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迎春樓喝花酒 大年初三剛過,榮國府趙姨娘的小院子裡,趙姨娘又開始用特有的方式教訓兒子賈環:“你這個沒造化,蛆了心的混賬種子,我怎麼生了你這個糊塗蟲!大過年的,不在榮國府伺候老爺,反而去寧國府過。你還能繼承寧國府的爵位怎地?” 賈環跪在地上,一臉不服氣,卻無可奈何的樣子。 大房的邢夫人從來不管庶子賈琮,所以賈琮在東跨院雖然待遇不如賈環,可他這個年過得順心愜意。 同樣是寧國府的正經主子,碧紗櫥中的賈寶玉吃著山珍海味,襲人親自喂到嘴邊,煩悶了便找三春、薛寶釵、妙玉討論詩詞;想吃胭脂了,便偷偷找最俏的丫鬟;可他這個年過得比往年鬱悶無比,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沒意思! 今天一大早,櫳翠庵傳來一則壞消息,徹底破壞了賈寶玉的好心情:櫳翠庵的妙玉被人牙子綁走了。 多麼不染塵埃,如仙似夢的姐姐啊! 和妙玉關係不錯的三春在接到消息後,紛紛找到大嫂子李紈想辦法解救,可惜李紈不過是一個婦道人家,雙手一攤直言無計可施。 薛寶釵也欣賞妙玉,可她現在更被另一件事情,扯住了心神。 “哥哥,你說是真的?金陵那件案子後患無窮,還是舅舅做下的?” 聽到妹妹的質問,薛蟠皺眉確認:“環哥是不會騙我的!” 薛姨媽拍案而起,憤然嗬斥:“怎麼可能?你舅舅怎麼會害你。” “母親,你不要沖孩兒發怒,環哥讓我們派人去金陵一查便知。”薛蟠委屈地辯駁。 薛姨媽接著喊來管家,吩咐管家寄信給金陵的留守族人,暗中調查賈雨村如何判薛蟠打死馮淵的案子。 寧國府賈瑞剛得了一匹寶馬夜照玉獅子,一早喊上賈薔、牛犇、馮紫英、衛若蘭以及柳湘蓮,去北城郊騎馬。 四人貪圖寧國府英雄樓還沒有開始出售的美酒‘將軍淚’,跟著賈瑞、賈薔在冬天北風下發瘋。 駕~ 六人六騎奔馳在城郊堅硬的凍土道路上,幸好天冷路上幾乎沒有行人,否則六人這種騎馬狂飆,可定是要撞到行人。 千裡馬就是不凡,最終賈瑞甩出五人很遠的距離,取得了這次飆馬的勝利,豪氣地請五人東城迎春樓吃酒賞花魁。 “瑞哥兒,我們都很冷,能否先給些將軍淚暖和一下。”牛犇早就眼饞賈瑞胯下戰馬脖子上掛的酒袋。 行~ 賈瑞摘下一個酒袋,甩給牛犇囑咐:“別多喝,不然醉了連花魁都看不到。” 知道了! 牛犇隨口應了一句,打開塞子仰頭灌了一大口將軍淚,頓時被烈酒的勁道刺激得噴出一口熱氣。 爽~ 衛若蘭一身高門公子哥的氣息,不好意思上前討要,馮紫英和柳湘蓮可沒有這個顧忌,雙雙上前討要:“牛大哥,給兄弟們留點,我們也想喝點酒暖和一下。” 牛犇猶豫片刻,看到賈瑞戰馬上還有六個酒袋,便不情不願地遞給了馮紫英,並囑咐:“不準喝多,隻能每人嘗一口。” 兩人點頭接過酒袋,興奮地打開塞子,各自長飲了一口將軍淚,馮紫英經常在英雄樓喝其他兩種烈酒,還能正常飲下,而柳湘蓮就不行了。 柳湘蓮庶出,家勢敗落,根本沒有多餘的銀子逛英雄樓,自然對高度白酒耐受差很多,頓時被一口烈酒刺激得淚水橫流,連咳三聲才緩過氣來。 哈哈哈~ 牛犇大笑著,打趣柳湘蓮:“柳二郎,你不能喝就別喝,浪費美酒可恥!” “誰說我不能喝,不過是被美酒嗆到了而已。”柳湘蓮嘴硬地朝牛犇擺了擺手。 