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艸!” 方大立再也忍不住了,幾步沖上前去,一刀背使勁砸在小稻身上,直接將她給拍暈。 接著一把揪住小稻的衣服,把她拖出了茅房。 茅房外的兩女正蹲在秋姐旁不知所措,看見方大立拖著一個滿身血汙的女子從茅房裡出來的時候,小花看了一眼,尖叫了一聲後,身子一軟,就暈倒了過去。 穀香回頭一看,臉色煞白,但還好,總比小花心裡承受能力要好上一些,沒有暈倒過去。 “在這裡別動,我去找人!”方大立把小稻拖到了兩女身旁,但是把小稻的頭給轉向了另一邊,不讓穀香看到。 他蹲下來刀遞給了穀香,然後站起來轉身就要跑。 才踏出一步,方大立發現自己的衣衫下擺被一隻小手扯住了,他低下頭一看,是滿臉恐懼還有絲絲可憐的穀香。 “別怕,我很快就回來。”方大立安撫了一下,本想裂開嘴笑笑,但想著自己現在臉上抹了血,笑起來怕是要嚇暈穀香,都暈了可不妙,還是忍住了,隻是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說完,他朝著轉角處使勁地跑了出去,邊跑邊大聲喊叫,似乎是想把所有人都吵醒一樣。 很快,方大立的動靜吸引到了附近巡夜的打手的注意,三言兩語之後,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著茅房方向奔去。 被吵醒的仆人丫鬟也紛紛從房門裡走出來,望著神情嚴肅的打手們一個個從身旁掠過,都忍不住在一旁竊竊私語了起來。 而這個消息,很快地也連夜地上報到了總管處,緊接著,一匹快馬從一座院子裡奔出,往著宋家所在地方疾馳而去。 在院子外圍的半山上,四個披著鬥篷的男女正站在坡邊,靜靜地望著那院子。 “那裡的人估計都逃不出去了。”一個身材魁梧,聲音粗獷的漢子蹲在地上,用手撥了撥乾枯的野草。 才剛剛入秋,前幾天還一片翠綠的野草今夜過來一看,就已經全部枯死了,而且這枯死的範圍還在擴大。 漢子很清楚地記得,自己從一開始就站在這個位置上,紋絲未動,腳上踩著的明明是青草。 可不到半個時辰,不但自己腳下的青草,連身後兩掌以內的荒草已經開始枯黃了。 “什麼人怨氣這麼大,這是要成修羅的節奏啊。” 身旁一個身材嬌小的鬥篷女有些好奇地望著院子,忽然有些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這下大梁要死不少人吶,我們要不要告訴一下那些大梁人?” “死了正好,反正這些大梁人也該死。”身材高挑的年輕鬥篷女冷冷地說道。 “這內禦直居然沒有發現這裡的事?”身材嬌小的鬥篷女小指抵著下唇上,頗有些驚奇:“我還以為這事還沒有出,就該被那群人發現了呢。” “他們不是神,沒有人會留意腳下的螞蟻在做著什麼。” 最後一個站在邊緣上,迎風站著,鬥篷被吹得獵獵作響的男子,聲音略帶些沙啞:“隻有等那螞蟻變成兇猛的獵犬、迅猛的豹子甚至是老虎的時候,他們才能注意到。” “不過到了那時,那螞蟻不知道已經掠奪了多少人的性命了。” 幾人聞言後不再言語,都把目光投在院子中,眼睛裡不約而同地冒出了幾分期待的神色。 “嗖”,一個穿著勁裝的黑衣人出現在四人身後,單手握拳捶胸行禮道:“蒼狼大人,殿下和將軍大人已經準備回府了。” “好的,我知道了。”聲音沙啞的鬥篷男子回過頭點了點頭,然後朝著身材魁梧的鬥篷漢子打量了一下,頗有些好奇地問道:“灰熊,殿下讓你去買的那個什麼,泥什麼雞,買到了嗎,怎麼看你兩手空空的?” 灰熊一臉羞愧地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麼,今晚去的時候,竟然沒有看見那小子。” 說完,狠狠地錘了一拳樹木:“該死的大梁人,做生意也這麼隨意,沒到點就不在了,虧灰熊我還對那大梁小子有好感!” “哎呦,有好感?” 身材嬌小的鬥篷女嘖嘖嘖地盯著灰熊那魁梧的身體片刻,搖了搖頭嫌棄道:“沒想到才幾年不到,灰熊你居然好男風了,正是好的不學,壞的倒是學的挺快。” 灰熊聞言大怒,朝著鬥篷女罵道:“白鹿,你說什麼,作為殿下的勇士,灰熊絕不允許被你侮辱!” 白鹿撇了撇嘴,雙手一攤:“算我錯咯。” 被白鹿這副模樣氣得灰熊拳頭握緊,大踏步地走向白鹿:“可惡的白鹿,灰熊要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殿下的勇士是不能被侮辱的!” 