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夜無事,回去換崗,早點安歇去吧。” 一個宅院中的大房子內,李輯伸了伸懶腰,見巡防的隊伍都回齊了,便揮手示意一旁的禦直打開通道,返回禦直閣。 回到禦直閣後,交卸了差事,李輯便哼著小曲準備回家。 走在路上的時候,恰好碰上了葉宜中,李輯顯得很高興,忙著揮手:“嗨!好巧,你也換防了?” 說完便加快腳步,幾步蹦到了葉宜中身旁,兩人並肩走著。 葉宜中微微頷首,然後問道:“你這可是要回去了?” “對啊,不回家乾嘛,留在這裡很容易被老爺子抓去乾活的。” 李輯理所當然地點點頭:“我已經值守完了,其他事交給了卿姐,我這幾天就不回來了,沒事不要找我,有事就更不要找我。” “嗯,所以你這幾日都不會回來了?”葉宜中忽然問道。 “廢話,不是說了嗎,當然不回來了。” “哦,挺好。”葉宜中嘴角微微上揚。 “你這表情很奇怪啊,是不是有事瞞著我?”李輯扭頭打量了一下葉宜中表示很懷疑。 葉宜中沒有回答反倒出聲問道:“昨夜巡防,可有什麼事發生?” “沒事啊,天下太平,挺好的,遇到點小麻煩,不過已經解決了。”李輯說道,然後又問道:“你呢,莫非有事發生?” “無事,天下太平。”葉宜中搖搖頭說道。 “那你問個頭。”李輯撇嘴說道。 “行了,沒什麼我先回去了。”李輯說道:“你去交卸你的差事吧,就不等你了。” 葉宜中微微頷首,李輯揮揮手便朝著離開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走了幾步的李輯忽然回過頭喊了一聲葉宜中。 葉宜中有些疑惑地望著李輯。 “你沒有事瞞著我吧?”李輯說道:“我這麼感覺心裡一上一下的。” 葉宜中眨了眨眼,然後便麵無表情地轉身離開了。 “看樣子應該沒事。”見葉宜中離開了,李輯撓了撓頭,顯得有些苦惱:“怎麼著心裡頭總感覺不踏實,是我想太多了?” “算了,應該是想多了。”李輯聳聳肩便轉身繼續朝前走去。 ..... 一間破敗的茅屋裡,一個胡茬男子正虛弱地躺在床上,臉色沒有半點血色,還渾身發著抖,似乎蓋在他身上的不是兩床被子,而是兩張白紙。 “根生,根生,我來看你了!”忽然,門外傳來一聲粗狂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一陣拍門聲。 “你這家夥,回來了這麼久都不告訴我一聲,太不夠意思了。”那聲音繼續說道:“我前些日子跟著隔壁村的貨郎出去溜了一趟,那可是大長見識啊。” “聽說你回來了,身體好像還有點毛病,這不,我拿了點好東西給你補補,快開門啊!” 血腥味,很濃的血腥味。 躺在床上的胡茬男猛地一睜開眼,眼珠子裡布滿了血絲,巍巍戰戰地掀開被子,從床上一步一步地走了下來,朝著門外走去。 一聲刺耳的聲音響起,胡茬男推開了門,屋外的陽光有些刺眼,他不禁閉上了眼睛,但很快便又適應了,費力地睜開眼皮望清了屋外站著的人。 這是他的發小,小名幺兒,雖然名字聽起來很弱小的感覺,但是麵前的他卻是實打實的壯實,比他要高上半個頭不止,身體也比他壯實一半。 這身材別說村裡少見,就是去從軍,這身材也比大部分軍卒魁梧得多。 “哎呦,你這真的病的這麼厲害啊。” 在門外提著一隻鱉的幺兒見到自己的發小這邊模樣,頓時大吃一驚,連忙把手裡的鱉放到一旁,然後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快要倒下的發小往著屋裡走去。 “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病得怎麼重,我就說你明知道我這幾天回來的,都沒來找我。”幺兒一邊扶著根生一邊說道:“原來都病成這樣了,叔呢,去哪裡了,怎麼不見他人?” “應該是..給我去拿藥了吧。”根生有氣無力地說道,但是眼神卻死死盯住了幺兒的脖子,喉結上下滾動著,眼裡全是嗜血的渴望。 “我說呢,難怪一大早沒見著個人影,大年初一呢,你這事弄的,一點年味都沒有,來,快躺著,一看就知道你沒吃東西,我給你弄點吃的。”幺兒攙扶著根生一步一步走到床上。 “對,我真的好餓。”望著脖子,根生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喉結上下滾動得更快了。 “沒事,有我呢,你先躺會,我煮個粥,等會給你燉個鱉,我告訴你,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我應該就弄了兩隻,本來想留個大的自家燉湯,一聽說你病了好幾天了,我就把大的拿來給你補補了,你看,夠兄弟吧。” 