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胭脂錢 　　當賈瑞發現最調皮的金榮和賈環不再搗亂，族學的氛圍並沒有好轉多少，便明白自己剛才的處理方式根本鎮不住這群小子。 　　坐在賈環身側的賈琮小聲問賈環：“環哥，你怎麼把蟲兒收起來了？” 　　“別說話，讀你的書，下學給你玩~” 　　“好吧，你也太小心了！”賈琮不是個有主見的，跟著賈環搖頭晃腦地讀了起來。 　　其他學員不可思議地望著賈環和金榮，都想不明白為何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兩個大魔王怎麼成了乖寶寶？ 　　最想不明白的是賈薔，平時他在族學不太折騰，但今天他要帶頭搗亂！ 　　賈瑞看著下麵敲擊著桌麵搗亂的賈薔，心道前幾天踹這小子的那一腳輕了。這次，賈瑞不準備靠神秘手段彈壓，隨即再次拿起戒尺走到賈薔麵前。 　　“賈薔~你身為賈家子弟帶頭擾亂族學，你可知罪？” 　　“瑞叔，我隻是看書看得興起，並無故意擾亂族學的意思~”賈薔想起前幾天挨打的經歷，嘴上軟了下來。 　　“賈薔，你還敢頂嘴，伸出手來！” 　　賈薔腦門開始冒冷汗，他可知道賈瑞力氣有多大。 　　賈瑞不屑地俯視這個慫蛋，暗道：賈家嫡係都這麼菜，還愛玩。 　　“瑞叔，你不是族學夫子，沒有權力處置我！”賈薔被逼到無路可退，色厲內荏地反駁。 　　啪~ 　　賈瑞狠狠地敲了一下賈薔的桌麵，嗬斥：“賈薔，我身為夫子欽命的監學助教，自然可以處理你等。你要不服氣可以不來族學，要知道族學裡沒有學費，還管中餐，免費提供茶水錢，連筆墨錢都是賈家爵位者供給，你憑什麼不好好讀書？” 　　看到賈薔哆嗦著低頭不敢再望向自己，賈瑞便扭頭掃視全場，怒斥道：“往後，再讓我發現誰敢拿著族學提供的免費筆墨兜售到外麵，不但趕出族學，還要上報族中爵位者！” 　　不敢~ 　　不敢了，瑞叔，瑞大哥~ 　　四周學生接連小聲回復，他們平時都有這種毛病，隻要手頭緊便偷偷倒賣族學提供的筆墨紙張。他們不怕賈瑞打罵教訓，但都怕被上報賈家高層，那麼今後前程斷絕損失就大了。 　　賈瑞象征地打了賈薔兩下掌心，退回講臺後，又沖著剛才一直竊竊私語的香伶和玉愛，喝道：“香伶，玉愛！你們兩人坐這麼近乾嘛？兩個男孩子一點陽剛氣概都沒有，香伶伱坐到最前麵來！” 　　兩個嬌生慣養的小屁孩，嚇得哆嗦地按照賈瑞的安排，分別了彼此。 　　賈蘭驚詫地看完了監學整理族學的全過程，小嘴張得好似吞了個雞蛋，他沒有想到以勒索學生為樂的監學，今天改性了。 　　這次，族學終於正常了。全天族學裡，沒有一個敢大聲說話的，一個個都變成了乖小孩，包括年齡最大的賈薔。 　　這群小子聽到族學下學的聲音，紛紛好似脫了僵的野馬，紛紛跑跳著離開族學。 　　賈環拉著賈琮，沖著賈瑞拱手行禮：“瑞大哥，環兒告退~” 　　金榮也學著賈環，朝賈瑞行禮告退。 　　賈瑞朝三人點頭還禮，心道：還是技能管用，學堂裡也就這兩人真心服他。 　　經過一天的監學，賈瑞也不再忐忑族學監學這個職業。由於這個職業，賈瑞的修煉時間被大大削減，數月時間他才堪堪淬煉完皮膜和筋肉。鍛骨剛剛入手，賈瑞發現自己的骨骼密度要比常人高很多。 　　