還沒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一聲輕笑響起。 “嗬嗬,兩年不見,巴塔金兄弟還是如當年一般有沖勁吶。” 話音剛落,在灰熊前方,一個身穿白衣,帶著麵具的男子從天而降,施施然地站在灰熊和白鹿中間。 “馭歌!”白鹿臉色一喜,連忙跑到了白衣男子的跟前,把頭上的兜帽一脫,露出了一張看起來隻有十四五歲左右,精致又帶有幾分可愛的容顏。 “白鹿妹妹好久不見。”馭歌輕輕地拍了拍白鹿的腦袋,隨即向站在一旁的眾人行禮。 先是站在遠處的蒼狼,蒼狼單手握拳擺在右胸,稍稍俯身回禮。 再是灰熊,灰熊哈哈一笑,幾步走了上前,一巴掌拍在馭歌身上,顯得極為相熟。 最後是站在一旁不言不語的身材高挑的鬥篷女。 “飛魚小姐,兩年不見,仍然風采依舊啊。”馭歌拱手行禮笑道。 身材高挑的鬥篷女靜靜地盯著馭歌看了一會,隨即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連招呼也沒打。 馭歌似乎早有意料,也不尷尬,隻是嗬嗬一笑,隨即和灰熊白鹿兩人笑談了起來。 “飛魚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颯爽英姿啊。” “哼,馭歌你太磨嘰了,飛魚對你有意,誰不知道,你卻一直躲避,又不明言拒絕,在這一點上一點都不像我們犬柔漢子,那麼直爽乾脆。”灰熊哼道。 “馭歌才不會看上飛魚姐姐!” 還沒等馭歌回答,白鹿就一頓搶白,隨後她又仰起頭好奇地看著馭歌問道:“馭歌,怎麼你這次不用那種突然從空間裡走出的法術了?” “白鹿妹妹,這裡怎麼說也是大梁的都城,馭歌可不敢隨意使用,萬一惹來了不該惹的人,那就麻煩了。”馭歌笑道。 “哼,來了這麼久,灰熊也沒發現有幾個比灰熊厲害的,馭歌怕什麼。”灰熊拍了拍胸脯說道。 馭歌聞言,笑了一聲,搖頭不語。 “對了,巴塔克還好嗎?”灰熊忽然問道:“沒有給馭歌你添麻煩吧。” “巴塔克兄弟為人豪爽,實力高強,這兩年給了馭歌不少的幫助,哪裡會有麻煩。”馭歌說道,隨即拱了拱手:“謝謝蒼狼兄肯把你犬柔的猛士借給了馭歌,馭歌感激不盡。” 蒼狼一步一步走來,說道:“這隻是我們之間的契約罷了,你此時到高涼,是有什麼是要我們去做嗎?” “蒼狼兄果然聰明,不過今夜也隻是路過,恰好發現下麵那院子好像有些不同尋常,然後又剛好發現你們幾位,就過來跟故人見見麵罷了,至於其他的話,還是等一個合適的時機馭歌再找蒼狼兄詳談吧。” 蒼狼點了點頭隨即又說道:“不過,沒什麼事的話,盡量還是不要找我們了,如果被殿下看見了,就不好交代了。” “哦?”馭歌有些好奇地問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將軍大人還沒有說服殿下嗎?” “殿下心地善良,即使是為了犬柔,殿下也不願意輕易地犧牲大梁人的性命。”蒼狼眼直直地盯著馭歌:“畢竟,為了報復大梁,居然和滅了我犬柔的人聯盟,這種事,說出去也沒人信。” “蒼狼兄,恕馭歌直言,死掉的那些犬柔百姓和官員,甚至是你們犬柔王,其實都是披著犬柔外皮的大梁人,他們早就想歸附大梁,成為大梁子民。 犬柔和蒙國一樣,都是遊牧起家,騎在馬背上才是你們的未來,犬柔一旦入了大梁,放下馬刀,拿起筆墨,不出十年,犬柔就會被這大梁同化,你們犬柔就再也沒辦法生存下去了,隻能一直依附在大梁身上。 在這一點上,將軍大人看得倒是很清楚,但可惜,你們的王還有那些百姓都沒有看到,同樣是騎在馬背上的民族,你們的犬柔騎兵碰上了蒙國的鐵騎,瞬間土崩瓦解,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問問你們自己,你們的士兵多久沒有踩著馬鐙跨上馬背了。 若是當初你們犬柔王願意歸附蒙國,願意借道與蒙國,怎麼會有後來的事情。” 馭歌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的力量你們也見識到了,偌大的大梁北境,不到兩月便淪陷了,犬柔即使是一個擋在蒙梁兩國之間的釘子,也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隻是白白枉費了性命。 我們本意是大梁,天道眾的未來在於大梁,犬柔是如何,我等根本不在意。 如今你們失去的不過是一個腐朽的犬柔國,將來得到的是整個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