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詭異屠殺(1 / 1)

千鈞一發之際,身後有人狠狠一拽韓三,將之拽了個跟頭的同時堪堪躲過了一陣箭雨。   另外那個青年仆從卻是沒有這般幸運了,毫無防護和防備的他,在急促的箭雨中登時殞命當場。   其實,韓三身上穿戴著全身的大宋禁軍精良盔甲,尋常弓矢本是傷他不得的。   但奈何對麵人數足有二十來人,又明顯都不是什麼尋常出身,在統一的口令指揮之下竟是三矢連發,便是全套盔甲防護,也難免可能射中腋下或是麵門之類的地方。   不過還在種建中足夠機敏,見韓三準備進入其家時,便下馬跟了過去,此時才能堪堪救回了韓三一命。   “這幫人瘋了不成!”   韓三勉力自地上爬起,隻覺得渾身上下暗痛不止,一身重甲防護自然極佳,但在跌倒在地時卻又讓其人吃了些許苦頭。   種建中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隻是一揮手,身後十數名精銳禁軍便齊齊棄馬步戰,一副要往荀家大宅中強攻的樣子。   吳希此時放心地將戰場指揮權交給了種建中,畢竟初出茅廬的名將,總也比他這個純粹的文人要懂戰事。   其人沒有跟隨眾人往裡沖去,畢竟他此刻並未著甲,跟進去也是添亂,還要旁人護衛於他。   “三哥,沒事吧?”吳希關切問道。   “仆沒事,隻是這荀家是什麼情況,他們怎麼敢的?”韓三一副還處在震驚之中的樣子。   然而,此刻吳希也隻覺得此事十分詭異。   何必呢?他雖然帶著甲兵前來,卻並非是要縱兵行兇,隻是前來問清楚情況罷了。   這般行為,難道不是把荀家一整個家族往火坑裡送嗎?   這河東路到底是什麼狀況,怎麼自己一來便見到這麼多兇悍乃至於殺人的情景,這還是大宋治下、天子的地盤不是了?   眉頭緊緊鎖著他並未出言解釋。   另一邊,禁軍護衛們乾脆利落的解決了戰鬥。   畢竟對方再不是尋常人,也敵不過一個個訓練有素,甚或是百戰餘生的正經大宋禁軍們。   臨到門前,十幾名禁軍分為三隊,輪換著射完三輪製式鋼弩之後,對麵列隊齊射的賊人便了結了大半。   剩下的雖然各自散開,循著廊柱隱蔽起了身形,禁軍們卻又紛紛棄置了鋼弩,一個個挺刀向前。   不出半刻鐘的樣子,隨著最後一名賊人決然橫刀自刎,一場紛亂便也就此止住。   種建中手持沾血的鋼刀,倒豎在手中拱手復命:“察判,賊人俱已伏誅,我方並無傷亡,隻恨沒能留下對方一個活口問話。”   吳希點了點頭:“無妨,這些人一看就是些亡命徒,擒不下活口也是理所當然的。”   他復又看向個個染血的眾人:“辛苦各位去搜一搜,怎麼此處這般寂靜,荀家人都死光了嗎?”   眾人於是紛紛領命而去,隻留吳希、種建中、韓三等人在院中靜靜等待。   良久,搜查完各處的護衛們終於回來復命,其中一人向前回稟。   “察判、殿直,各處房間搜過了,這座大宅之中已無活口。”   吳希眉頭愈發緊蹙不已:“帶本官去看看。”   “唯。”   吳希等人跟隨著對方,在宅院中各處房間查勘起來,隻見這座大宅真真是早已染血遍地。   無論是隨從裝扮的男男女女,還是姿色不凡的荀家女眷們,一個個都像破布袋一般棄置在地。   吳希不死心,復又往宅院深處走去,待到了一處明顯是書房陳設的房間,吳希終於發現了一名身著錦衣的中年。   這顯然就是此間主人,那位叫做荀禮的荀家此代當家人。   此時其人俯身在桌案之上,看向其人腳底下,卻見是有些暗紅色血跡存在的。   吳希心中莫名有些沖動,卻是走上前去將之扶起,意外地發現其人身上竟是還有溫度。   結合著地上早已乾涸的血跡來看,其人仍舊有不低的體溫明顯是不正常的。   探了探鼻息,果然發現雖說是氣若遊絲,但好歹證明此人或許還有救的餘地。   恰當此時,吳希懷中久未有什麼動靜,幾乎被吳希當成了學習輔助和抄書工具的“文道”,竟是久違地發出了絲絲暖流,經由吳希手臂似乎絲絲縷縷流向荀禮身體之中。   不多時,便見得那荀禮麵色似乎漸漸有了些血色,而後猛地喘息一聲,竟是睜開了雙眼。   其人今日經歷這般大起大落,心神顯然驚慌不定,猛然間發現自己正被一名紅袍大員扶著,卻是登時驚懼起來。   “這位......這位上官卻是何人?”   周遭禁軍護衛一見此狀,當即是個個嘩然,驚疑不定地望向了自家主官吳希,似乎想知道對方這手起死回生的妙術是如何施展的,   之前回話的那名禁軍此刻是最緊張的:“察判,是俺查勘不縝密,竟險些輕易漏掉了如此重要的活口,請察判責罰。”   吳希卻是對著對方擺了擺手,示意並不是對方的問題。   他心裡最為清楚,要不是有著懷中那個神秘的“文道”,今日荀禮這廝的命是怎麼也救不回來了。   那荀禮聽到這番言語,結合著自身處境,情知眼前這個年輕人大概是個什麼判官,一身緋袍也揭示了其人位階不低的事實。   加上似乎就是這個年輕人救了自己的性命,荀禮哪裡還敢怠慢,趕忙就要掙紮著起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卻是當即牽動了肋部的傷口吃痛不已。   麵對或許是這荀家上下唯一的幸存者,吳希趕忙開口安撫:“莫要亂動,也不必多禮,我雖救了你,卻也難保日後不會殺你。”   說罷,其人看向眾人:“誰懂些創傷救治麼?看看此人到底能不能活。”   聽了此話,一名此前在邊州服役過的軍士當仁不讓,畢竟在真實戰場上歷練過的人,總歸會懂得一些創包紮之類的緊急處理手段。   一旁邊自有人上前替吳希攙扶著對方,那名軍士便上前查看起來,見對方傷口正在左肋,卻是持匕首將已經破損的錦衣復又劃壞了一些。   “察判,看他這狀態應該是沒傷到什麼要害,估計能活下來,我先為其上一些藥粉包紮一二,待回城中了再請郎中來看看便是。”   吳希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卻是仍舊思慮不已。   之前抵抗自己等人的究竟是誰,他們又為什麼要殺盡荀家之人?   “文道”為什麼中午時不曾去救陳老三,反而此刻救起了這荀禮?   是因為荀禮的傷不致命還能救,亦或是這東西像以往一樣,隻在自己大難臨頭時才願意展現神跡?   等等,大難臨頭?!   “不好,怕是進了人家的圈套了!彝叔,三哥,速速整頓人馬,我們先回長子縣。”   “吳察判還回什麼長子縣,將這荀家闔家殺盡報仇之後,便要如此輕易脫身而不承擔罪責麼?”   聽聞此言,吳希詫異回頭看去,卻隻見不是李言、李立帶著人馬趕到,又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