賈瑞的白骨觀想法雖然不能精神離體，卻能掃視自身，閉上眼精神力擴散全身，每一處細節看得清清楚楚，賈瑞自然鍛煉得更加完美。 　　在晚上修煉時，賈瑞發現順著頭頂百會穴，有絲絲縷縷的天地靈氣沿著精神力從上而下地鉆入自己的骨骼，不停淬煉著。 　　這就是他全身骨骼比別人強韌的原因，賈瑞不禁欣喜不已，他本來對鍛骨有些想法，如今更加有把握。 　　鍛骨分三等，普通武者鍛骨圓滿，也就一身鐵骨。而賈家武經中記載，鍛骨除了鐵骨還有銅骨、金骨和傳說中的玉骨。骨頭是力量和全身氣血的源泉，鍛骨越強氣血便更加雄渾，勝出同級甚至能做到越級而戰。 　　經過這幾個月的了解，賈瑞也從金榮口中得知，這個世界還有龍虎山、武當派這種神秘門派，再多金榮也不太清楚。起碼，賈瑞知道這個世界不像表麵看起來簡單。 　　這日，中午族學用餐時間，賈瑞和賈環、賈琮以及金榮一起用餐時，聽賈環下午下了族學要給他生母趙姨娘購買胭脂水粉。賈瑞心中不由一動，朝賈環道：“環哥，你們榮國府不是有專門采購胭脂水粉的管事婆子嗎？” 　　“瑞大哥，你不知道哪些婆子心有多黑，本來一錢銀子的水粉錢，她們居然抬到二兩銀子的價格，胭脂水粉還是次的，誰願意當這個冤大頭。”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賈瑞這幾個月才攢了不到二兩銀子，還不如一個婆子賺的多。 　　“環哥，你姐姐她們也找你代買胭脂水粉嗎？”賈瑞繼續追問。 　　“有時找我，大部分時間打發別人去買，不過也要給跑腿費。” 　　聽到賈環的回答，賈瑞頓感賺銀子的機會來了。 　　“環哥，你以後把榮國府後院小姐、姨娘以及丫鬟的胭脂水粉生意做起來。” 　　賈環三人不解地望向賈瑞，賈瑞便把想法講給了三人。一個人的跑腿費不顯眼，但榮國府有上千人，其中需要胭脂水粉的丫鬟小姐不下七百，隻要籠絡一半的人，其中的利益大了去了。 　　賈瑞給三人繼續算賬，一個人的跑腿費是一錢銀子，那麼十個人就是一兩銀子，一百個人就是十兩！這種胭脂水粉是姑娘家每個月都需要的，也就是這種生意可以做長久的。 　　賈環聽得興奮道：“瑞大哥，我娘一月至少買三次胭脂水粉，我姐也差不多，其他丫鬟一月也要買兩次！” 　　“環哥，這個生意你負責主導，不能著急。先慢慢從你姨娘以及三春做起，不要聲張！金榮你帶著族學中的兄弟，負責采買合格的胭脂水粉，不能以次充好。每個月我們一起分紅，怎樣？” 　　聽到賈瑞的謀劃，賈環和金榮毫不猶豫地應下，賈琮跟著點頭同意。 　　隨著賈環一次次給三春和幾個相熟的丫鬟代購了幾次上好的胭脂水粉，賈環的代購名聲漸漸在榮國府後院名聲大噪起來。 　　還沒半月，賈家族學裡的代購生意開始膨脹起來，從最初的一周代購幾次，到現在一天代購幾十單。一天跑腿費都有近十兩銀子的進項，賈瑞也修改了當初每月分紅的規矩，改成了每天。 　　族學裡的學生每天都能領到一份小錢，滿足他們對零嘴、小玩意的需求，這些人開始從心底認同起賈瑞來。 　　當下賈家族學裡，賈瑞說一不二，就連賈代儒也比不上。 　　隨著賈環和榮國府後院丫鬟小姐接觸漸多，賈瑞也大概知道了當下的紅樓時間線。目前林黛玉已經在賈府住了五年，林黛玉今年十四歲，賈寶玉十五歲，林如海還在揚州活得好好的。賈瑞回憶著原著，估計林如海也就這兩年的事情。 　　