幺兒說道,然後順勢要把根生往床鋪上放。 這一個俯下身子,身上的衣服往後扯了扯,脖子上露出的麵積變得更大,皮肉直接暴露在根生的眼裡。 “幺兒,要不你快走吧。”根生渾身都在顫抖著,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你是病糊塗了吧,就你這樣,叔又還沒回來,要是我走了,一個不小心,你就該完蛋了。”幺兒沒有留意到根生臉上表情的變化,自顧自地說道。 “那,真的,對..不起,了。” 根生再也按奈不住靈魂深處湧出來對血液的渴望,艱難地說完這幾個字後,忽然猛地伸頭便朝著幺兒的脖子咬去! “啊啊啊!!你乾什麼?!” 幺兒一個吃疼,順勢一把把根生摔在床上,捂著脖子連連後退,鮮血不停地從他的手掌裡滲出。 摔在床上的根生隻遲緩了一個呼吸便爬了起來,張開了滿是鮮血的嘴,露出了兩顆尖銳的牙齒,再次撲向了幺兒! “王八蛋,你瘋了?!”見像是發瘋了一般的發小朝自己撲來,幺兒不躲不閃,直接一拳砸上去! “轟!”根生瞬間被砸回床上,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一時之間竟然起不來了。 幺兒見狀下意識就要逃離這裡,但剛轉身兩步,聽著耳邊傳來的呻吟聲,他便停下了他的腳步。 心裡掙紮了一下,便轉過身來,撿起門口角落堆放的平日裡拿來捆柴的一根麻繩,便朝著床上走去。 “你這人是被狗咬了嗎,瘋了你。” 幺兒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見傷口不是很深,隻是劃破了點皮,心裡也放心了些。 “根生,對不住了,在叔回來之前,我給先把你捆起來,可不能再被你咬了。”說完,幺兒便一把把床上的被子,掀到地上,直接跳上去,想要按住根生。 沒想到,剛一跳上去,根生順勢一躲,躲開了幺兒那渾而有力的雙手,一個翻身再次向幺兒撲來。 幺兒剛剛在床上蹲著,還沒蹲穩,一個不慎就被根生撲倒在床上,根生再次張開血盆大口,一口照著幺兒的脖子咬了下去! “啊啊啊啊!!”幺兒疼得扭動起來,兩人頓時扭打在了一起!! 半柱香後,一隻滿是血跡的手重重地拍在門框上,幺兒臉上蒼白的捂著脖子跌跌撞撞地走了出來,朝著來時的走出去,在他身後,是已經昏厥過去的根生。 ...... “根生,爹回來了,爹把藥給買回來了!”老漢滿臉高興地提著滿滿幾包藥一路小跑地跑進了小院子。 當看到門框上的血手印時,老漢大吃一驚,連忙把手上的藥給扔在地上,沖進了屋裡。 “根生!” “爹,你回來了?”此時的根生正捧著一盆水,要往門口走去,見到奪門而入的老漢,裂開嘴笑道。 “你沒事?”老漢很驚魂未定地打量著自己的兒子。 “沒事啊,我感覺身體好了很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根生點點頭說道。 老漢還是一副不放心的樣子,連忙走上前去,認真地端詳了一會,看見兒子臉色的血色好了很多之後,這心才放下了不少。 “怎麼又突然恢復了不少?”老漢表示很不解。 “不知道,大概是睡了一覺吧。”根生聳聳肩說道:“也許是之前那些藥起作用了吧。” “如果真的是那樣,那真的是老天保佑咯。”老漢說道,見兒子的氣色真的好了很多後,心就徹底地放下了。 他回過頭指著門框的血手印問道:“這個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大概是哪家的小孩弄上去的吧。”根生搖搖頭示意了一下盆子的水說道:“我剛睡醒的時候就發現了,你看,正要打水抹掉。” “這樣啊,咱村裡哪家的小孩這麼不懂事啊,大過年的,搞這個,不行,等會我得去找找他們說說。”老漢一臉不滿地說道。 “不用了,爹,你也知道,大過年的,小孩子的事嘛,沒必要吵起來,我抹掉就是了。”根生勸說道。 “哎,行吧,我也懶得和他們計較。”老漢嘆了口氣說道:“我把藥拿進來,咱們先做飯吃,待會把藥給你煮上。” “爹,不用了吧,我感覺已經好了很多了,這藥太貴了,咱家怎麼買得起。”根生說道,忽然他皺著眉頭望著自己的父親問道:“咱家不是沒錢了嗎,我昨天病得迷迷糊糊的,沒留意,現在才想起來。” “嘿嘿,你爹我本來是沒多少錢,但是我運氣好,遇到貴人了!”老漢憨厚又帶點自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