分。   但是下一刻。   一道巨響從天際而來。   符車前方群山上的白雪已盡數融化。   無數山石就因為這等劍光實在太急,太猛,從而於山間墜落。   整輛符車,本是疾馳而行。   巨響之下。   哪怕發動機發出劇烈轟鳴,但卻連咫尺之路都無法前行。   眾人隻能靜靜等著。   看那山上雪霧飄散。   見那女子姍姍走出。   直到這時。   李拓海等人才能好好打量一番,這位[羅浮山]真人真貌。   她從樣貌看。   普普通通,並不引人注目。   一身上下,最為人注意的,也就是那對劍眉。   若不是手中的仙劍散發神華,真不像是一位修行上已到了純陽之神境界的道門真修!   而這等修士。   到了此等境地。   本是每時每刻都應該在人生最巔峰時刻,讓她的氣機時刻保持著圓滿。   可此時此刻,她站在天空中,身上的氣機卻晦暗不明,衣物上也有著點點破痕。   這也讓眾人心頭下意識的閃過一個念頭。   她也會狼狽。   隻是這般念頭,在對上她眼神時候,卻也徹底熄滅了。   今夜天空明明已無明月。   她在。   日月皆在。   似照蒼穹,又臨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