東城最大的幫派是四海幫,但最有名的花樓迎春樓卻不是四海幫的產業,它的幕後神秘東家連四海幫也要退避三舍。 迎春樓的幕後東家手眼通天,所以迎春樓的老鴇子膽子是鐵做的,隻要成色上佳的姑娘,她都敢收。 今天上午,老鴇子便收了一位國公府家廟裡的帶發女尼,如果不是榮國府衰落,她還真不一定敢買下。隻是這位帶發女尼國色天香,連她這位閱人無數的老鴇子都驚為天人,更何況那些饞腥的貓兒。 為了不徹底得罪榮國府,老鴇子決定將這位帶發女尼的初夜賣掉,然後再打發到無人能找到的沿海。 賈瑞、牛犇等人騎馬進入東城,頓時京東了東城的地頭蛇四海幫。 四海幫今日是世子連山查賬,並帶走四海幫一年的盈利,忠順王最近急用銀子購買鐵礦石。 穆連山聽到下麵幫眾匯報鐵網山僥幸勝過自己的賈家旁支,以及牛犇等人進入迎春樓喝花酒,便暗暗記下了這則消息。 六人以賈瑞為首踏進了迎春樓,老鴇子見到六人中五個都是熟客,為首一人也非富即貴,立馬換上討好的笑臉迎了上來。 “牛大爺、衛大爺、馮二爺、薔二爺、柳二爺還有這位貴客,歡迎照顧本樓的生意,幾位樓上請~”老鴇子挨個招呼六人,其中最熱情招呼的是牛犇他們,而柳湘蓮則被老鴇子有些忽視,估計柳二郎囊中羞澀造成。 “叫你們最漂亮的姑娘過來陪酒,老子今天不醉不歸。”賈瑞見到老鴇子是個勢利眼,立馬表現得財大氣粗。 “您請好吧,鶯鶯、艷艷、翠柳、扶風、羽落、秋香快出來接客啊~”老鴇子一邊上樓,一邊扯著嗓子喊姑娘。 六人跟著進入一間寬敞的房間,透過巨大的木窗正好可以看到一樓木臺上清官人的表演。 眾人挨著窗戶圍坐在圓桌上,胡凳上疊著羊皮墊子,沒有一絲涼意。六人旁邊各坐了一名濃妝艷抹的姑娘。 待眾人落座,老鴇子率先給牛犇倒茶,因為她很清楚鎮國公府才是大乾軍方第一勢力。 “牛大爺,您最近可沒來我們迎春樓,今個可要盡興。” “哈哈哈~前陣子俗事纏身,今個老牛這不是來了嘛。” “牛大爺,您這位朋友可是麵生的緊,第一次來我們迎春樓吧。”老鴇子收起茶壺,朝賈瑞望了一眼,試探詢問。 “春花,我這位朋友姓賈,其他不要再問了。”牛犇知道迎春樓幕後東家,無奈透露了一絲賈瑞的跟腳。 名叫春花的老鴇子,微笑著打了自己一嘴巴,朝賈瑞告饒:“瞧我這張嘴,賈爺您放心,春花我絕對不是故意打聽您的,隻是想多認識一下貴客,多個生意,多條財路而已。” “花姐,你不必如此,隻要今天伺候好我這幾位朋友,以後肯定經常照顧你生意。”賈瑞拍著胸脯保證,其實他心底根本不喜歡這種場合,奈何封建社會娛樂匱乏,隻能同流合汙。 “多謝賈爺,今個您來得正巧,我這裡剛收了一位國色天香的上等貨,還沒開苞呢!晚會兒客人們價高者獲得美人的初夜,您是否感興趣?”老鴇子春花可知道神京中賈家勛貴隻有榮國府一家,正好用帶發女尼來試探一下這位神秘的賈爺。老鴇子非常確信賈家女眷中沒有一位帶發修行者,更不擔心徹底得罪對方。 聽著一樓清官人唱得纏綿,聞著圓桌上的菜香和著美酒,給賈瑞以別樣的感受,原來這就是古代紈絝花天酒地的生活。 貌似,還不錯! 再次被身邊的姑娘喂下一杯酒,賈瑞喝得微醺,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再喝回家要被秦可卿數落了。 這群迎春樓的姑娘,有一個算一個,都比不上秦可卿的嬌美動人。剛想到這裡,就見一樓清官人演奏的戲臺上,被老鴇子拉上來一位美貌堪比秦可卿的道袍女子。 “各位恩客,今日本樓新人冬梅大婚,不知誰能拔得頭籌,價高者得。”春花攙著花容失色的道袍美人,解說著俚語,最終的意思就是新人初夜,價高者得。 一樓眾多恩客紛紛報價: 五十兩! 七十兩! 九十兩! 一百兩! ...... 五百兩! 五百五十兩!賈瑞開始報價,本來還想報價的牛犇頓時收了回去。 一千兩! 門口一位器宇軒昂的蟒袍青年瞬間將價格翻了一倍,二樓包間中牛犇等人望去,發現還是個熟人。 忠順王府世子穆連山,又稱連山世子,前陣子鐵網山圍獵敗給了賈瑞的小子。 賈瑞眉頭微皺,他上次對這位皇族子弟感官極差,如今對方很明顯在挑釁。 兩千兩!賈瑞也翻了一倍。 連山世子臉色冷了下來,盯著二樓的賈瑞,嗬斥道:“哪來的畜生,敢跟本世子搶女人。” 賈瑞明白對方是在報復上次被罵成狗的事情,隨即冷聲貶斥:“狗都知道出來搶,何況人乎?” 牛犇看到兩人見麵就要掐,趕緊起身勸架:“連山世子,給個麵子,大家都是朋友。” 穆連山有些顧忌牛家在軍方的勢力,但讓他咽下這口氣,著實困難,便繼續報價:五千兩! 一萬兩!賈瑞報出了一個天價,這些銀兩足夠給道袍女子贖身。 連山世子咬牙恨恨地盯著賈瑞,他很想破壞了對方的美事,可懷裡的銀子根本不夠。 “看什麼看,在迎春樓誰的銀子多,誰就是爺!”賈瑞囂張地朝樓下的連山世子豎起了中指。 哼~ 穆連山很清楚今日有牛犇在,他奈何不得賈家子,便一言不發地甩袖離開了迎春樓。 掃興的家夥離去,賈瑞以一萬兩銀子的天價買下了道袍美女的初夜,在牛犇、馮紫英等人的起哄下,賈瑞半推半就地進了‘洞房’。 醉醺醺的賈瑞鉆進紅紗帳,裡麵的美人已經被老鴇子下了春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夜酒後魚龍舞。 第二天早晨醒來後,賈瑞才知道懷裡的美人竟然是榮國府家廟櫳翠庵的主持妙玉。 衡量一番後,賈瑞叫來老鴇子威脅道:“花姐,冬梅真名妙玉,是我賈家家廟主持,昨日被人擄到了這裡,如果你不想吃官司,請將妙玉身契奉還,昨日一萬兩銀子就當妙玉的贖身錢。” 老鴇子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吭哧地辯解:“賈爺,又不是我們迎春樓綁的人,我們隻是從拐子手中花錢買的。” 賈瑞不屑揶揄老鴇子:“花姐,說話要講證據的,誰能證明伱是從拐子手裡買的?” 老鴇子還是不肯鬆口,賈瑞也不跟她磨嘰,甩手扔出一萬兩銀票,喝道:“兩萬兩買妙玉的身契,如果不同意,爺們就是你們東主的敵人。” 老鴇子趕緊接住銀票,露出奸猾討好的笑容點頭同意:“賈爺,您敞亮!我這就給您拿身契。” 賈瑞如今真不缺錢,單單英雄樓每月帶給給他八萬多兩的銀子,更何況還有更高檔的美酒‘將軍血’沒有開始出售。 妙玉光著身子,在被褥中貼著賈瑞雄壯的軀體,頭埋在其胸膛,柔聲抽泣道:“望瑞大爺憐惜妙玉。” 賈瑞拍了拍妙玉滑膩的背部,輕聲安慰:“放心,我以後會真心待你,不過我給不了你正妻之位,一個姨娘位分還是可以的。” 妙玉心比天高,可如今這情形沒死在拐子手中已是萬幸,怎能奢望其他。 穿好衣服,賈瑞從迎春樓收回妙玉的身契,便帶著妙玉返回了寧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