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要團結(1 / 1)

首輔 煌煌華夏 3721 字 2024-03-17

“這些玩意,真都是那陸遠搗鼓出來的?”   南京皇宮文淵閣,六部九卿坐滿一堂。   工部尚書潘潢至今仍是一臉的不可思議,不隻是他,在座的九人裡麵除了韓士英已經見識過一次,此刻狀態還好點之外,其他幾人都如是。   “不是陸遠,還能是咱們不成?”   韓士英撥弄著碗蓋,說道:“這事,你們覺得能不能賺銀子?”   幾人齊刷刷開口:“絕對可以。”   “那讓誰出麵去做?這種事畢竟太過於傷風敗俗。”   這時就看出誰好誰壞了,禮部尚書萬鏜張嘴就來。   “既然是陸遠折騰出來的,那就讓陸遠去做便是。”   韓士英笑笑沒吭聲,吏部尚書王學夔倒是講理,言道:“如此傷風敗俗的事傳進北京,翰林院、科道言官能生生將陸遠彈劾到罷官。”   “他不是嚴嵩的門人嗎,讓嚴嵩去操心吧。”   王學夔便皺起眉頭道:“人家陸遠是一心為咱們賺錢,出了事推給嚴嵩,這樣不太講究。”   “這有什麼講究不講究的。”萬鏜毫不在意的說道:“嚴嵩費勁心力把這個陸遠安插進咱們南京戶部來,存的什麼心思大家夥又不是不清楚,都這份上了,還要給嚴嵩留麵子?”   韓士英輕咳一聲不得不開口了:“萬部堂,人家陸遠家裡有生意,買賣做的不小,你說,這事他繞過咱們,讓他叔父出麵開個青樓,你說,全南京城的青樓生意誰還能搶過他家,到時候銀子都進了他陸家的口袋,進了嚴嵩的口袋,和咱們就一丁點關係都沒了。   現在人家雙手把這賺錢的買賣交出來,敬足了咱們麵子,結果咱們轉頭把人給賣了,都給自己留點體麵吧。”   萬鏜臉色有些難堪,有心駁斥吧又發現自己確不再理,便冷哼一聲沉默下來。   王學夔又出來打圓場了。   “好了,都少說兩句,甭管這事是讓陸遠出麵還是咱們自己挑人出麵都不合適,不能跟咱們沾上關係,要不然,咱們斯文掃地事小,敗壞了朝廷威信事大。”   “那依著您的意思?”   王學夔抬了下手:“先不說這件事怎麼做,咱們先議議,事做了之後怎麼和皇上交代。”   “不就是個開青樓嗎,有什麼好交代的,全天下處處有青樓,難不成那民間開的每一家都跑北京跟皇上當麵聊過?”   “開青樓不需要說,但是你把全南京城甚至全江南的青樓娼寮關停,這叫專營,就是傻子也知道這事是官府做的,隻不過明麵上遮了過去而已,搞專營還鬧那麼大動靜,皇上要是問起來,咱們應該怎麼說,是裝傻充愣不知道還是把這事接下來。”   幾人都看向韓士英,這事既然是陸遠這位戶部侍郎搗鼓的,自然要看韓士英怎麼善後。   韓士英閉著眼想了半天,最後想了一個主意。   “老夫倒是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說說看。”   “將來這事搭臺子乾起來,算江南織造局兩成的乾股,讓南直隸的幾個鎮守公公挑頭,找些個可靠的商人搭夥來乾,這樣辦這事的人找好了,內監閹宦,跟咱們江南士林可是沒有一丁點瓜葛,辱不到斯文名聲,皇上那邊也能讓司禮監替咱們去應付。   皇上他老人家看的通透,隻要能有銀子,其他的事不多管。”   幾人一尋思,紛紛點頭。   “好主意。”   不就是多讓出兩成利嗎,少了一堆麻煩事還顧全了名聲,算是完美結局。   至於那群太監,他們連蛋都不要還在乎個屁的名聲。   “隻不過這一下讓出了足兩成,剩下的銀子不好分啊。”   韓士英再次給出個人意見:“簡單,總數的兩成歸司禮監歸皇上。剩下還是按照比例重新分配,一半歸入戶部的庫倉,另一半,咱們九位連著陸遠拿三成,三品這一級加一起拿三成,四品到七品知縣那剩下的四成,知縣及下沒有。”   陸遠還算講究,下到九品文書都能分潤點,到韓士英這直接無視。   縣丞、文書這種也配?   “那陸遠區區一個右侍郎,他配嗎,敢和咱們幾人平起平坐。”   “事是人家陸遠辦的,陸遠自知身份不敢多要,咱們得給,這叫禮。”   韓士英對陸遠很支持:“幾百年來,咱們這之所以長盛不衰,是因為團結,更因為賞罰分明,替咱們辦事操心的,不能讓人家寒了心。要不然早晚有一天,咱們自己就會分崩離析,到時候這江南所有事,都歸北邊說了算,咱們就和嚴嵩一樣,成了家奴。”   “當年太祖皇帝把孟子搬出了孔廟,又要停孔聖人的奉祀之禮,要不是祖宗們硬扛著,咱們讀書人的老祖宗都沒了。後來太宗造反坐天下,也是祖宗們硬扛著才有了今天的南北兩京的局麵,到今天咱們也得和祖宗們學,什麼事要多商議、要團結,不能讓家業敗了。”   萬鏜恨恨說道:“一想到那陸遠是嚴嵩門人,老夫便恨的咬牙切齒,嚴嵩身為咱們江南人,當年不是咱們合詞推薦,他哪裡有資格入閣為相,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他做了首揆大學士,倒是把咱們都踩在了腳下,還惦記著讓咱們當他的門下走狗,呸!卑鄙豎子,什麼東西。”   “無妨。”王學夔開口道:“韓部堂說的有道理,隻要咱們幾位一條心,嚴嵩,奈何不得咱們。”   韓士英點點頭:“他在咱們這身邊安插人手,他身邊,不也有咱們的人嗎。”   “誰?”   “現任禮部尚書徐階。”   韓士英說道:“張閣老已經卸了禮部的差事,專司內閣事,徐階從吏部左侍郎位置調任禮部尚書。”   萬鏜皺起眉頭來:“可這徐階的孫女嫁給了嚴嵩的孫子,兩家可是姻親啊,能是咱們的人?”   韓士英笑而不答。   王學夔於是說道:“張文邦(張治)為人太過實在,咱們舉他入閣和嚴嵩鬥,現在看來並非明智,那徐階則不同,為人精明圓滑,將來可為咱們一大助力,他能卑躬屈膝逢迎嚴嵩,騙取嚴嵩信任,也是出乎老夫之所料。   他日倒嚴嵩者,必徐階矣。”   韓士英插了一句話:“若是咱們將這陸遠爭取過來,可能,倒嚴的也可能會是陸遠。”   王學夔含笑不語,隨後起身。   “行了,今日就聊到這吧,既然大家也都沒有什麼意見,就按照韓部堂的意思,派人去找鎮守太監楊公公,請他來細談。”   “有江南織造局出麵,這事司禮監自會知道,老夫也得和陸遠說一聲,免得他被動。”   韓士英拱手一圈,轉身離開。   其餘眾人墨跡了一陣,也都分道揚鑣。