想到林如海死後，家產被榮國府謀奪，林黛玉卻被榮國府下人說成吃閑飯的廢人，賈瑞心底對林黛玉的同情一發不可收拾。 　　下了族學，金榮帶著十幾個學員去完成訂單，賈瑞叫住了賈環吩咐道：“環哥，幫我給林黛玉傳句話。” 　　“瑞大哥，聽你吩咐就是。” 　　對賈環這種無條件的信任，賈瑞對精神印記這門法術越加看重。 　　“男女七歲不同席，休要辱沒了林家門楣。你把這句話帶給林黛玉，謹慎些。” 　　賈環帶著賈瑞的命令，借著送胭脂水粉的名義，來到了榮國府碧紗櫥。 　　“環哥，你把胭脂水粉給我便好，不要進去打擾姑娘了。”紫鵑攔下硬闖的賈環，伸手要胭脂。 　　“紫鵑姐姐，我找林姐姐有些事情，你莫要攔著。”賈環捂著胭脂不給紫鵑，揚聲朝屋裡張望。 　　你~ 　　紫鵑還沒來得及，再趕賈環，便聽屋裡傳出林黛玉的聲音。 　　“紫鵑，你讓環哥進來。” 　　哼~紫鵑白了一眼賈環，讓開了道路。 　　賈環笑嘻嘻地推開房門，朝已有傾國傾城容貌的林黛玉抱拳行禮：“林姐姐安好？” 　　“環弟，這廂有禮了~”林黛玉跟著回禮。 　　旁邊的雪燕笑道：“沒想到環哥上了幾天族學，禮數學得越發規矩了。” 　　麵對雪燕的嘲諷，賈環不為所動，沉聲道：“雪燕姐姐，我找林姐姐有些事情要說，你能否出去一下。” 　　“環三爺，你什麼意思？”雪燕聽後，臉色微變。 　　“雪燕，你先出去。”林黛玉疑惑地望著賈環，吩咐雪燕。 　　“是，小姐。”雪燕再不滿，也順從地走出了房間。 　　“環三弟，你有事可以說了。”林黛玉對這個和自己不太熟，卻鄭重其事的賈環到底有何事不停地猜測著，難道是揚州父親有吩咐？ 　　“林姐姐，有人讓我給你傳一句話。”賈環學著賈瑞嚴肅的樣子，一字一句鄭重道：“男女七歲不同席，找書苑 wwｗ.zhaoshｕyｕａn.cｏm 休要辱沒了林家門楣~” 　　賈環這句話好似一道雷霆響徹了林黛玉的腦海，她從小住在碧紗櫥，漸漸對男女之事沒了防備，再加上賈母撮合，根本沒有察覺和雌雄難辨的賈寶玉住在一起有什麼不好。她這才想起自己是朝廷三品大員之女，簪纓之家的大小姐，怎能不顧及爹爹和林家的名聲。 　　淚水不停從林黛玉雙目中流下，她以為賈環得到爹爹的囑托傳話，心底愧疚感更勝。 　　“林姐姐，別哭啊。”賈環也不會哄女孩子，手足無措起來。 　　“爹爹，最近身體好嗎？” 　　“啊~”賈環反應過來，趕忙解釋：“不是林大人讓我來的，是瑞大哥！”因為賈瑞並沒有吩咐賈環隱瞞，所以賈環毫不猶豫地說出了真相。 　　林黛玉聽說過賈瑞，一個族學的監學都知道自己在榮國府的事情，這讓她如何麵對外麵的風言風語，想到這裡再也控製不住，撲倒在床上哭了起來。 　　聽到裡麵林黛玉的哭聲，紫鵑和雪燕雙雙沖進來，質問賈環：“環三爺，你怎麼欺負林姑娘，我們要告到老太太那裡，看不拔了你的皮。” 　　“我沒有欺負林姐姐~”賈環心中慌亂，趕緊反駁。 　　看到紫鵑轉身要去告老太太，賈環趕緊拉住，朝林黛玉求救：“林姐姐，救命啊~” 　　“紫鵑，不要胡鬧，環哥沒有欺負我，隻是想家了！”林黛玉從悲痛中緩過來，阻止紫鵑。 　　“好好的，姑娘這是要嚇死奴婢~”雪燕緩步過來，安慰著林黛玉。雪燕是林黛玉從揚州帶過來的丫鬟，感情自然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