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的生活非常幸福,我從來沒想過,原來除了修煉,還有如此多的事可以做,每日在客棧裡,接待著客人,晚上吃飯的時候,聽著他講述這些年遊歷的趣事。 日子簡單但幸福。 可是,我時常也擔心,如果自己的身份暴露,是否他會接受不了,所以我一直不敢透露半點風聲,希望能一直隱瞞下去,就這樣守著這家客棧,陪他過完這一輩子,挺好。 但是,我有了孩子,麵對他欣喜若狂的樣子,我心裡卻是一陣發慌,這個時候的我才想起。 我是狐妖。 若是生下一隻狐貍,他會不會當場驚嚇而死或者亡命而逃? 接下來的日子裡,他每日托人從外地買回了一堆東西,說是為了孩子以後準備的,望著他那憧憬的神色,我更加惶惶不可終日了。 於是,我找到我的叔父,請求他幫我一下。 一開始,叔父聽聞的時候,很是生氣,根本不打算見我,我跪在他的住所外麵,不吃不餓整整七天,快要昏倒的時候,叔父終於出來了。 他替我把了一下脈,嘆了口氣,然後勸說了起來,字裡行間透露的意思是希望要麼我放棄掉這個孩子,要麼放棄這段感情,因為不會有結果的。 我的肚子裡孕育的孩子並未是人形,一旦她出生,一切都會揭穿的,又何必等到那個時候。 我沉默不語,隻是再次跪在叔父麵前,一直磕頭,直至鮮血淋漓。 叔父沉默良久,隻得長嘆一聲,把我帶進了一處古墓。 他告訴我,這裡就是他當年還是狐貍的時候誤入的古墓,然後他從一個燭臺上取出了一本塵封已久的書卷,默默地盯了良久,還是遞了過來。 這是一本邪法,你若是練了,可保你的孩子出生前便能化形,但代價是,你這輩子不可能再有成仙的機會,而且會不會有其他的後果還不能確定。 你確定要煉?叔父很是嚴肅地看著我。 沉思良久,我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叔父長嘆一聲,把書卷扔給了我,他的精氣神仿佛一下子消耗掉了,整個人變得異常的蕭索。 你不能殺掉任何一個普通百姓,否則我必取你性命。 叔父扔下了這句話離開了。 我癱跪在地上,痛哭了出聲,但手裡還是緊緊地抓著這根救命稻草。 自那以後,我開始通過各種方法,誘拐一個又一個地盤踞在桂嶺上的強盜,把他們一個個帶到墓內,然後,施用邪法,在他們精神極端亢奮的情況下,把他們的身體一寸寸的碾斷,卻又死不去,昏不掉,清醒地感受著身體那寸斷的痛苦。 那慘狀,第一次做的時候,我吐了,可是慢慢地我就習慣了,隨著這個邪法,我吸取到了越來越多的靈,我一絲都沒有留作己用,而是全部灌注到了肚子裡的孩子身上,希望能夠早日化形成功。 期間,叔父也來過幾次,見著這慘狀,臉色鐵青著離開。 但最後還是拗不過我的哀求,在我修煉期間,他悄悄地化作一名老者進入了客棧,然後慢慢一步一步地替換客棧裡的夥計,最後是客人。 他說,這邪法,怨氣沖天,不能讓他外泄,禍害桂嶺,於是他以客棧為陣眼,設了一道陣法,把這些怨氣都鎮壓在客棧上空,想著等我吸取到足夠的靈氣之後,他去尋找高人把這怨氣化解。 這一切,原本很順利,我隻需要日復一日地吸靈,等到胎兒出生的時候,想必已經化成人形了。 可是,偶爾看著叔父那越發蒼老的麵孔,他時常靜靜一人站在樹下,時而嘆氣,時而露出緬懷的神色,時而憂心忡忡。 我知道,我辜負了叔父的期望,甚至辜負了整個桂嶺狐族的希望。 我雖然心懷愧疚,但又沒有辦法。 直到,在某天折磨完一個平生最愛奸淫婦女,做拐賣勾當的大盜,在他身上吸取了靈氣後,我有些困乏。 就回到了墓室的另一邊休息,隨手拿起那本邪術看著。 結果,我發現在最後幾頁居然有煉馭鬼的的方法,我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高興,把這些大盜煉成馭鬼,說不定他日能護我狐族一脈,這也算是為狐族做點事吧。 我是這樣想,也是這樣做,卻沒有想到帶來的後果。 終於,一切,在那群內禦直到了之後,所有的事情都走到了終點。 ------我的孩子,娘今生是無法再與你相見了,但求那群禦直能守信,能抵禦這凈雷,讓你好好地在世上活下去,其餘的罪孽,待娘親在閻羅殿為你受吧! “轟”! 一聲雷鳴,隱隱出傳出龍吟之聲,盤踞在桂嶺的一些妖族全都躲在自己的窩裡瑟瑟發抖,不敢出來,跨域雷池半步。 “第三道雷,很快就會下了,這一次威力可比剛剛還要強,小源,最後問你一次,要不要放棄,你未必能扛過去。”望著天上滾滾烏雲,李輯轉過身再次詢問道。 “孩子是無辜的,一定能行,我的運氣沒那麼差。”小源把孩子遞給了紅發小狐妖,扶著肩頭扭動了一下笑著說道。 “少俠-” 剛剛痛失愛人,一夜之間仿佛一切都倒塌的李掌櫃,形容枯槁,頹廢之極,但還是強忍著悲痛,來到小源麵前,跪了下去:“多謝少俠救命之恩,但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少俠同意。” “我不同意。”小源搖了搖頭,仿佛已經猜到李掌櫃要說什麼了。 “這-”李登科一下子愣住了,望著小源那略顯稚嫩的但也已經稍稍有些少年英氣的臉,最終還是化作一聲長嘆,隨即施了一禮,長輯到地,小源沒有躲開,心安理得的受了這一禮。 “小源,你就那麼自信,真不怕?”李輯有些好奇,向他招了招手,讓他過來,低聲問道。 “不是,其實我是怕的,好像有些一時熱血了。”小源有些尷尬地回答道。 “.....” “不過我不會逃避的,我們都頭說過,恐懼這種東西,隻要屈服了一次,一輩子就很難再站起來了,既然答應了,就要去做。”小源堅定地說道。 李輯聞言豎起了大拇指。 “話是這麼說,但我也不能讓你這麼輕易地死去,不然以後怎麼和你那邊朋友交代。”李輯撓了撓下巴,有些為難地望向在一旁閉目養神的葉宜中。 “唉,兩個指揮使也護不下一個小子,說出去也是丟人吶,真頭疼,可惜我是禦直啊。”說完又瞄了瞄葉宜中的方向。 “無聊。”聽到李輯那一句長嘆,葉宜中微微睜開雙眼,身形一閃,瞬間來到了小源身旁,小源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發現一隻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葉指揮使,您這是-” “嗡~”一聲微不可察的聲響,小源眼睛瞬間瞪大。 一股強大的靈力正通過葉宜中的手掌經過肩膀源源不斷地湧了進來,猶如決堤的洪水一般,瞬間充滿了小源的身體。 小源體內的靈力不知道怎麼的,也開始自動運轉起來,與這道靈力相互交融。 葉宜中感知了什麼似的,眉頭微微有些抬起,顯得有些許詫異,但很快又恢復了平常。 他收回了手,慢慢地往外走去:“今日奔波了一天,乏了,先回客棧了。” “一路好走喲!” 李輯絲毫不意外,舉著不知道從哪裡扯下來的一小塊布用力地揮舞著。 這模樣玉衡他們都不想看了,紛紛轉身,看天望地。 “咦,小子,這麼點靈力就受不住了?”李輯轉過身,看了看小源,笑道。 此刻小源整張臉漲成了豬肝色,兩隻眼珠赤紅赤紅的,身體鼓了一圈不止,渾身顫抖著。 “忍住,雷劫還沒下來,可別白費葉小侯爺的這一番心意了。”李輯走過了輕輕地拍了一下小源的肩膀,隨即走了過去,把一隻玉牌扔給了韓菱菱。 “六道-指揮使。”韓菱菱仔細看著玉牌上的文字,眼睛瞬間瞪大了。 “老大,這是葉指揮使的腰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怎麼會在你這?” “哦,這個,我想想。”李輯撓了撓頭,抓著下巴思考了起來,忽然一拍掌。 “那個,葉宜中在執行公務的時候出了一點紕漏,差點惹出大禍,根據內禦直內律法第八十三條,在一名指揮使提名下,雙方道下擔任正副隊長一職位以上的禦直同意者過半數即可當場臨時剝奪指揮使之職,所以-” “四道指揮使李輯,也就是我。”李輯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臨時剝奪葉宜中六道指揮使一職,他現在不是內禦直了,大家等會見麵記得喊他葉小侯爺嗷。” 玉衡&韓菱菱&陸昭武&一眾禦直:??? “哇,這不是欺負人嗎,再說這裡全是我們四道的人,帶有正副隊之職的就我和小陸,這裡的六道就葉指揮使一人,我們同意了也不成立啊。” 韓菱菱一頭黑線,雖然知道這是為了小源鉆空子,但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膽啊,律法規定雙方都有副隊級別以上的同意,這條律法才能執行,而現在,六道就葉指揮使一人,這- 等等- 韓菱菱突然眼睛都瞪大了,所以,葉指揮使暫時就不是禦直了,他插手幫一下小源是沒有問題的----不會吧,兩位指揮使這麼過分,敢這麼來? “對啊,六道副隊以上的現在就隻是葉宜中啊,他同意了。”李輯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玉衡&韓菱菱&陸昭武&一眾禦直:??? 幸虧其他道的禦直不在這裡,不然真沒臉說出去,自己的指揮使是這樣的人。 他還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